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单凤红了眼眶,忍着嗓子里的哽咽。
“锦儿啊。”欧阳单凤朝她摆摆手。
宴梓宸和安尹洛将孩子抱过来。
韩锦踱到欧阳单凤身边,半跪在她眼下。
欧阳单凤颤抖的手指轻抚韩锦消瘦的脸颊。
“锦儿,这些年谢谢你了。晏家能有今天,梓宸能有今天,都是你的功劳。
现在还要让你再给宸儿带下一代,我欧阳单凤都觉得过意不去。
上一个二十年都搭进去了。
以后,离开这儿吧。
趁着还没老,找一家合适的人家,给自己找个伴。别在委屈自己了。”
欧阳单凤此话一出,惊呆众人。
特别是宴梓宸。
韩锦徘徊在眼圈的泪也没了控制。拼命的砸下来。
“老夫人。”
“锦儿,走吧。前几天我和你爷爷通过话。
他有意想把陈伯的孙子介绍给你。
陈伯的孙子很多年前离异,膝下无儿无女,至今也没有找。
我打听过,那孩子人品还不错。
锦儿,你岁数不大,不能再把精力全搭在晏家了。
你对晏家的贡献,让我这个老太婆都不知道该怎样去补偿给你。
人,终归要往前看。我知道,现在和你谈论婚嫁之事,很不是时候。
但我老太婆,想看到阳光,乐观的那个你。
不想让你沉寂在痛苦之中。
能迈一步就迈一步吧。”
宴梓宸从来没反驳过欧阳单凤,这一次,他实在忍不住了。
宴梓宸抬起通红的眸,冷冽的说“奶奶,这个时候,您不该聊这些。”
欧阳单凤颤抖着双唇,她也不愿意聊这些。
难道她想让韩锦离开吗?
可是,人不能太自私。
虽然,这些年没有亏待过她。
韩锦为晏家做的,不仅仅只是家庭医生这么简单。
“锦儿,听老太婆一回,遇见合适的人,往前迈一步吧。”
“奶奶,请您不要再说了。”
“怎么?你想让锦儿在晏家当牛做马一辈子吗?”欧阳单凤气急败坏的瞪着孙子喝道。
“呜呜……”安怡被爸爸和祖母吓到了。
安尹洛和宴春雪见状马上抱着孩子们上楼去玩。
大厅里只剩,几个佣人,陈伯,张嫂,欧阳单凤,宴梓宸和韩锦。
韩锦紧紧握着欧阳单凤的手,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砸。
宴梓宸站起身,眼神无助的在房间扫射,没有一个着落点。
一双拳松开又握紧,握紧又松开。
眼底有点疼,只能狠狠的吞咽着不安情绪。
“宸儿,我们不能再自私了。韩伯伯打电话从来没说过这些话。
锦儿四十几岁了,已经年轻了。她把最好是年华都留在了晏家。
全身心的照顾我这个老太婆,还要照顾你。
现在,你也成家了,有了老婆孩子。
就放锦儿走吧。”
欧阳单凤话落,抬起手擦擦眼角。
陈伯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
看到欧阳单凤情绪有点失控,他向前几步。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天蓝色的手帕递给欧阳单凤。
“老夫人,别激动,您要注意身体。”
欧阳单凤接过手帕,擦擦眼角。
“锦儿,听我这个老太婆的,回韩家吧,有合适的就往前迈一步。
我这把老骨头,在临死前最想看到是你和春雪都能找到自己的幸福。”
宴梓宸说不出这种让韩锦离开的话。
除非韩锦自己说走。他不会拦着。
他对韩锦的感情像似妈妈,又超过妈妈。
这种情感很深。一个陌生人,来到晏家,不图任何回报的默默付出着。他早已经把她当成了家人。
韩锦哭了好一阵子。
哭过了,心里痛快了。
她半跪在欧阳单凤膝下,仰着脸,拉着她的手,硬咽的挽起唇。
“老夫人,韩锦除了这里哪里都不去。”
“傻孩子,为什么啊?”
韩锦好看的丹凤眼轻轻颤动着。
“因为我爱这里。这里就是我的家,您让我去哪呢?
韩家吗?那里我不想回去。当年我离开那里,就没打算要回那里。
您说让我往前迈一步。可是,老夫人,爱过一个人二十几年,从来没放下过,现在那个人不在了。
我的心也随着他的离去,没了那种爱啊情啊的事。
我知道,往后余生或许会很长。
年轻时候,都不会觉得寂寞,到了这把岁数,我更不会觉得寂寞。
我还有老夫人您。还有梓宸,洛洛,还有孩子们。
你们都是我的家人,甚至已经超越了家人。
所以,老夫人,您以后不要再说这样的话。
我不会离开晏家,更不会离开您。”
欧阳单凤双唇不住打颤。
些许褶皱的手轻轻抚着她的发顶。
“你这样,让我怎么和你爷爷交代。
又如何补偿你为晏家做的这一切。”
“老夫人,爱一个人是不需要补偿的。我爱这里,爱这里的人,爱这里的一切。
爷爷那边,过几天我回去一趟会和他们说清楚的。
您也看到了,安怡,丞恩,丞念他们也离不开我。
我更离不开他们。”
欧阳单凤看着如此执着的韩锦,轻声叹道“锦儿,你这样,我这个老太婆看着心疼啊。”
“老夫人,以后不要赶我走了,好吗?”
就这一句话,触痛了几个人的泪腺。
宴梓宸上前几步跪在地上,从身后抱紧韩锦。
从小到大,这样的拥抱有很多次。
小时候,宴梓宸惹了父亲生气,父亲用家法。她会奋不顾身的将宴梓宸护在怀里。
长大后,宴梓宸和别人打架,下了重手。给晏家造成很大的影响。他父亲在气头上,朝起茶几上的烟灰缸朝着宴梓宸瞥了过去。
也是韩锦第一时间将他护在怀里。
最后,那只烟灰缸砸在她的头上。现在后脑还有一道长长的疤痕。
长大了,他和孔兰心谈恋爱,遭到了父亲强烈反对。
他父亲停了他所有银行卡,也是她讲自己所有积蓄毫无保留的塞给他。
韩锦在宴梓宸心里,是比妈妈还重要的人。
宴梓宸在韩锦面前很少表达自己。甚至从来没主动给过她一个拥抱。
像今天这样,他第一次。
韩锦感觉自己后背都湿了,她心里一紧。
陈伯和张嫂站在一旁也拂袖擦泪。
晚餐时,大家眼睛还红肿未消。
宴梓霜听司机说哥哥嫂子和锦姐回来了。她背着书包兴奋的跑进别墅。
“锦姐。哥哥,小嫂子。”她乐颠颠的进来,直奔韩锦。
韩锦起身,将这个鬼丫头搂进怀里。
“锦姐,锦姐”宴梓霜对着韩锦脸颊嘬了几下。
“几年不见,小丫头都长大了。还漂亮了。”韩锦捏捏她的脸蛋,笑道。
“锦姐,我最最想的就是你。哥哥说你去旅游了,你再不回来,我打算放寒假去找您。”
“锦姐这不是回来了吗?快去,去洗手,好过来吃饭。”
“嗯。”佣人接过书包,宴梓霜笑嘻嘻的去洗手。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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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四章:他第一次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