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篱银翻来覆去睡不着觉,从床榻上坐起的一瞬间,神色郁闷起来。
“不行,我得去找找白蔽之,他这生死不明的,让人怪担心的。”她心中喃喃,匆匆穿好鞋,走下床榻,在打开门的一瞬间,头向左右看了看,确定四下无人以后,这才马上走出房门。
一路在无人的路面徘徊,她没有发现任何线索,直到跑进了山里,才敢大声四处嚷叫着:“白蔽之,你在哪里,白蔽之,你听见了的话,就出来回答我一声,白蔽之,是你朋友带你走的么?”。
藏在茂盛枝叶后的白蔽之,低着头,看着地面上四处叫喊着的女子。
其实,他一直都未曾从海役离去,徘徊在附近,就是为了知道她的情况,谁知道她今天晚上一直在找自己,因为担心,他一直跟她来到了这山里。
可她还在以为是他的朋友带走了自己,为什么,她偏偏想不到他是为了她呢?
“蔽之,蔽之······”她四处张望,在喊叫之余,并未听到任何的回应。
“这个秋傅七,还说什么他会来找我,我看也没有啊,尽是说些空头话”她小声的喃喃了起来,双手叉腰,郁闷着。
“怎么不叫了?”树干上的白蔽之皱起了眉头,心中疑惑着。
她叫累了,干脆一屁股坐在树底下,抬头看起了皎洁的月光。
“你这个白蔽之,到底在干什么,干什么。”她咬牙切齿的向着那月亮埋怨,继续碎碎念:“有什么不能说一声么,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走了,什么也不解释,你知不知道,现在大家对你误会很深啊,你也不出现向大家解释一下,还有,你忘记你说得了么,说什么我去哪儿你就去哪儿,还什么好朋友,我看,你就跟本就没把我们大家放在心上”。
看着她这般可爱,他忍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察觉到头顶上的声音,她这才看向头顶,只见那白蔽之从树干上轻盈飞下,一时间白衣飘飘,长长的黑发也跟着白衣拂动起来,这一幕,就像是一位俊朗不凡的男子,突然从画中走出来一样。
他这突然的出现,倒是让她突然愣了一下。
站到她的面前,见她呆着,伸手就敲打了一下她的额头,只道:“怎么,不是想见我么,见着了我,就突然这就般呆傻了?”。
“哦,没有,没有。”她回过神来,解释着:“就是你出现的太突然了,我没有想到,诶,对了,你怎么会在树上呢?”。
她突然想起了这个问题。
他只是一笑,想要吊她的胃口,立马脱口:“嗯?你猜啊,我呀,不但在这树上,我还知道,你方才碎碎念的话我可是都听得一清二楚”。
合着他一直都在这里,不过,这又是为什么?
“我才懒得猜呢。”她觉得他真是无聊,拉着他的手就像前走了起来。
“你,你干嘛呀?”他突然懵了。
“回去呀,还能干嘛。”她停下脚步,向他解释。
“回去,你想让秋傅七抓我呀?”一想到这个,特别是想到秋傅七,他就不情愿起来。
“他们都误会你了,你总该回去向大家解释一下吧。”她说着原因,继续脱口:“他们不相信你,我是相信你的,有我在,我不会让他们把你怎么样的,听话,跟我回去,你不回去,真的就说不清楚了,结果就是你会被一直通缉的”。
“这说起来,你一个人出来,就不怕路上出什么事情么?”他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转移了话题。
她放下他的胳膊,立马回应:“大半夜的,也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我也没想那么多,就尽是想着来找你了,再说,我这不是找到你了么,出事了,不是还有你在么,你保护我不就行了”。
听得她这么说,他露出了笑容。
“走,回去。”她说着,又拉起了他的胳膊。
看来,这茬儿是躲不过去了。
“银儿。”他轻声呼喊,耐心解释:“我其实不想回去,你知道么,这些权利纷争并不是我所求的东西,我所求的,不过世外桃源,不过是一人真心相伴,别的,说实话,我是真的不在乎”。
她挠头,不解的问:“你要去哪儿啊?”。
她怎么还是听不明白?
“银儿,其实我”
话还未曾说完,不远处传来急切的脚步声,听得那声音,似乎不止是一个人,他二人瞬间放眼看去,发现秋傅七带着一群捕快纷纷赶来,一个个的,面如铁色,看起来,就像是万年未曾融化的冰一样冷。
看来,是秋傅七利用篱银,找到了自己。
白蔽之明白了过来,马上挡在篱银身前,提高音调:“看来侯爷也有不光明磊落的一天啊”。
话里满满的讽刺。
“银儿,过来。”秋傅七没有理会白蔽之,将视线挪向了篱银。
“我不。”她马上拒绝,看着秋傅七带了一大群人,心中不满的脱口:“好你个秋傅七,原来你在利用我找到他,你就这么不相信我会让他回去么?”。
“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是不相信他。”秋傅七冷盯着白蔽之,见对方神色平静,又道:“若不是你做的,你就跟我们走”。
白蔽之不屑冷哼了一声,斜眼看向秋傅七,只道:“什么案子,什么权利,在我这儿,统统都不作数,我也不屑向任何人解释什么,不过,我白蔽之想要走,你觉得你们真的能够找到么”。
见情况不妙,篱银瞬间挡在了白蔽之的身前,匆匆向着秋傅七开口:“好了,好了,别吵,有事好商量,大家都是朋友,不要伤了和气”。
“银儿,你过来,听话。”秋傅七耐心开口,总觉得她待在白蔽之身边有所不妙。
“篱姑娘,你现在的举动可是在为难我们啊。”一旁站着的霓萱看了一眼秋傅七,又马上盯着白蔽之,劝解道:“白公子,你是否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便同我们大家说的?”。
“对啊,你是有什么苦衷么?”篱银侧过脸去,询问起来。
“银儿,我并未有什么苦衷。”白蔽之向她淡淡一笑,眼里倒是突然变得柔情起来,又道:“我还是以前的白蔽之,无拘无束,自由自在,没人可以拿我怎么样,倒是你,我让你为难了”。
这都什么时候了,他怎么还这么淡定?
“来人。”正当秋傅七命令起来的时候,篱银瞬间抓起了白蔽之的手握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站在对面的秋傅七只好无奈的伸出右手,示意着身后的人不要上前。
“银儿你这是?”白蔽之小声的询问,不明白她此刻的举动。
“带你走啊,你还愣着干什么,拿我威胁他们,快点,你还想不想走了?”她匆匆回了身侧的人一句。
“你愿意跟我走了?”一时之间,他眼里露出了光亮。
“不然怎么办,你又不愿意回去,难道等你们打起来,我替你们收拾尸体么。”她停顿一下,补充起来:“你不要再磨叽了,快点冲他们说两句”。
抓着她脖子的手一紧,白蔽之马上冲他们开口:“你们别过来,要不然,她可就没命了”。
“银儿,你确认你要这么做?”秋傅七知道她在帮着白蔽之,满脸无语,更是又气又急。
明明就让她不要管这些了,她偏偏不听,眼下竟然还敢拿自己的命来威胁自己,这可真是自己的好银儿。
他能怎么办,陪着她演?还是继续动手,只怕是银儿一着急,真的会伤了自己。
“哎呀,秋傅七,你放了他吧,我,我好疼啊,你不救我,我就会没命的。”她继续演戏,见对方没答应,马上眼珠子一转,嚷嚷起来:“秋傅七,你不会真的见死不救吧?”。
“侯爷,她这是在跟你演戏呢,我看,白蔽之也不会真的动手的。”站在一侧的霓萱向着侯爷小声脱口。
秋傅七捏紧拳头,只冷冷说了一句:“让他们走!”。
霓萱一惊,扫了一眼篱银和白蔽之,劝解:“侯爷,万万不能啊,他这一走,可真的就麻烦了”。
“让他们走!”秋傅七提高了音调,一侧的霓萱也只好作罢。
篱银拉了拉白蔽之的衣角,马上催促起来:“走,走,快走,等会儿他们追上来就晚了,快点儿”。
握紧拳头的秋傅七,见他们转身离去,一下胸闷郁结,气得猛地吐了一口鲜血。
“我的好银儿,傻银儿,你就这么当着众人的面,不管不顾的跟着一个男人走了,你可知道,我会怎么想?”秋傅七的目光未曾从他们离去的方向挪去,暗暗在心底伤神。
“侯爷。”霓萱扶着秋傅七,看着地面上的一滩血,脱口惊呼。
“他们逃跑的时候,是最容易分开的时候,你一定要抓到人!”秋傅七盯着扶着自己的霓萱,语重心长道。
“是!”她听着吩咐,向后命令起来:“你们几个,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