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之隐轻轻放脱她手,站起身来,捧起地上白雪,在脸上擦了两擦,道:“我如果再睡着,你就拿雪泼我好了。”
若雨拉着他的手,笑道:“我怎么舍得?”
文之隐道:“我还是站着等好了。”
若雨心道:“这祁夏清动作如此之慢,倒教他等得辛苦。”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劝他歇息,只得作罢,笑起身道:“既然如此,我也和你一起等。”文之隐正要阻拦,一转念间,忽和她心意相通,笑道:“好!”
二人站了一会,若雨道:“你瞧,影子慢慢要到我们正后方去了,我们家坐北朝南,再过一刻钟,就要正午了。”
文之隐笑道:“祁夏清浪费了半天时间,当真是不大明智。”
若雨笑道:“我和你聊了大半天,这不是很好么?”
文之隐笑道:“当然好。其实就算是要我白白站上一天,我也宁可他不要来。”
若雨笑道:“如果午饭后他仍没出现,你还是白白“坐”上一天的好。”文之隐望着她的俏脸,听她又劝自己歇息,笑道:“好。”
二人站了一会,忽然,一片白茫茫之间,二个黑点自远处而来,遥遥听得一人呼道:“龙妹,我来了!”正是祁夏清声音。
二人一听,都是一阵寒心。
文之隐慰道:“别担心。”
二个黑点缓缓奔近,渐渐化作一个金点,一个红点,却原来祁夏清除一身金袍之外,其坐骑也是一身金毛,另外那红点正是当年掳去若雨的赤铜使冯牛身着红衣,脚跨赤驹。
文之隐见自己的大仇玄铁使顾王霸竟没有出现,暗暗可惜却也有些欢喜,心想:“这祁夏清竟是如此托大,难道就只带了一名下属?莫非他还有甚么属下守在一旁不成?”但想自己自腊八这日的第一刻钟起,就一直守在先龙第周围,却也不曾发觉甚么可疑的人影,不由得暗暗纳罕。
祁夏清奔到近处,笑嘻嘻的对若雨道:“龙妹,会不会嫌我来得太晚?”
若雨道:“我嫌你来得太早!祁教主,你怎么不明天再来?”
祁夏清笑道:“我身为一教之主,岂是失言之人?我说过要把你带到我足赤宫,那就是说甚么也一定会带到。”
文之隐见他满腔自信,大是惊奇,心道:“我说甚么也不让你带到。”
若雨微微一笑,将牵著文之隐的那只手微微举起,笑道:“你来不及啦!我心有所属,无论你怎么做,我也绝不向南走上半步。”
祁夏清笑道:“当初见他如此奋力的救出你和你家人,我早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但你当真相信,这家伙一辈子都不会变心吗?”
若雨笑道:“我自然相信。他不会变心,我也不会变心。祁教主,看在你照顾我三年衣食的情况下,奉劝你一句话,你还是直接掉头而回罢,你打不赢我情郎的!”
祁夏清笑道:“我可没要跟他打斗。”说着指着天上太阳,笑道:“龙妹,你瞧,终于正午了呢!我就是在等这一刻。”
若雨大奇,道:“为甚么?”
未及听到祁夏清答话,忽觉手上一紧,显是文之隐用力握着她手掌,若雨轻轻一笑,道:“瞧你这么紧张,有甚么好?”一句话未及说完,又觉腕上一痛,低头一望,竟见文之隐指甲插入自己腕上肌肤,一片鲜红自伤口缓缓流出,若雨大惊,朝文之隐脸上看去,却见他面色狰狞,双眉倒竖,目露恶光,神情极是可怖。
若雨一声惊叫,却不甩开他手,反走上一步,急道:“你……你怎么了!”
不及闻其答覆,突然“砰”的一声,先龙第大门给人猛力推开,小綪急奔而出,叫道:“姊姊,姊姊,不好了!”
若雨惊道:“怎么了?”
小綪道:“姊姊,你的家人……通通……呜……”边说边躲到若雨身后,又见文之隐将若雨手臂抓到流血,急道:“你对我姊姊做甚么!”猛力去扳他手指,却没想到他牢牢抓住了,一时竟是扳他不脱。
若雨道:“小綪,没关系的,你说我家人怎么了。”一言方落,便见龙后铭、柳如雪、若云、若风四人从门中走出,每人都是披头散发,一双手在空中乱抓,显是失了神智,纷纷往若雨和小綪涌来。若雨大骇,心道:“怎么连爹爹妈妈也……”
祁夏清哈哈一笑,摸出一柄金色折扇,猛力一撬,让文之隐把若雨的手松开,把他推在一旁,站在若雨身边,伸食指轻轻抬着她的下巴,让她把目光对向自己,笑道:“龙妹,你难道从来没想过,我掳你的家人,却又从来不告诉你,究竟有甚么意义么?在我足赤宫里,给囚犯的食物都是我精心调配过的,每天吃每日食不会怎样,但只要一连三月不食此物,就会变成这样子了!”
若雨骇极反怒,抽出旗子,喝道:“欺人太甚!”一记“日星隐耀”猛地打出。
祁夏清笑道:“没见你使过这一招,一定是这家伙教你的了。”说着拖过文之隐身子拦在自己身前,笑道:“这些人不会攻击于我,但于至爱之人伤害最深,龙妹你这下可要小心了。”
若雨一见大惊,招式击到半空连忙停住,正待向祁夏清追去,文之隐却反取了单刀出击。
若雨见他神情凶狠,不断向自己近逼而来,心中骇怕到了极处,旗子拿在手上却不知该如何是好,不自觉地步步后退,忽觉背心给甚么东西一碰,回头一瞥,竟见若云拂尘抵在自己背心正要发劲,若雨大惊,连忙一矮身从侧边窜出,总算是逃离了姊姊的攻击,然文之隐、龙后铭等人见她逃离,更是蜂拥朝她而来,不断向她递出攻势。若雨只觉一颗心裂成了片片碎片,念着小綪躲在自己身后,百般无奈之下只有举旗招架。
众人失去神智以后,手上招式只是乱七八糟地挥击,加上人多手杂,以若雨此时功夫而言理当不是威胁,然若雨见身前全是自己一生至爱之人,一招攻势也不敢打出,片刻间已自左支右绌。
小綪心中惧极,却又帮不上一点忙,急叫道:“你把我姊姊的家人害成这样子,真是岂有此理!”
祁夏清见众人之间,以若风对她的攻击最多,笑道:“原来还不小心害到你情郎啦?嗯,自古婚姻都是父母之言,我这一下的确是大大不该,只是以前龙妹没有情郎,我只好出此下策,如今我给你四颗解药,你来解救你姊姊的家人,好不好?”
小綪一听,正要点头答应,又见若雨给文之隐逼得势急,叫道:“你给我五颗,我就依你。”
祁夏清笑道:“你当我白痴是不是?你再不来,这四颗解药就要掉地上啦!一……、二……、”
小綪略觉犹豫,若雨急叫道:“小綪!快拿!先救我家人!”
小綪道:“好!”快步走上前去,哼道:“我可不买你的好。”抢过解药就走。
祁夏清丝毫不以为意,笑道:“好!”
若雨道:“小綪,麻烦你了。”
小綪道:“好。”急步奔入屋中,取过一大碗清水,见诸人因神智不清,嘴巴各自微微张开,鼓起勇气,踮着脚尖,乘若雨接下四人攻势之时,七手八脚的将解药给龙后铭等四人服了。
不料清水一灌,四人各自向后倒去,若雨和小綪大惊,百忙之中总算接下他们身子,正感徬徨,又听祁夏清笑道:“服过解药以后,还会昏迷二日,你们就慢慢等罢。”
小綪怒极,正待反唇相讥,若雨手上招架文之隐攻势,口里低声说道:“小綪,你把我家人扶进屋去。”
小綪只得应道:“是!”
若雨心道:“眼下爹爹妈妈已无危难,我却该如何是好?”眼见文之隐手上攻势如猛虎般扑来,心中只有一个声音在不断呼喊:“我不要跟他打,我不能伤他!”
再不愿举旗而斗,心神一乱,转身便奔,小綪见状,急叫道:“姊姊!”跟着奔了下去。
祁夏清笑对冯牛道:“赤铜使,这里恰好有两张椅子,我们且坐在这稍待一会。”
冯牛凑趣笑道:“好。”
若雨运起轻功,一口气直奔而走,她此时一肚子哀愁,脚下竟是前所未有的快捷,文之隐轻功虽本较她高强,这时却也追她不上,二人一前一后,不知不觉进了一座密林。此处树荫极为浓密,地上一点积雪也无,光线亦是全然无法通过,若雨见阳光忽而消失,心情伤痛至极,站在一棵树旁呼呼喘气,眼见文之隐一步步逼来,刀子一挥一挥,看上去真如要取了自己性命,心中忽有一个念头转过:“不如我就让他杀了罢!”
一转念间,又想:“若我死了,他这一辈子岂不是永远都要如此?”便在单刀将要及身的那一瞬间,终于仍是取旗拦住了。
文之隐一见,又换招式连绵而上。
若雨心中大恸,直想抛旗不斗,但终究还是在心中暗暗告诉自己:“我一定要冷静,不能自己乱了阵脚的。”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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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9章 侠客隐(1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