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雨见僵局难解,忽地心念一动:“莫非他其实是在向我展示他的招式?”心念及此,手上招架之余,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却细细观察著文之隐手上的一招一式。她见文之隐使这日月幽明兵法已有数次,却素来只是欣赏,从没起过学习的念头,这时兴致一起,又身处情境之中,才发觉他一招一式之间都蕴藏着无穷后劲,绝不单单只是表面所见的一挥一击而已,在心中逐步记忆着各个招式的外观,手上则认真感受著文之隐的运劲之法。要知她这几日间,脑中所思净是内功练法、运劲法门之类,此时亲见文之隐使将出来,立时醒悟,几可不消听他言语解说,就知这一招如何使法。
而由于文之隐正自回忆武功,哪怕若雨使的都是同一招,他也会索出不同方式化解,斗过小半个时辰,若雨几已将他日月幽明兵法看了个全,算算共是二百四十九招,其中一半为攻,一半为守,她便知晓守的一半应当乃是由绳索进攻。
她眼见文之隐嘴角含笑,眼眸蕴光,又不言只字词组,已知他并非有意演示招式,却是魂飞已远,只是她方才学招学得用心,自是不必点破,这时招已学全,心中暗笑:“我却来使使他的招数,且看他是否发觉?”手上招式一变,一记“日星隐耀”,旗子向他手中单刀碰去。然而一招使去,心中所想固是如此,手上所施却浑不是这么一回事,若雨脸上一红,心道:““知易行难”,只怕我这招是大错特错了。”正待改使一记“偷梁换柱”,换回自己原本武功,忽听得文之隐道:“你刚那一招……是甚么东西?”
原来他与若雨拆招拆得兴起,虽是浑不知身周一切事物,对若雨手上的招式却是一一瞧得清楚,眼见方才一招为各派武功所无,甚至不符武学之道,登时回过神来,开言询问。
他这么一问,登见若雨大汗淋漓,双颊潮红,急道:“唉唷!我真是糊涂鬼,怎么让你练了这么久!”
若雨经他一提,果觉全身软绵绵的,自知斗得脱力,以旗拄地,喘过一口气,笑道:“我自己也玩得很开心……你不必介意。”
文之隐心下歉疚,忙去倒了一杯水与她,若雨喝了,笑道:“在我自己家,你还这么客气。”
文之隐思绪如麻,只在心中不断责备自己,叹
道:“你坐着歇一会罢!”若雨此时呼吸也已渐渐平缓,便依言坐了下来,笑道:“刚才我偷学了你一点武功,你不介意罢?只是学得一点也不好,一使就给你瞧出来了。”
文之隐心道:“这功夫岂是那么容易学的?唉!文之隐你这个白痴!不好好指点人家,却害她自练你的武功!”叹了一口气,说道:“这功夫是师父为了我,穷三年心血而创。我母亲还在怀孕之时,师父就在创制了。你有兴趣的话,我说与你听便是。”
若雨笑道:“好啊!”
文之隐淡淡一笑,拿了单刀绳索,一面演示,一面解说,向若雨介绍了几招。这几招都是若雨刚才便见过的了,她一听之下登时明白,喜道:“让我练练看,成不成?”
文之隐道:“那又何必?你先练好原本的武功才是真的。”
若雨笑道:“你怕我练不成是不是?那我更要练练看了。”
文之隐拗她不过,只得道:“你却要使哪二样兵刃?”
若雨脸上一红,道:“我倒也不怎么想换兵刃。”
文之隐道:“好罢!我瞧瞧有没有几招,是能用你旗子使,却也能攻守兼备的。”
若雨大喜,道:“好啊!”
文之隐嘴角微微一扬,站立原地凝思半晌,忽然一纵而起,夹手夺过若雨手上旗子,旗出连环,当即一口气演了五招。五招一过,他心情舒畅,半空中又向后翻了个筋斗,才在地上轻飘飘的落下。
若雨此时已对他这兵法有所认识,一看之下,领悟良多,不等他说话,便道:“快让我试试看!”
文之隐一笑,将旗子递给了她,若雨大喜,随即依法演示。
文之隐瞧她模样已有了九成相似,心中啧啧称奇,说道:“这第一招呢,名目叫作“风暖日丽”,是师父一日瞧着白玉茗发了幼苗,心情愉快,感受着春日暖阳的盎然生机,所创出的招数。”说着微微一笑,道:“因此这招并不十分凌厉,却是在愉悦微笑之中给敌人留下了余地,以你……以你来舞是最适合的了。”他心中所想的其实是“以你这等一笑倾城的美人来舞是最适合的了。”但既是不敢说出,也只好含混带过。
若雨瞧他脸色,已知其意,脸上一红,心道:“他果然也觉得我美貌。”微笑道:“那我这样演如何?”旗子一扬,一阵微风拂过,右上角画了个小圈子,再当头击下。
文之隐见她眼角闪烁光芒,散发着暖暖阳光,简直要看得呆了,总算是收住心神,叹道:“很好,很好……”
若雨掩嘴一笑,道:“给我讲讲运劲的法门儿罢!”
文之隐道:“好。”便将当年师父的讲解内容通通转述给她听了。若雨一听,思索半晌,一面试演,一面问了几个问题,全部解答之后,也就学会了这一招。
文之隐见她学习如此之速,自也暗暗佩服,禁不住她央求,又将另外四招“梅岭冬日”、“初日芙蓉”、“日星隐耀”、“指日可待”一一说给她听。
若雨学到第四招“日星隐耀”之时,笑道:“我适才跟你过招的时候,便是这一招学得不像,才把你惊醒了。”
文之隐叹道:“幸是如此。我害你浪费了许多体力,当真对你不住。”
若雨轻轻笑道:“我学得很开心呢!不然现下怎能进展如此之快?对了,你这门武功究竟叫甚么名字?”
文之隐道:“叫作“日月幽明兵法”,单刀等坚实兵刃为日,绳索般柔软兵刃为月,攻守于日月间交替转换,是为幽明。”
若雨道:“怪不得你教我这几招通通带个“日”字,那自是因为我的旗子算坚实兵刃了。”
文之隐道:“正是。”
若雨轻轻吟道:“愿陛下忍数日之辱,臣欲使社稷危而复安,日月幽而复明……”
文之隐奇道:“你在唸甚么?”
若雨微微一笑,道:“那是季汉姜维写给后主的密信,他暗定计画复国,我一向很崇拜他的……唉!可惜失败了。对了,你之前写给我的暗号里,不也提到了“日月明”三字么?”
文之隐道:“是啊!也许是顺手写上的罢,当时倒没想到这个。”口中说话,方欲从怀中摸出那块布来,突又想也没多大意义,手伸了一半复又放下,道:“我们继续练罢。”
若雨心念一动:“那日把那块布掷回给他,向他确认身分之后,便一直没拿回来,难道他一直带在身上?”但听文之隐已自起始叙述此招的精微之处,赶紧凝神倾听,这心思也就只是一闪而过。一炷香时分过去,若雨已学会了这招“日星隐耀”,刚好也听得母亲叫了吃饭,二人便去用饭不提。
饭后,若雨笑对文之隐道:“我说,你能不能教我七十二招?”
文之隐惊道:“七十二招?那又何必?我教你这几招也不过是玩玩罢了。”
若雨笑道:“我是想,我本来已有我那“三十六计功”的三十六招了,如果能再加上你教的七十二招,岂不是刚好凑成一百零八星宿之数?这路武功的名目,便叫作“日星隐耀旗招”,刚好能与你那“日月幽明兵法”相对呢。”
文之隐心念一动:“她练的功夫为何要与我的相对?”突又想到:“她用了“日星隐耀”四字,偏偏是我这路武功中唯一带有我“隐”字的一招,莫非……”但想此事终属渺茫,却也不敢往下想去。
眼见若雨眼中期盼殷殷,他赶紧从遐想中走出,道:“你要七十二招么……那也是可以,毕竟本来也没有人一生只会三十六招的。不过……要把我这双兵刃齐使的功夫换成用旗子来使,我只怕……只怕要再好好想一想。”
若雨喜道:“真的可以吗?”
文之隐脸上一红,道:“当然可以。”
若雨喜道:“反正我也不急,你之后再慢慢教我罢!来,快教我刚才的第五招!”
文之隐道:“好。”
这一日练过武功,文之隐自回兵器铺去,晚饭之间,龙后铭对若风、若雨道:“孩子们,今日稍早,我跟你们母亲已经到杜家拜访过了,我们二家商议之后,确定是要在下月初七办起若云的婚礼。”
若云虽是已在稍早时分听过父母告知,此时一听,还是忍不住又再低下头去。
若风笑道:“姊姊又要再嫁一次啦!”
若云忍不住横了他一眼,心道:“哪有甚么再一次的?”
若雨斗然听见这消息,心中又喜又惜,心道:“姊姊这下可真的要出嫁了……以后我定要多去看看她才行。却又不知杨叔叔到底?”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新
第852章 侠客隐(7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