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看来,你是没打算要放手呀。”她突然感叹了一句,眼里流露出了失落。
篱银一动不动,盯着对方突然的黯然失色,良久,才开口说了一句:“如果我没猜得没错,秋曦是您的丈夫吧”。
对方眼里略过一丝惊讶,但转瞬间变成了点头。
“看来,您早就知道我是谁了。”篱银冷冷脱口,停顿一下,质问起来:“既然如此,您这么讨厌我,为何当初没有把我给交出去?”。
“孩子,我是想要保护你啊。”她又重新躺了下去,闭上眼睛,又说了一句:“秋儿这孩子,对你甚是喜欢,我也知道我反对是没有什么用的,但堂堂侯爷要娶身份来历不明的女子,我若这般欣然接受,倒也显得一切太过顺理成章了”。
“所以,您现在告诉我您做成那样讨厌我的样子,其实是想保护我。”篱银冷冷的开口,还未等对方回答,便又道:“您的丈夫害了这么多的人,而您,口口声音又说想要保护我,您不觉得这很可笑么?”。
对方没有马上回答,一下间像是有些累了,停顿了一会儿,这才回答了篱银:“丫头,你现在过得很好,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什么叫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篱银感到可笑起来,冷冷道:“难道你觉得你这样做又是对的么,隐瞒真相,让真相永远沉入深潭后,那这世上什么又是真什么又是假,难道那些死去的人就活该死去,就活该被人践踏?”。
对方哑口无言。
“若我一人幸福存活于世,换来的是却是数百条冤魂,那活着,也如同地狱!”篱银缓慢站起了身,一步一步走到她的面前,见对方缓慢睁开了眼睛,继续冷冷开口:“你们高高在上,不可一世,视生命如同草芥,你们才是最不配教训的人”。
她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眼里也流露出了惭愧。
起身坐着,看着面前的站着的女子,一时间,竟然在心中感叹起来:“你长得越来越像你的父亲了!”。
“您认识我父亲?”篱银瞬间眉心一紧。
对方点头,平缓的解释起来:“认识,而且我们还是青梅竹马的玩伴”。
“您喜欢他?”篱银从她的眼里看到了不一样的色彩。
对方并未马上承认,淡淡一笑以后,用手拿起酒杯,喝了一口以后,放下酒杯后,语气更加柔和起来:“你父亲,是一位正义感极强的人,他从小便是如此,我跟他也是一同长大,如果不出意外,我跟他是应该要成亲的”。
“那发什么事情了?”篱银蹙眉。
“是秋曦,他请求皇上赐婚,我这才嫁给了秋曦。”她解释,补充起来:“这是皇上的赐婚,除了死,没有办法推脱”。
“如此说来,您的丈夫会害我父亲,那也说得通了!”篱银目光更加冷了。
对方突然叹了一口气,无力的辩解了一句:“他没你想得这么坏”。
“那真相到底是什么?”篱银瞬间追问。
“真相真的有这么重要么,你有想过你和秋儿的处境么?”对方突然露出了哀伤。
又提到秋傅七,篱银原本笃定的眼神瞬间变得犹豫起来。
“他对你这么好,你舍得他么?”她又问向了面前的女子。
视线转向别处,篱银只是简单开口:“他,知不知道这些事情?”。
“若是现在告诉她秋儿知道这一切,她定会责怪秋儿,如今,她一心追查当年的事情,要是知道真相,怕是谁都没有好日过了,我绝对不能让她知道!”她看着篱银,心中开口后,面上的愁容加重后,向篱银开口:“丫头,他不清楚这些,不过,当年,是我让你现在的爷爷收留你的”。
“满门抄斩,为何没人发现一个婴儿不见了?”篱银侧过脸去,盯着她。
“那是因为我用自己的女儿代替了你!”她坦诚回答。
篱银吓得一震,连连后退了几步,一脸的不敢相信。
她见篱银如此,安抚气篱银来:“孩子,不用害怕,我虽然对不起自己死去的女儿,但也我自愿的,这不怨你”。
篱银没有说话,依旧一脸不敢相信,要不是扶着椅子,差点就倒坐在了地上。
“我把你换回来以后,我的丈夫还以为你是我们的女儿,但我知道,你不能在我们身边长大,于是,我找到了你现在的爷爷,把你给了他,他知道的也仅仅是得到了一名女婴,但至于你的身份,他一概不知,不过我清楚,他心中自有猜测。”她停顿一下,继续解释起来:“丫头,不要感到内疚,这是我答应你父亲的唯一一件事情,我做到了”。
“所以,我那吊坠的事情也是我爷爷在骗我!”篱银心中明白了过来,这才坐在椅上,看着对面的女子,冷静下来以后,问道:“那您怎么面对你丈夫?”。
“这就不需要你关心了。”她平淡开口,转移了话题:“慕华,其实当我偷偷看到你慢慢在长大的时候,说实话,我的内心很复杂,不过,我身份特殊,如果要护着你,就必须讨厌你,我知道你会怪我,但说实话,这些年,在我心中,我早就把你当成了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眉心又一紧,篱银不忍看她,不是因为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而是这一时间,篱银并未忘却慕府和雲府上下那么多条人命,即使这名妇人有再多冠冕堂皇的理由,也抹杀不了那些发生的事情。
“亲生女儿,呵呵······”篱银瞬间冷笑,视线再度挪向那妇人身上,脱口:“把您女儿的情感寄托到了我的身上,如果是这样,您就不应该杀你的女儿,当初,您就应该让我和我爹娘一块死,这样,我就不会回过头来找你们了”。
“之前秋羽说你们去游山玩水的时候,我就有些预感。”妇人开口。
“那您被骗了,我去寸城,当初也只是为了找战砚!”篱银还未等对方说完,便马上冷冷开口。
那夫人点头,赞同起来:“我知道,他们肯定是在瞒着我,你们这次回来,我再见到你的时候,你虽然傻里傻气的,但我也看得出来,你经历了很多的事情,而我,也有感觉,你会来找我”。
“那恭喜您,您成功了,我是来找您了。”篱银又冷冷脱口。
“是呀。”对方长叹一口气。
“您说了这么多的话,也知道我会来找您,那当年的慕府和雲府被的冤案,您还不打算告诉我么?”篱银质问起来。
对方眼里瞬间一惊,身体微微向前倾,诧异起来:“你,你是怎么知道雲府的?”。
“这件事情,不如我们做个交换,您告诉我实情,那我也告诉您雲府的事情。”篱银不想直接告诉对方,但也不知道对方一直在这里聊天是为了什么。
叙旧?恐怕也不是吧?
“秋儿不可能告诉她真相,除非不小心透露了某些事情,让她有了某些猜忌,那么······对啊,她一回来整个人都不一样了,就算她对自己的身世有所怀疑,前来质问我,也定然不是一时的冲动,但她又是怎么知道除了慕府以外的雲府呢,而且,看来还知道的不少。”那妇人心中开始疑虑起来。
“怎么,觉得我要说得话配不上您要隐瞒的事情?”篱银冷笑了一声。
“慕府和雲府一直是世交,谁告诉你雲府的事情的?”那妇人神色严肃起来。
“您方才忘记了吧,我说过了,您告诉我真相,我便告诉您雲府的事情。”篱银开口,神色从容。
“慕华!”那妇人的语气变得有些劝解的味道。
“您也知道我叫慕华,也知道我姓慕不姓篱,如果不是我爹娘他们死了,如果不是因为雲府里面的人死了,我想,我会快快乐乐的成长,更本就不用从小受人的嘲笑还有屈辱,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可你,更本就不知道我从小经历了什么。”篱银瞪着她,一瞬间想起了秋傅七,马上又道:“我以为我遇见了秋傅七,我以为我们从朋友变成了恋人,我以为我终于可以简单美满的过完这一生,可你,偏偏就是你们秋府的人有份害死慕府还有雲府的人,你不是在保护我,你是在害我!”。
对方脸色惨白,突然衍生七愧疚来。
“我没想过会这样。”妇人突然站起身,一度懊悔起来。
“不,现在我也不在乎了。”篱银瞬间付恢复平静,用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视线再度回到了那妇人身上。
看着对方满脸的愧疚,篱银开口:“既然你觉得这么对不起我,那便告诉我真相!”。
“不,不行!”对方瞬间拒绝起来。
“为什么?”篱银不解起来,明明这个人一脸愧疚,为何又肯说呢。
“是因为害我们的人太强大,我对付不了,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篱银瞬间跑到她的面前,质问之下,又匆匆开口:“到底是为什么,你说呀?”。
“会,会······会死更多的人,会死更多的人,我不能告诉你,不能”对方瞬间摇头喃喃自语起来,一个劲儿的说着不。
“这个时候了,你还想要瞒着我么?”篱银启口。
“不,不能说。”对方依旧拒绝告诉。
“你不说我也办法,反正我也会找到鹞笄和辕繆的。”篱银提了另外两个人的名字。
对方眼里又是一阵惊讶,但仅仅只是惊讶了瞬间,突然从口腔里喷出了一大口鲜血,当鲜血撒在篱银脸上的时候,仅仅一瞬,便愣住了。
“方才的酒,你,你自己给自己下毒了!”篱银瞬间脱口惊呼。
盯着眼前瞬间倒在躺椅上的妇人,篱银感到可笑又可悲,原来这个人,就算是连自己的命也不要了,也不会说出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