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奶娘拧着眉，一贯的语气冷硬，“是不喜，九岁的姑娘也该懂事了。就算是不懂，今日她那眼神儿，也不是稚童懵懂的眼神儿。就为了这个，我便不喜。”
“什么眼……”妆柚刚一脸茫然地询问，忽然就想起刚刚她抱着小奶包过去的时候，那小姑娘正好收回了眼神儿。
当时只是一闪而过，她便没有在意，现在被姜奶娘提醒，细想起来……
妆柚眉间又深拧了几分。
姜奶娘见妆柚想起，便冷哼一声，加重了语气继续道，“纵然咱们不待见那个小太子，可咱们小公主喜欢，谁知道日后会如何？无论如何，都轮不到她觊觎。”
妆柚一个黄花丫鬟，尚没经过情事，于此事上有些迟钝，不过经姜奶娘这样一点醒，顿时就反过味来了。
她一惊，颇赞同道，“是呢，就算咱们不管那小太子，还有咱们自家的五公子呢！若那小姑娘真有这种心思，可不能让咱们五公子染上麻烦。”
“你明白就好，”姜奶娘点点头，嘱咐妆柚，“我听说是太后令她享县君待遇，你明儿就跟太后娘娘问清楚，到底是享县君待遇的荣恩宫婢，还是尚未正式册封的县君。”
“若是婢子，总是享着恩典，那也该有个婢子的样子，不可逾矩。若是县君主子，那该是养在闺阁里的，也不方便住在咱们院子里。”
玄谛听着两人的话，眉心微蹙，负手而来，淡淡道，“一个熹衡国的丫头而已，到了慕少艾的年纪，多看两眼俊郎再寻常不过了。”
妆柚和姜奶娘对视一眼，看着面不改色夸自己俊的玄谛，皆露出了一脸无语神色。
玄谛对上这颜色，咳了一声，漫不经心道，“咱们不用管人家的事，只要念念喜欢，就放在院子里就是，左右若她真对念念有什么歪心思，还能瞒得了那只小机灵鬼不成？”
这话里正经嬉笑参半，玄谛也没板着脸，妆柚和姜奶娘听了，也是不约而同地无奈一笑。
她们担心的当然不是某只小奶包包，那小机灵鬼敏锐着呢，若谁想害她、谁想利用她，她一准立马就觉出来了。
她们这明明是在担心玄谛。
姜奶娘看着自家五公子这少年肆恣的模样，她虽然时常板着脸堵玄谛，可对于自家小公主这最小的哥哥，因着时常来带妹妹玩的缘故，姜奶娘早把他也当成自己的奶孩子了。
姜奶娘见玄谛没上心，不由得苦口婆心跟他絮叨，“五公子未经人事，还不知道，这小姑娘慕少艾是正常，可小妞喜俊郎悄悄瞄两眼的眼神儿，可不是她刚刚那样的，那个眼神儿分明是……”
是一种为达目的可以没有底线的炽热眼神儿。
姜奶娘话没说完，就被妆柚拽了一下。
玄谛一看，顿时很天真地想着：果然还是妆柚善解人意。
他挑眉甩给她一个道谢的眼神儿，转头就往偏殿走，一边赶紧招呼人给他备水沐浴，眨眼就没了人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