眼看就要开学,申州两件主要的事情策略已定,即:第一田赋追查,这个能够增加收入,打击豪强和异己;第二水果价格提升,这可以打击流氓无赖和无良奸商,提升百姓和官府收入,提升百姓收入,可取得百姓口碑,提升官府收入,可获得上峰支持。想这两件事情,二舅只需按策施行,便不会有什么大的闪失。于是,柳之思开始准备回北京去,走之前,她想为二舅柳业刀最后出一个主意,问他说:“二舅,您可去看过申州的文庙?”
柳业刀不明白她为什么问起这个,便说:“那文庙现在就剩一个架子,留着没有意义,修缮没有财力,早晚必房倒屋塌。”
柳之思一笑说:“二舅,与其让它房倒屋塌,自生自灭,何不拆了它?”
柳业刀瞪大眼睛,吃惊的问:“我的好闺女,自古谁敢拆文庙?你没有逗弄二舅吧?”
柳之思知道二舅小聪明有余,大谋略不足,便说:“瞧把您吓的。我告诉您吧,我就是想把它拆掉。”
柳业刀不解的问:“可这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情,咱们去做,岂不要被众人攻击?”
柳之思见二舅不懂其中玄机,解释说:“正因为别人不敢做,咱们才要去做。您在这里担任县知事,不过一个州令。之思没有太大的本事,但之思要让二舅做到津海道道尹,才不枉做上一回。”
柳业刀心中一动,他深知甥女之能,自己能来这里做这个‘县令’,还是她的谋略得当,来了之后,也是她出谋划策,才有了一个好的开局。但是做津海道尹,对他来说依然遥远,不想甥女已经在谋划了,于是赶忙问:“你说吧,要二舅做什么?”
柳之思把手中的茶杯放到桌子上,问柳业刀说:“喝茶要趁热,凉了就失去香气和味道。这做事也是如此,在于一个时机。之思的计划是这样的,第一步,得让您升任去津海道主管实业或者内务。第二步,就是再做津海或保定道尹。要实现这两步,一要有成绩,二要有名声,三要有机会。咱们的根基浅,所以需要更硬的资质才能上位。所谓成绩,在于两点,一是开源,这一点,咱们一直在做,效果还算明星。二是跟对未来的主流。未来的主流,未必现下红火,可能一个事件就会引发大的转折,咱们只有抓住这种机遇,才能迅速脱颖而出。比如现下有人要称帝,称帝的人很尊孔,您别看他们闹的凶,貌似不可一世,可一旦他们公然改制,必将朝野反对,失败在所难免。到时候,将有一大批替罪羊出来,包括有些尊孔的人。咱们眼下没有实力公开反对称帝,但咱们可以做点貌似不尊孔的事情,以此表明咱们不支持称帝。最好的办法,就是拆除文庙。如此动静很大,可迅速扬名天下,又不得罪实力派,还让自己处在主流的浪尖之上,何乐而不为。第三便是机会,也就是空缺,时机成熟时,咱们设法搬走拦路石,这个以后再谋划吧。”
柳业刀对这三点,已经大略明白,但对拆除文庙一事,却还是很担心,所以又问柳之思:“我只是担心,咱们拆除文庙,反对的人太多,一旦搞砸,可是不好收场。”
柳之思艺高人胆大,对此已经胸有成竹,劝慰柳业刀说:“二舅别怕,之思不是要您马上去做这件事情。我的意思是半年之后再做,等到那个时候,局势会更明朗,把握也更大,所以这半年,您只需致力于开源,对待儒学,您的原则就是不言不语,尤其是尊孔的言论,千万不要说一句;反儒的言论,能不说也不要说,咱们不去得罪那一大帮立志复兴儒学的人。再有就是不要号召修缮文庙,有人号召的话,只往后拖着,等寒假的时候,我会过来,咱们再仔细谋划。”
柳业刀这才安心,怜爱的笑对柳之思说:“好!二舅听你的。有你在,二舅什么都不用怕。你走之后,我只抓两件大事,一是追查瞒报土地,最多到三分之一,就先停止;二是把这里的水果收购价格提上去,让大家受益,官府也跟着受益。”
柳之思微笑说:“二舅最能抓大放小。若要开源,发展农商,最忌政令繁琐,一两个落地足矣,莫让民众束缚手足,则大事必成。之思明天就回北京,自古英雄敢争先,二舅在这里施展神通吧。”
柳之思话说的委婉,柳业刀早听的明白,暗暗记下,又说:“你放心吧,二舅已经彻底清除,必不会出现差错。我在这里追查田赋一事,各级官吏都有些自顾不暇,定能约束好他们,少给民众找事,使民众放开手脚,你只管安心回京,多替二舅在老爷子面前尽孝,二舅在这里谢过你了。”
柳之思看二舅已经得到要领,忙说:“二舅说哪里话,咱们一家人,至亲骨肉,在外祖父面前尽孝,是之思本分,您怎么还客气上了。”
柳业刀感激的看了一眼柳之思,而后就她回京一事,亲自安排,让人仔细收拾,准备明日送小姐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