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似乎让男子镇定了一些,他半天没说话,良久才颤颤巍巍地说道:“怎么证明你们是人?万一你们故意骗我开门怎么办?”
听到男子态度松动了不少,关观愈发平缓地说道:“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但如果没有人帮助你,一直留在这里难道就能生还吗?你需要我们的帮助!”
想也知道,男子如此害怕却不敢离开,里面肯定有什么猫腻,这个人是事件重要人物之一!
“那好吧,我给你们开门,你们不要骗我...”男子终于下定了决心,紧张地走到门口,通过猫眼看到三人确实是正常人,尤其是关观很有警察的气质,心情才放松了不少,将门打开了一丝缝隙。
为了得到男子的信任,三人都恢复了正常形态,关观顺手一推,走进了房间。
男子面色苍白,头发凌乱,青黑的眼袋表示他已经很久没有休息好了;房屋里垃圾遍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闻的气味,好像很久没出门的样子。
皱了皱鼻子,关观沉声道:“我们是明江市市局的警官,我叫关观,你可以叫我关警官。”
“你好,张兵。”
“你好,连道长。”
男子愣了愣神,眼神狐疑地看向连道长和张兵,这俩人怎么看都不像警察,尤其是那个叫张兵的还背着个女人,不会有什么猫腻吧?
不过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们已经进来了,真想对他不利,自己是绝无反抗之力的,因此男子识趣地一一问好。
好不容易才找到能下坐的位置,关观凝视了男子半晌,开口道:“你叫什么名字?”
“白小飞。”
“说说遭遇了什么?我看你的状态好像很不好。”说着,关观环顾了一圈。
白小飞脸色一红,想到近期的遭遇,又像被泼了盆冷水,嘴唇嗫嚅了许久才说道:“我...遇见鬼了!”
见三人面色毫无变化,白小飞奇怪地问道:“你们难道不惊讶吗?不觉得我精神不正常像
个疯子?”
“不会,事实上我们就是过来调查灵异事件的,只是之前在确认你是受害者之前不方便告诉你。”关观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将白小飞震得头晕眼花。
“他们是来调查灵异事件的?这么说我有救了!?”白小飞呆呆地想着,表情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像丢了魂一样。
良久,突然向关观冲了过去,一把抱住大腿,嚎啕大哭:“关警官!你可得救救我啊!这阵子我真是过的生不如死,太吓人了啊!呜呜呜呜!”
白小飞泪水如黄河决堤般喷涌而出,鼻涕一把泪一把粘的关观衣服上全是,没人能理会他此刻的心情。
自从来到公寓以后,他原本的生活轨迹就被完全打乱了,终日生活在惶恐不安之中。
如果直接死了也就罢了,但鬼物却偏偏像是要折磨他一样,无论他怎么躲藏,都能看到那噩梦的一般的恐怖面孔。
他想过自杀,有一次甚至已经站到了阳台上,犹豫着要不要跳下去。
然而,眼角向下一撇,却看见岗亭大爷竟站在大门旁直勾勾地看着他,一脸诡异的笑容。
白小飞当时腿就软了,连滚带爬回到了卧室,躲在被子里瑟瑟发抖。
只要睡着了,醒来就会回到这里;老头好像就在等他跳楼一般。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就是白小飞真实的内心写照。
以他这种精神状况,如果关观他们再晚来两天,他可能就彻底疯了,变成一个满嘴胡言乱语的傻子。
因此此刻他激动无比,近些日子被压抑的情绪完全释放出来,除了嚎啕大哭竟说不出一句话。
关观看着哭到表情抽搐的白小飞,心底有些沉重。
他太能理解白小飞的心情了,然而即便是他们来了,白小飞就能活下来吗?
怎么看机会都十分渺茫。聪慧如羽涅,一着不慎也说死就死,连解救的机会都没有。
即便进了安全
屋,也不过是踏入又一个轮回罢了,和这里一样,没有解脱之日。
这让他想起了楚怡,她现在还埋在雪山之下吧?尸骨被风雪掩埋,从无不见天日......
“关哥?关哥?”张兵见他表情怪异,连忙推了推他。
“噢...噢!抱歉,走神了。”关观如梦初醒,赶紧把思绪清出脑海,拍了拍白小飞的肩膀说道:
“只要你如实地说出一切,我们会想尽办法救你的!”
“谢谢!谢谢!”白小飞泣不成声,除了谢谢以外什么也说不出来。
哭了几分钟,白小飞的情绪终于发泄完毕,眼睛都红肿了,扯下一片卫生纸擤了擤鼻涕随手往地上一丢,瓮声瓮气地说道:“抱歉,让各位见笑了!”
关观看着满地卫生纸眼角一抽,不动声色地往前挪了挪,好让自己和沙发的接触面积尽量小一点,道:“喝口水吧,慢慢讲,不着急。”说着,递过桌子上一瓶未开封的矿泉水。
“谢谢!”白小飞咕咚咕咚灌了大半瓶才松了一口气,脸色稍微好看了点。
见众人都在凝视自己,白小飞两只手紧紧捏在一起,纠结了半天才缓缓开口:“这事儿还得从一个星期前说起。”说到这话语一顿,随即小心翼翼地看向关观:“对了,关警官,你们是怎么知道这栋公寓有问题的?”
“这你不用管,我们有自己的渠道,你接着讲。”关观点上一根烟,递给白小飞一根,白小飞摇了摇头示意不需要。
“我在附近辉瑞机械厂工作,因为贪图便宜租了这栋房间,噩梦就是从这里开始的......”白小飞眼中闪烁着恐惧,将自己的遭遇缓缓道来。
这一说就是大半个小时,好不容易才说完,白小飞口干舌燥,举起水瓶一饮而尽。
“那女鬼每天晚上都会出现,门卫大爷一直守着,我又没有死的勇气,就一直惶惶不可终日到现在,要是你们再不来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白小飞苦涩地笑道,空水瓶滑落到地上,滚到关观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