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海城。
霓萱走进药房的时候,发现只有细柔一人在此。
“蝶姗呢?”她向着细柔发问。
“大人,她去采药了。”原本摆弄药材的细柔停下双手,马上回应着霓萱。
她眉心一紧,片刻又松开,向着那细柔开口:“药房里缺药了么?”。
“这个我倒是没有检查,不过,她说缺药了,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细柔坦白,又道:“大人,您找她有什么事情么?”。
“也没什么,我就是问问。”她回应,又道:“对了,我最近老是见不到她的影子,她回来的时候,你告诉她,让她还是不要到处乱跑了,最近怪事连连,不要惹出麻烦来,知道了么?”。
“我知道了。”细柔听着吩咐,见她离去,这才又开始摆弄手里的药材起来。
街上,蝶姗背着背篓,目光注意到街上的行人开始变多了。
“看来,这几日没有发生命案,他们倒也以为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她心中喃喃,脸上的表情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一直向前走的时候,她倒是发现几个穿着黑色便衣的捕快,他们头戴黑色结巾,腰间上各自配着一样的黑色腰牌,不用问也知道,那是身份的象征,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们都是衙门里的人,那几人步伐稳健,很快就走到了她的面前。
“蝶姑娘。”带头的停下脚步,礼貌性的问候,看见她的背篓里全是一些新鲜的刚采摘的药材。
“你们哥几个儿今日是吹了什么风啊,竟然这么有礼貌。”她漫不经心的开口,盯着站在面前的几个人。
这一段时日,县衙与海役的关系紧张,一见到他们,蝶姗自然是不会给好脸色的,更别提还要多说什么话了。
“蝶姑娘,我们现在会全力配合海役的。”那带头的男子开口。
她知道这是侯爷的命令,自然也就不会刻意再为难他们,马上开口:“行了,我知道了,让开吧,我忙着呢”。
正当她要走时,却被带头的男子用一只手给阻挡住了去路。
“姓轩的,你这是还要跟我们过不去么?”她马上瞪着对方,继续补充:“前些时日你们不断骚扰我们也就罢了,怎么现在又单独开始骚扰起来了呢,我倒是想要看看,这光天化日的,你们是要做什么”。
“蝶姑娘误会了,我们这是正要去海役找你呢,没有想到正巧遇见了你,索性,也就不用去海役了。”那带头的开口,马上又解释起来:“还请蝶姑娘去我们县衙一趟,稍后,我们会把你送回来的”。
“轩逞,你想干嘛呀?”她开口询问。
“是我手下病了,蝶姑娘医术高明,还请去看看我的手下。”他马上请求了起来,见对方犹豫,这才又道:“我知道我们之前有所误会,不过,现在我们都已经随时听候海役的差遣了,我想这点忙,蝶姑娘不会不帮吧?”。
她并未马上答应,只是在心中喃喃道:“正好,这侯爷一来这江海城,马上把整个县衙都整治得井然有序,我何不借着这个机会,让县衙再乱一次呢,这样一来,我的任务就基本完成了,他也会完全治好烽的”。
“蝶姑娘?”那轩逞见她发呆,马上喊了一声。
“哦,好吧,既然现在我们都已经和好了,索性,我就跟你们去一趟吧。”她开口答应,补充了起来:“你们带路”。
“好。”他马上欣喜一笑,和几个手下转身向前走去。
······
县衙内,蝶姗替床榻上的男子把脉,良久,这才松开了手。
“他怎么样了?”轩逞马上关切着。
“是呀,是呀,他怎么样了,还有的救么?”他身侧的那几个人同样也开口,脸上挂满了担心。
“他最近吃了什么东西么?”她不急不缓的开口询问。
轩逞低头沉思起来,喃喃开口:“好像也没吃什么啊,他平日里的饮食都是跟我们一起的,他要有事我们也应该会有事才对”。
“我估计是他偷吃吧。”她冷淡回应。
“怎么可能,我们几个一向遵纪守法,不会偷吃的。”说起这个的时候,那轩逞倒是有些心虚起来。
“是么?”她平淡开口,马上嘲讽了起来:“你们几个虽说办事挺有效率的,但这方面,我还真是不信,要不然,他怎么突然如此这般”。
轩逞突然没话说了。
“所以啊,他这样是活该。”她嘲讽起来。
“你先救他,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轩逞转移话题。
“行吧,我就发发善心,救他吧。”刚一说完,她就补充了起来:“我见他是食物中毒,我开一副药,你马上照着这个方子去抓药,给他喝个三日,大体也就能够痊愈了,不过,你们放心,有我在,他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语罢,她站起身来,走到书桌前,提起笔就开始写药方。
“可他怎么还不醒啊?”那轩逞走到她的面前,继续追问。
“他面色苍白发青,额头上还冒着冷汗,定是腹痛至极,疼痛难忍之下,晕过去了。”她一边写着药方,一边回答了他。
“你且去抓药,其他的等他醒过来再说也不迟。”她站起身来,将药方递给了面前的男子。
“好,我马上去。”他立马当头,快速走出房内。
“你们几个也别在这里愣着了,去帮帮你们的头吧,别让他抓错药了,他之前可是有过这样的事情发生的,要是弄错了,你们的兄弟可要倒霉了,到时候可别怪我啊。”她说着,又补充了起来:“还有,既然今日我来了,你们且去将近日里所购的食材本给我,我且看看是哪里出了问题”。
“好。”剩下的三人齐声回答,一并走出了屋子。
她将目光对准了床榻上的男子,缓慢靠近后,目光突然变得凶狠了起来。
“可若我今日给你下药,我一定会被怀疑的。”她突然在心中思绪了起来,低沉了一会儿后,马上在心中找到了解决的办法:“有了,到时候我便说你突然发疯,还刺伤了我,那么便没有会怀疑道我的头上了”。
这样一想后,她从怀中拿出了一个蓝色的小瓶子。
低头看了一样手中的东西,她又开始犹豫起来。
“可我若是继续这样,那岂不是对不起海役上下的人,若是有朝一日被发现,那霓大人定会受到牵连的,我死了不打紧,可我在这江海城这么久,大人对我也算是极好的了,虽说平日里是严厉了些,可到底也是没有真的惩罚于我。”她在心中纠结着,手攥紧了那蓝色的瓶子,又继续喃喃道:“可我若不这样做,他不会救烽的”。
“我要怎么办?”她继续纠结起来。
“如果烽死了,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她小声脱口。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够阻止我救烽!”她目光突然变得坚定起来,说这句话的时候,咬牙切齿。
她的目光又回到了床榻上的人身上,一番纠结之后,小声开口:“你可别怪我,我也想救人,我不想杀你的,可你是县衙的人呢,要怪就只能怪你证号运气不好,偏偏这个时候病了”。
轻轻的打开瓶盖之后,她缓慢靠近床榻上的人。
正要倒进对方的嘴里,突然之间,有一直手瞬间抓住了她的手腕。
忽然一惊,她侧脸看去。
“将······将军。”她惊讶脱口,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真是战砚,一时间竟然结巴起来。
见她如此惊恐与心虚,战砚平静一笑,开口问道:“蝶姑娘这是要做什么?”。
“我······我。”她将目光转向床榻上的人,马上又看向了战砚,慌张解释:“我我给他治病啊,轩逞让我来给他治病的”。
“既然是治病,那为何不是去抓药,而是蝶姑娘自己的药呢?”战砚又向她发问。
“哦,是这样的,将军,我这个药能够彻底的治好他的,方才······方才我让轩逞他们去抓药,只是想要戏耍一下他们罢了,将军不知道,平日里,我们可没少受他们的欺负”。
“这县衙是的人是要听命海役的人,你们怎么会受他们欺负呢?”战砚继续开口询问。
他问得很是平静,可是越这样平静,越让她心里慌张,好像,这是一场质问,并不是简单的询问一样。
她看着身侧的战砚,原本弯下的腰瞬间站直。
“将军有所不知,明面上的确是这样,但衙门里人多势众,这样的事情也是难免会发生的。”她向他解释,马上露出了平静的微笑,又道:“对了,将军怎会在此?”。
“我只是来转转。”他平静回答她。
“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扰将军了。”她应答后,原本想要侧身行走,谁知道战砚突然用手挡住了她的去路。
“将军这是何意?”她开口询问。
“你还装?”他冷盯着她,面无表情的脱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