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没人回答他的问题，赵霆锋又重复了一遍：“到底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尹炽索性破罐子破摔。
沈泛淼依旧没有说话。
赵霆锋血压有点上升，他耐着性子，说：“还能怎么回事？你一个转校生，怎么会有我们学校的暑假作业？”
尹炽被问得挠了挠发梢，他扬了扬唇，不说话了。
赵霆锋接着发问：“还有这作业里面的字迹，怎么又怎么那么像你的呢，沈泛淼？”
沈泛淼被点名回答问题，尹炽着实害怕他说出点什么不得了的内容。
于是用胳膊撞了沈泛淼一下。
沈泛淼莫名诧异地瞥了尹炽一眼，不露神色地说：“赵老师，尹炽来我家写作业的时候，不小心拿错了作业本，我和他是朋友。”
“啊？”尹炽头顶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自己怎么和沈泛淼做朋友了？
赵霆锋没被骗到：“拿错一本可以理解，但是任课老师们和我说，他们都收到了尹炽的作业！”
说着，赵霆锋从身后，拿出了一沓子写着“尹炽”名字的作业本，摊在他们面前。
尹炽倒吸了一口凉气。
沈泛淼也有些动摇了，他这时才意识到自己此时的逻辑并不缜密，没有更好的分析全局。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赵霆锋脾气还算好，即便是这样还没真正地发起火来。
尹炽急中生智，接着沈泛淼的话，丢出一个比沈泛淼还敷衍的理由：“我当时去沈泛淼家玩，他一直在写作业不陪我，所以我直接把他所有的作业都收了去。”
尹炽说得理直气壮，仿佛这也是常规操作。
没有人懂尹炽的逻辑，当然也包括赵霆锋老师，赵霆锋思考了一下，问：“然后你不把作业还给沈泛淼，还把他作业写自己的名字交了上来？”
尹炽肆意地点了下头：“嗯，谁让这么巧，我和他现在同校了，甚至同班呢。”
“胡闹！”赵霆锋终于还是被尹炽气到了。
“你们走吧。”赵霆锋结束训话。
尹炽和沈泛淼刚要走出办公室，身后又响起了赵霆锋的声音：“尹炽，明天交2000字检讨给我。”
“靠。”尹炽低声咒骂了一声，他走出办公室冲沈泛淼问道：“谁tm和你是朋友？”
问完，他注意到了站在办公室门口的路惊雀，喜出望外：“路惊雀，你怎么在这？”
沈泛淼瞥了尹炽和路惊雀，淡淡地说了声：“现在。”然后离开了。
路惊雀像做贼了似的缩了缩脑袋，她目送着沈泛淼离开，然后瞥向尹炽，抿了抿唇，没答话。
尹炽挑了挑眉，不怀好意地说：“你该不会在等我吧？”
“等你个鬼！”路惊雀一口否定，然后底气不足地小声说，“我来看看，你有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尹炽拍了拍胸脯，然后竖起大拇指：“我你还信不过吗？”
路惊雀瞥了他一眼，不屑地说：“我和你很熟吗？”
说完，她往自己班的教室的方向走。
尹炽小碎步跟在她身后。
尹炽：“我们这还不熟吗？”
“……”路惊雀没鸟他。
尹炽自顾自地接着，他音量还特地提高了点：“我可是帮你保守‘秘密’的人。”
周围背着书包正准备回家的几个同校同学经过的时候，用复杂的眼神瞧了瞧路惊雀，又瞧了瞧尹炽，有的甚至捂嘴在偷笑着什么。
路惊雀被看的头皮发麻，不觉加快了脚步。
尹炽也跟着加快了走路的速度，他在路惊雀身后，用听起来是请求实则是命令的口气，说：“帮我写检讨呗，你也听见了，2000字检讨，不是为了帮你保守秘密不用写的。”
“去你大爷的。”路惊雀回头开口就是骂，“你不把那作业写名字交上去，有那么多事？”
尹炽也不嘴硬，做了个求饶的动作，表情垮了下来：“我知错了，帮我写呗，好雀雀。”
这声“雀雀”叫得路惊雀重重地打了个寒颤，她瞪大杏眼问尹炽：“你刚才叫我什么？”
“雀雀啊。”尹炽又叫了一遍。
路惊雀的脸在持续加温，她支支吾吾地说了两个字：“魂、淡。”
然后迅速窜进班里，拿起整理好的书包，逃着离开了学校。
路惊雀在回家的公交车上就收到了来自尹炽的信息轰炸。
赤：雀雀，帮我写嘛。
赤：雀雀，我知错了。
赤：雀雀，我只能靠你了。
……
路惊雀实在受不了别人这么叫她，更何况这个人还是尹炽这个惹人厌的“社会哥”。
笼鸟：我写。
笼鸟：你别这么叫我。
赤：赤向你转账：1000元。
赤：那我叫你什么？
路惊雀看着这匪夷所思的1000元，抓着手机单手打字。
笼鸟：你给我那么多钱干嘛？
尹炽还是原来的那点理由。
赤：代写费，剩下你先收着，到时候还我就行。
路惊雀也没多想，就收了钱。
笼鸟：你已接收赤的转账：1000元。
路惊雀以为会话已经结束了，正打算熄灭手机屏幕，突然又是“叮咚”一声。
微信收到了一条来自尹炽的信息。
路惊雀下意识地点进去看。
赤：你不好奇是什么时候还给我吗？
笼鸟：你想告诉我的话，自然会说。
赤：那我现在告诉你…
赤：你知道学校附近的“暗影网咖”吗？
路惊雀想了想，a大附中东面的巷子里好像是有这么一家网吧，据说是家黑吧，未成年人不用身份证也给开机子，学校的坏学生们常常去那儿上网。
路惊雀单纯地以为尹炽只是想上网，于是提醒他。
笼鸟：那儿经常有学校风纪委员会的人查的，你不是已经成年了吗？去别的地方上网吧。
对方回得很快。
赤：不，我不是去上网。
笼鸟：那你去干什么？
尹炽只回了两个字。
赤：搞事。
笼鸟：啊？
路惊雀惊了，虽然尹炽一直很社会的样，但是以为他最多在学校，在她身上闹闹，而现在他居然要…？
笼鸟：你认真的吗？
赤：嗯。
赤：到时候用我多付你的钱，帮我付医疗费，要是还有不够的，先帮我垫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