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治青将金宴推到了高台之上。
自己站在比他低一点的位置,规规矩矩地弯腰行礼。
“拜见上神。”
身为宗主,赫连治青都这么做了,其他弟子自然慌乱地跟着这般做。
金宴:……
真不用这么客气。
金宴咳嗽一声,“不必多礼。”
底下刚刚议论金宴的那几个弟子面红耳赤。
怎么回事?
明明整个宗门都在说金宴是废灵根。
怎么又变成上神了?
金宴之后又在清光宗住了一段时间。
每个弟子看到他都客客气气的。
金宴从小到大都被人鄙夷嘲讽,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居然会有这种待遇。
不得不说,他很受用。
…
在这多待了几天,金宴就跟和德一块回魔界了。
他们彻底闲了下来。
晋禄上神想,现在他们也无事可做。
应该玩够了吧。
怎么也该回上界了。
但在魔界住着住着,晋禄上神发现金宴一点想要回去的迹象都没有。
不会真的要在魔界长住吧?
晋禄上神有些崩溃。
金宴上神,你是神而不是魔啊!
怎么能与魔头为伍?
又观察了几天,晋禄上神发现金宴可能真的对自己的立场不是很清楚。
在魔界玩了一段时间,金宴又觉得没意思,与和德一块去了东荒。
不知道哪天开始,金宴变成了修炼狂魔。
很喜欢去各大秘境,寻找宝物,挑战妖兽。
秘境中到处都是天材地宝,自然就有去挖宝的人。
也会遇到一些不长眼的贪婪之人,妄想抢夺金宴的宝物。
不过那个时候总是会被金宴反抢。
后来不知怎么就传出,有一对男女组合总是闯荡各大秘境,并且手段狠辣残酷无情。
如果碰到这样的组合就要赶紧跑,否则会被抢的连底裤都不剩。
据说其中一位就是那大名鼎鼎的魔神。
晋禄上神一直跟着他们,眼看着那传闻再发酵,金宴就真的要被说成与魔为伍了。
某天和德不在的时候。
晋禄上神拉着金宴说悄悄话,“金宴上神,我们出去太久了,真的该回去了。”
更何况他堂堂上神也不是专门过来做保镖的啊喂!
金宴皱着小眉头,“我不准备回去,你要回就自己回去。”
晋禄上神想哭。
他疯了吗?他怎么敢自己回去?
他的任务就是把金宴上神平安带回去啊!
晋禄上神后来没办法,回了一趟天界禀告金宴的想法。
金宴是天界的上神,他不是自由身。
天界的每一位神都不会允许他每日与和德厮混在一起,住在魔界。
天界不要面子了吗?
后来是天帝,太元神尊,灵宝仙尊都下来过,软硬兼施,非得让金宴回去。
金宴都把人打发走了。
但他们明显看着不会就这样算了的。
某日,看着金宴愁眉苦脸,和德一副若有所思。
此时他们身在魔界。
大殿后方种了一大片的彼岸花,火红的色泽。
金宴在凳子上坐着,一手托腮,愁眉苦脸。
一道身影从身后笼罩过来。
和德站在他身后,双手撑在金宴两边的桌子上,几乎将他整个身体笼罩,“……要不,成婚?”
金宴茫然地转过头,“你说什么?”
“我说成婚。”和德垂眸望着他,黑白分明的漆黑眸子中依旧没有明显情绪波动,“或者就是说通婚吧。”
金宴愣了一下,缓缓笑了起来,眼角眉梢舒展开笑意,纯白的少年在魔宫这种幽暗深沉的环境中,更显得耀眼得如骄阳一般。
“好!”
随后他又嘟起了嘴,“一点都不浪漫,不管是告白,还是求婚……”
和德舔了下唇角,“你要怎么浪漫?”
“……”金宴也说不上来,“算了……”
感觉这样才符合她的画风。
如果哪天她变得很浪漫的话……咦,想想就很奇怪。
和德将平时笔直的腰弯下,在少年头顶落下一个轻的几乎没有存在感的吻,“你跟我讲讲,什么是浪漫。”
金宴捂着头顶,小脸红扑扑的。
一个若有若无的吻就将他撩得面红耳赤。
他也太没出息了。
金宴转了个身面对和德,身体被和德的胳膊拘在中间,他手撑着后面的桌子,微微用力坐在上面,又勾住和德的脖子,红着脸说:“我也不知道。”
和德空出一只手捏了捏少年柔软的脸颊,指尖游移到他下巴处微微抬起,倾身吻住了他的唇。
一片火红的花海,金黄的夕阳,两道交叠的身影泡在夕阳余晖中,还有温柔的吻,一切都显得如镌刻在画卷上般的浪漫和缱绻。
-
通婚这件诡异的事。
天帝那边自然是不想同意,但他们没有话语权。
最终还是被迫同意。
成婚那日,电闪雷鸣,黑云密布。
不知那魔神做了什么,一刻钟的时间后。
万河水清,云呈五彩,日月如合璧,五星呈连珠,从大凶变大吉之兆。
前来参加婚礼的上神们,一个个像奔丧一样。
整个大殿的另一边是魔族,喝酒玩闹嬉笑,好像比自己成婚还要高兴。
神魔的悲欢并不相通。
魔族尚黑,但考虑到新郎之前是人族,准备婚礼的魔族,还是体贴的将黑绸换成了红绸。
整个魔宫挂满了红色,看起来也还喜庆。
神族没待多久就全都散了,魔族还在那喝酒玩乐。
和德也早就离开大殿,回了婚房。
她推开门,一眼瞧见坐在床上的身影。
穿着红色的婚服,脑袋上盖着一张……红绸。
和德好笑,还真的当成是嫁人了?
和德来到金宴面前,将盖头掀开。
看到少年一张黑沉的脸,嘴角微微翘起,冰凉的指尖捏了捏他白嫩的脸。
“嫁人的感觉怎么样呀?小新郎。”
金宴拍开和德的手,“都说不要这个东西了。”
“那你怎么不拒绝?”
“但是他们说你喜欢。”
金宴闷声闷气道,白嫩的脸一片羞红,又气鼓鼓的,看起来娇憨可人。
和德眸光不动声色地沉了沉,手挪到金宴下巴处,抬起他的脸,弯腰吻了过去。
等他气喘吁吁,和德松开他。
“先洞房,还是先沐浴,你说呢?”
金宴觉得这个问题不对,但对上和德一双幽深的眼眸,脑子里边一片晕乎乎的,“……洞房?”
因为和德来之前他一直在想洞房的事。
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呀。
“好,那洞房。”
“……我不是那个意思。”但已经来不及了。
床上两道交叠的身体,火红的烛光映衬着床幔,一片暧昧旖旎的光影。
和德开了神魔通婚的先河,万年的恩怨就此化解。
金宴躺在在和德的臂弯中,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嘴角翘起一丝甜甜的弧度。
…
——爱情是伸过来的手和追随的脚步,一个含笑的眼神和一句耳边的呢喃,是一朝一夕,也是转头就能望到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