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楚洛苡抬眸认真的打量他一番,这才发现他狼狈不已,宛如逃荒回来。
“慕瑾川踹的?”楚洛苡难以置信的问道。
她记得慕瑾川可是很宠慕清泽的,上次他胳膊断了,慕瑾川大半夜拉着她去九皇子府。
他能舍得踹他?
“嗯嗯。”慕清泽肯定点头,一副痛彻心扉的模样,“皇兄太狠心了。”
楚洛苡看向慕瑾川,“当真是你踹的?”
慕瑾川冷眸一凛,吐出几个字,“他活该。”
“皇嫂,你看皇兄,对手足这般狠心,你可要好好管管。”慕清泽拽着楚洛苡的袖口。
“你活该!”楚洛苡毫不留情的吐出三个字,轻飘飘抬手甩开了他。
两人说话异常同步,顿时将慕清泽气的吐血。
他捂着胸口,浑身颤抖,装作一副悲痛的模样,“你们……你们太让我伤心了,以后你们若有了孩子,我不帮你们带。”
“噗。”楚洛苡被他逗笑了。
慕瑾川菲薄的唇角微微挑起,声音轻淡,“用不着你。”
“唉。”慕清泽再次深深的叹了口气。
流月愁眉苦脸,也叹了口气。
慕清泽很快注意到她,不悦的问道,“你叹什么气?”
“殿下有所不知,王爷上次伤到了根本尚且未愈,近几年可能……”说着,流月看了看慕瑾川,面上尽是担忧,“小世子可能要过几年了。”
她这话说得极其隐晦,慕清泽还是听明白了。
“什么?你是说皇兄不能人道?”慕清泽顿时笑的喘不过气来。
慕瑾川脸色阴沉至极,眼眸漆黑如浓墨翻滚,他看向楚洛苡,“你的丫鬟该好好管教管教。”
“皇兄,流月说得是真的吗?”慕清泽笑的脸颊涨红,双手叉腰喘着粗气问道。
“流月虽是被妾身宠的胆大了些,但总归不是没有分寸的人。”楚洛苡缓缓道,唇角噙着笑意。
言外之意就是,慕瑾川体虚,不能人道。
慕瑾川面色铁青,那冷浸浸的眸子如同利刃般,犀利而又寒冷。
“皇兄,没事。”慕清泽收住了笑意,善解人意的拍了拍慕瑾川的肩膀,“等我日后成了亲,多生几个,过继给你。”
“不必!”慕瑾川冷声道,打掉他的手,瞥了楚洛苡一眼,甩袖离开。
慕清泽上前拉住楚洛苡的胳膊,那双风流邪魅的桃花眼微闪,“皇嫂,我们去斗蛐蛐吧,我寻来了不少宝贝蛐蛐呢。”
而不等楚洛苡开口,慕瑾川顿住了脚步,凤眸深邃幽暗,薄唇微启,带着些寒意,“慕清泽,还不快过来。”
“皇兄,我……”
不给慕清泽说话的机会,白术直接将他带走了。
楚洛苡拍了拍袖口,看向流月,“我们走。”
“是。”两人离开。
缓而,不起眼的角落里走出来一位扫地小厮,面上震惊,难以置信。
王爷体虚?
难道这就是王爷跟王妃吵架的原因吗?
瞬间,他仿佛知道了惊天动地的大消息。
清风苑,楚洛苡回房便吩咐流月烧水,百花宴女眷杂乱,人来人往,身上沾染了不少呛人的胭脂味。
牡丹端着点心过来,神色晦涩,“王妃,您与王爷吵架了?”
“没有。”楚洛苡否认道,抬手拈了一块点心。
入口即化,香甜可口。
厨房近来送的点心非常符合她的胃口。
“那就好。”牡丹隐隐松了口气。
看来谣言不是真的。
简单吃了些东西,流月便已经将热水烧开了。
楚洛苡迫不及待的泡在了浴桶里。
唇红齿白,肤如凝脂。
许是热气熏蒸,她那张小脸红的似能滴出血来。
那双好看的眸子水蒙蒙的,像山间的泉水,又如皎洁的月光。
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辰,楚洛苡穿着中衣出来了,用力绞着头发。
流月早已拿着披风在外面等着,紧忙上前披到了她身上。
“王妃,奴婢听说福王府已经将张太医审出来了。”流月幸灾乐祸道。
“这么快?”楚洛苡有些诧异。
“月司纯可回来了?”她问道。
“没有,听说福王妃不舍侧妃,便留她在福王府住了一夜。”流月答道。
“张太医说谁指使的?”楚洛苡再次问道。
一听到月司纯无事,楚洛苡便明白了。
估计张太医随便说了个人替罪。
“柳晴。”流月恨恨的道,“咱们与柳家无仇无怨,之前您还出手救了柳夫人,柳晴竟然对您下药!”
“原来是她。”楚洛苡浅淡的笑了笑,面带嘲讽。
柳晴虽然与温岚交好,福王府的人她可收买不了。
更何况还有张太医,能够在宫里任职的人,如何分不清轻重?
她可不是傻子,估计柳晴被月司纯当枪使了。
收买太医对于她来说不是一次两次。
终究是她小看月司纯了。
楚洛苡心里冷笑。
看来慕瑾川这位侧妃不仅深藏不漏,背后之人更是有能耐。
她眼眸眯了眯,暗暗思索着。
“奴婢听说,那位下药的丫鬟已经被杖毙了,张太医被押入大理寺,由大理寺卿处理。”流月再次答道。
“柳家可有说什么?”楚洛苡随口问道。
柳家老爷子最重名声,估计这事传到他耳中,柳晴算是完了。
“似乎还没有动静。”流月摇摇头。
“不过奴婢觉得,柳家应该不会轻易放过柳晴,她很有可能会被送进福王府,任由福王处置。”流月小声道。
楚洛苡笑了一声,“她还真是倒霉。”
福王可不是简单的人物,估计光福王世子都不会轻易绕过她。
“她哪是罪有应得。”流月冷哼道,“让她欺负王妃。”
楚洛苡眼眸微闪,红唇扯了扯,声音轻淡,“流月,你觉得柳晴有收买福王府太医的能耐?”
别说收买太医,估计就连个丫鬟都收买不了吧。
更何况还是福王妃身边的丫鬟。
“您的意思是,人不是柳晴收买的?”流月跟在楚洛苡身边,就算再不明白也能隐约猜到些什么。
楚洛苡冷笑,不再说话。
既然月司纯能将这事推卸到柳晴身上,估计早已有了把握摆脱干净。
只能怪柳晴倒霉,也算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自作自受。
书房,慕瑾川俊容冷冽,面若寒霜。
慕清泽讲着回京路上遇到刺杀的事,若非瑾王府的暗卫跟着,估计他现在已经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