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份的比国天气,和他们国家的人民性格一样,热情如火,即使是陌生人见面,也会打声招呼,互相问候一下早安。
比国人的优点是不拘小节,缺点也同样是不拘小节。
街道上有人随手扔下的垃圾,正随着风到处飘扬,有一个传单皱皱巴巴地滚在地上,有一个玉白色的手将传单从地上捡了起来。
男人的手十指修长,肤色雪白,在明媚的阳光下,甚至都反射着耀眼的光,他的手指带着些许的淡粉色,指甲被修得整整齐齐的,皮肉恰到好处地包裹着骨头,像是精美的雕塑。
那样完美的手此时却在地上捡起了皱皱巴巴的传单,这两样东西接触到一起,让人忍不住心生懊悔,恨不得亲自将那传单从他的手中拿出来,别污染了那样完美的手。
贺逸安直起身来,抚平了皱皱巴巴的传单,在他的身后,是一间门可罗雀的画廊。
画廊的门前用比国的文字书写着一个字。
《话》
这是画展的名字,而艺术家的名字,显示的则是贺逸安。
贺逸安伸手抚平了手中的邀请函,这是上午的时候发出去的邀请函,却不知道究竟是谁,拿到了邀
请函之后,将邀请函丢在了地上。
路上行人往来间,已经将邀请函踩得七零八落。
他看了一眼邀请函,遗憾地叹了口气。
贺逸安是在比国一间特别有名气的艺术学院学的画画,在毕业的时候,老师曾经和他说过,比国国内艺术气氛很浓郁,也意味着比国的艺术界竞争很大,新人艺术家难以出头。
这是他毕业之后的第一个画展,用了近一年的时间进行准备,可以说,贺逸安在这一个画展上花费了很大的心力。
“还是没有人吗?”
从贺逸安的身后走出来了一个身材高挑的美女,女人是比国本地人,黑色的头发,蓝色的眼睛,轮廓深邃而成熟,在贺逸安的眼中带着一种异域风情,十分的漂亮。
“米亚学姐。”
贺逸安轻笑,他说的是标准的比国话。
“没有关系,我已经预料到了这种结果,这里只是开始,我还要进行全世界15个国家的巡展。”
男人气质儒雅,性格温柔,浅褐色的眸子在日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晕。
他穿着一身别致的格纹西装,在胸前的口袋里放着一条白色的方巾。
“安,你真的要忽视我之前的提议吗
?”
米亚学姐巧笑倩兮地问道,她浅蓝色的眼睛在阳光中如同海水般澄澈。
因为来参加画展,米娅身穿着一身紧身的黑色包臀裙,材质看上去很高级,手肘间搭着一条简单的藏蓝色丝绸围巾,慵懒却时尚,更衬托出她的身形姣好。
“米亚学姐,我真的没有办法答应你之前的提议。”
贺逸安轻笑着拒绝。
看了看面前温柔的男人,米亚转身看向了画展大厅里才华横溢的画作,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
“说实话,如果我们能成为情人的话,会是一对儿好情人,我很欣赏你的才华,而且你的身材也不差。”
贺逸安白皙的脸上闪过一丝红晕,自从不小心被米亚学姐撞见,他在画室中换衣服之后,这件事情便经常被她拿出来调侃。
“你真是太可爱了,安,我还是不明白我们为什么不能做情人?”
米亚学姐伸出左手扶着脸,看着有些害羞的贺逸安,她的手指有节奏地轻点着柔软的脸颊。
“你有男朋友。”
贺逸安无奈地说道。
米亚学姐好像没有听懂。
“所以呢?我们为什么不能成为情人?”
“因为学姐你有男朋友啊!”
贺逸安声音稍重,他神色认真地解释道。
“说实话,安,有的时候你的脑回路太奇怪了,虽然这个时候的你同样很可爱,但恕我直言,我还是不懂你为什么拒绝了我。”
贺逸安慢半拍地想到了比国颇为自由的民风,他耐心地解释道:“在我的国家,如果一个人处于一段稳定的感情里,那么这个人要对感情里面的另一半负责,不能背叛。”
米亚学姐这才听懂。
“可是我们是在比国,这里没有人会介意对方有没有男朋友或者女朋友,我也没有想背叛我的男朋友。我爱约瑟夫,我想和他过一辈子,但是这也并不耽误我爱你呀,虽然我爱你,没有我爱约瑟夫那样深,但是这并不耽误我追求你。”
米亚学姐眼看没有说动贺逸安,无谓地耸了耸肩道:“我尊重你的文化,但也请你知道,如果有一天,你能接受我的话,我一直爱着你。”
看到这样洒脱的米亚学姐,贺逸安虽然知道八卦不是一个绅士该做的,但他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学姐,你和多少男人说过这样的话?”
米亚学姐轻笑了声,“你是觉得我对待这段感情不认真
吗?我是一个很专情的人,直到现在......”
米亚学姐忽然停住了,认真地掰了掰手指头,一本正经地回答道。
“如果不算上醉酒时候的胡话的话,你是第五个听到我的话的人。”
米亚学姐边说着,边露出了“你看我果然很专情吧”的表情。
贺逸安只是听着神奇,但是在他的心里,并没有任何对米亚学姐的批判。
每个人的选择都是由他的性格和他过去的经历所决定的。
文化和原生家庭的不同,让许多人做出迥然不同的事情来。
贺逸安不会觉得米亚学姐十分的夸张,毕竟在比国的文化里面,米亚学姐真的可以称得上是专情的了。
被贺逸安不知道第几次拒绝了之后,米亚学姐仿佛都已经习惯了,她随手从口袋里面掏出了一管口红,一边对着旁边玻璃窗子上面的反光补口红,一边说道:“我马上和乔治有个约会,祝你的画展顺利。”
“安,你是你们这届最优秀的学员,金子总会发光,你需要耐心一点。”
米亚学姐真心鼓励着,五分钟后便披上外套离开了展馆。
而贺逸安后知后觉地才反应了过来。
乔治,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