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送了,回去吧。”篱银侧过身去,淡淡的向着鹞樱开口。
沉默一瞬间,本想开口说些什么,但篱银已经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当中,无奈叹了一声,鹞樱只好上了马车。
篱银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发现微政坐在床前等候着自己。
“你怎么在这儿?”她有些惊讶。
“好姐姐,你去哪儿了?”他站起身,声音平淡。
“随便逛了逛。”她淡淡回应。
“我不是说了今天要来找你么,虽然晚了些,但也来找你了,你怎么不等我?”他继续追问。
这事儿,她还真的给忘记了。
“对不起啊,我给忘了。”见他目光一沉,她瞬间道歉。
“算了,反正你也不能整日跟我在一起的。”露出了淡淡忧愁,他随即补充起来:“听府里的人说,你去了鹞樱的府上,正好,明日我定然会被拉去喝酒,你且就随鹞樱一处吧,这样,他们应当不会注意到你”。
没有想到,她还没有提,他却先开了口。
露出善意的笑容,篱银开口:“谢谢”。
“你还跟我客气什么。”他上前一步,拍了拍她的手,又放下,继续道:“做弟弟的自然要对姐姐好”。
“好好睡吧。”没等她回应,他又接了一句。
见他离去,她只是朝着他的背影一笑,然后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第二日,整个邓定城热闹非凡,到处张灯结彩,这场盛大的婚礼,很高调,也迎来邓定城百姓的祝福。
篱银起先和微政一起,但辕英府上人众多,不一会儿,微政就不见了,一个转眼,篱银发现他正在和一些陌生的面孔寒暄,不去打扰,她只是静静的站在角落,下一个瞬间,鹞樱就站在了她的身旁。
“我陪你。”他小声向她开口。
其实她一个人倒也无所谓,但既然他已经站在自己身侧了,倒也不拒绝了。
在热闹的喧哗之中,新娘和新郎走入礼堂,人群之中,篱银发现站在一角的良靖默默观察着正在拜堂的女子,他看起来十分郁闷,悲痛,忍耐,克制,只是匆忙看了一眼,便转身离开礼堂。
到了夜晚,众人都喝酒用食,坐在鹞樱一侧的篱银,默默观察身侧饭台上的一名中年男子——他是辕英的父亲,此刻正和诸位官员喝酒聊天,满脸笑意洋溢在脸上,还有那辕英,也十分高兴,不停的敬酒。
“你怎么不吃呀?”身侧传来鹞樱的声音。
“哦。”她瞬间回神,淡淡的回应了鹞樱一句,这才又重新拿起筷子。
酒宴过后,篱银以方便为由,离开了鹞樱的身侧。
之所以离开,是因为见到鹞笄独自一人离开,她这才悄悄独自跟了上去。
秋羽此时独自一人坐在喜房,瞬间掀起红色盖头,趁无人察觉时,悄悄去了辕府的后门。
“没人看见我,你一个人小心点。”她小声叮嘱。
“好。”秋傅七目光四处打探,这才悄悄消失在她的视线当中。
一个拐角,秋羽遇见了正在郁闷当中的良靖,二人同时瞬间惊讶起来。
“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应该在”良靖还未说完,那秋羽瞬间上前抱住了他,双手挽住他的脖子,一时间,激烈的拥吻着,来不及反应,良靖搂住她的腰,将她抵在墙角,激烈的回应着······
篱银环顾四周,发现这四下很安静,比起方才的热闹,这小院子倒也清静不少,而那将头靠在柱子上的人,似乎是喝多了,一下间,弯腰吐了起来,良久,对方才缓慢起身,舒展了一口气。
“下次可不能这么喝了。”对方摇了摇头,看着四周的时候,却突然一愣,这才低声呢喃:“我怎么走到这里来了,应该要去招呼客人才是”。
刚一个转身,便瞧见正面站着的篱银。
“姑娘,是来喝喜酒的吧,别走错了,这里没有人。”他没看清人,视线还是有些模糊,等到看清对方的面容的时候,一度觉得有些熟悉,好像······好像是在哪里见过。
“你是辕英的父亲吧?”篱银问得平淡。
“你是?”见对方问起,他皱起了眉头。
“我叫篱银。”她只是淡淡回应,见对方没开口,便继续道:“您可清楚当年慕府和雲府一案?”。
难怪这个人看起来有点眼熟,原来······原来······
“你,你是谁?”对方无比震惊,瞬间抬起手指着对方,一个激动,身体没站住,靠着身侧的柱子,直接坐在了木板上。
“秋夫人和鹞老爷没告诉你么,我在找你们呀。”她声音响起。
又是一脸震惊,对方几乎颤抖,开口:“你,你你就是那个孩子?”。
“是呀。”她露出微笑,双眼却是苦涩的。
“你······”对方几近更咽,激动到说不出话来。
“你怎么了,怎么就说不出话来了呢,你们在隐瞒真相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有人会找上门呢?”她冷笑起来,见对方依旧颤抖,便继续开口:“这场大婚,是我带给你们辕家的,你们应该感谢我才是,哦,对了,你应该跟秋羽很熟悉吧,她跟鹞樱是兄妹关系,嫁给了你们家,你也应该是高兴的”。
对方眼里又是一惊。
“惊讶我怎么知道的?”她又冷笑了起来,上前一步,继续冷冷开口:“你们做的事情,终究是瞒不住的!”。
“不不不是我们做的。”他瞬间摇头,连忙解释:“你父亲是自知无望,甘愿背上罪名的,是真的,那个时候雲府和慕府关系好,但在朝中却与秋曦不和,但秋曦却不是一个会诬陷他人的人,通敌叛国一事,后来我们都已经查清楚了,是白城的卧底诬陷的,他们想要我们自相残杀,可当时,慕府已经被关在大牢,判了死刑了,我和鹞笄虽然已经知道事情的真相,但却也是瞒着秋曦的,这件事情,我们去牢中单独找过你父亲,可你父亲清楚,案子已经定下了,斩欺将近,律法在此,若是那个时候说出真相,秋府辕府还有鹞府的人都会跟着陪葬,弄不好,还会被皇上怀疑结党营私,你父亲最终决定拦下罪名,只求我们千万不要让白城的人得逞”。
一脸震惊,突然间篱银连呼吸都变得不顺畅起来。
“慕府一事,雲府的人自知脱不了干系,一场大火,将雲府上上下下的人烧了个干净,那天晚上,惨叫声不断回荡在整个邓定城,而那晚,也是一直让我难以忘怀的一晚,后来,后来雲府和慕府的事情过去了以后,白城的卧底终于被我们清了个干净,不过后来,秋曦知道了事情的真相,终日自责,懊悔不已,郁郁寡之下,遗憾而终。”他站起身来,声音依旧颤抖,仿佛那些事情还发生在昨夜。
“我听过你的存在,但从未见过你,想来老天待慕家不薄,还留有一丝血脉。”他眼眶湿润了。
“所以,你们还是为了你们的命,害死了我们两家人那么多条性命。”她再次冷笑起来。
察觉到她的情绪不对,他瞬间疑惑起来。
“我刚才是在诈你,不过,我不这样说,我怎么可能会知道真相呢。”她又冷笑。
辕繆瞬间一惊,直接颓然而坐,一时话也说不出来了。
“这么多年了,你们就没有愧疚么?”她冷冷质问,湿润的眼眶有泪水划过。
“当年我们劝过你的父亲,可他依然坚持。”他只是这样解释。
若说愧疚,他眼里的愧疚她又何尝看不见呢······
“呵呵······所以,是我的错,我不该来责问你们,是吧。”她冷冷笑道。
“孩子,这不怪你,我们确实也有失职,现在,你要保护好你自己,切莫要人知道了你的真实身份,记住。”他又站了起来,一脸诚恳的叮嘱着。
白蔽之趴在房顶,听见他们这段对话,一脸震惊之余,却在心中感叹起来:“难怪她要坚持来邓定城,原来是来查清慕府的真相,原来,她真的叫慕华!银儿啊银儿,你怎么这么不懂得保护自己,就算你现在与那皇帝要好,可皇帝要是知道了你的身份,就算是想要保护你,也可能是有心无力”。
“你没资格说这种话。”她冷盯着辕繆,嘲讽起来:“你是想保住你们辕家,还是真的想要保护我啊,我弄不清楚,我也不想知道,不过这件事情,我暂且不提,可是我告诉你们,我会报仇的!”。
“慕华!”对方的声音有劝解的意思,还有一些着急。
“银儿。”一个转身,一声温和带着稍许震惊的声音开口,那声音很熟悉,一侧脸,便是秋傅七站在了他们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