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那汉子右首的人一听,接话道:“哟,这小鬼家里还刚刚死了人呢!真是晦气。”
另一人笑道:“死了人不打紧,厉害的是他家长辈才一脚踏进棺材里,就携了二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同行呢!”这人恰坐在若雨左首,话一说完,见若雨容貌动人,伸出右手,啧啧赞道:“这女娃子的脸颊,简直都要滴出水来了,让我捏一捏、抱一抱成不成?”
旁边四人哄然大笑,一个壮汉嚷道:“三弟,还不快摸出来跟大家分享!”那三弟一听,狞笑一声,就要去捏若雨脸颊。若雨又恼又怕,赶紧朝陈和苓挨近了些。
那三弟见了若雨紧张害怕模样,更是大喜,伸了他那黑黝如铁的右臂过去,正要挨上,本来高举的臂膀突然软软的垂了下来,随即听他骂道:“小畜生用暗器!”说着用左手从右腕、肩上各拔下了一枚钢针。原来这钢针恰好打在他穴道之上。
若雨心中窃喜,松了一口气,朝文之隐望去,却见他正自低头挟菜,彷若甚么事都没发生。
然而余下四人皆知是文之隐捣鬼,他们一丘之貉,纷纷骂道:“两个女人甚么了不起?”、“办丧事还敢嚣张!”、“今天就把这二个女人分了!”
陈和苓听他们口出秽言,正待发作,突见五颗铁蒺藜飞出,分打五名汉子胸口。那五人武功本不算太差,口里骂着“鬼鬼祟祟”、“暗箭伤人”之余,伸手便去挡隔暗器,谁知道那铁蒺藜竟分别绕过五人身侧,打在他们背后。五人着了道儿,怒得又要开口骂人,不料口虽已动,竟是一点声响也无。
陈和苓和若雨看得奇怪,却听得文之隐淡淡的道:“没甚么,哑穴在人身背后。”
他这话说得虽轻,那五名汉子相距甚近,自是听得一清二楚,文之隐料到他们就要动手,又是五枚铁胆打出,重重在他们胸口膻中穴击了一下。五人盛怒之下未及防备,这一下又快又狠,竟全给他打中,趴在桌上一动不动了。
文之隐轻声道:“好了,咱们吃饭罢。”二女见他不动声色的便将五人制住,均觉大喜,但心有余悸,仍是快快将饭吃完了。
文之隐道:“你们先回房间去罢,我再待一会。”二女知他要处置这五人,一齐应了,转身而去。文之隐叫来店小二,道:“这五人醉了,麻烦你帮我照看一会,我去去就来。”说着拾回自己打出的暗器,径自出了客店大门。
一出客店,文之隐松了一口气,心中暗想:“当真是狗急也能跳墙,竟然五人都给我打中了。哼,这群人辱我可以,竟敢辱及她和师父!”又想自己牛刀小试一举奏效,虽已达到恐吓之功,但仍是不得大意,走到对面衣铺,买了件黑色长衫,披在自己孝服外面,这才踱回客店,解了五人穴道,坐在椅子上,冷冷的瞧着他们,说道:“那两个女孩是我师妹,这又干你们甚么事了?如今我两个师妹给你们气走了,我就在这里,跟你们真刀真枪决一胜负,怎么样?”那五人中,本是二人一路,三人一路,略有听过对方名头,才聚在一桌聊得兴起,这时给文之隐问起,立刻又分为两边各自讨论。
那三个一伙的人想是讨不了好去,其中一个似是领头的人便站了出来,恨恨的道:“阁下武功高明,咱们的帐日后再算。”
文之隐道:“好!”也就任由他们离开,转头对余下二人道:“你两个呢?”
其中一人对另一人道:“大哥,这小畜生暗箭伤人不是好汉,我再跟他斗过。”
另一人道:“好!好极!小鬼,你可知道我们是甚么人?”
文之隐打量二人,见他颏下一丛短须,手臂肌肉盘根错节,是个十足的壮汉,另一人肤色黝黑,小腹微突,正是适才出手调戏若雨之人,他心头火起,脸上仍是不动声色,望着那黑肤汉子,冷冷的道:“不就是说话粗鲁的无耻之徒么?”
那黑肤汉子怒道:“小畜生,你他真的才是无耻之徒!”
文之隐愠道:“只靠一张嘴!”他想客店拥挤,施展不开“日月幽明兵法”,左手拿了蛾眉钢刺,迳朝那人胸口刺落。他不明对手虚实,这一招乃是虚招,只用了五成力。
那黑肤汉子见他招来,“嘿”的一声道:“妈的,也没甚么厉害,狂妄个屁!”便伸左手挡格。文之隐当即变招,扣住他手腕一拐,钢刺瞬间朝他“玉枕穴”点落。
后面一人叫道:“没这么容易!”手执狼牙棒,朝文之隐头上砸去。
文之隐听得耳后风声,想是那壮汉突袭,知此人臂力强劲,当下不敢硬接,侧身避了开去。
那黑肤汉这才脱得险境,怒道:“你这点小巧腾挪之技,算甚么武功!”
那壮汉叫道:“三弟,留神!”那黑肤汉吃了一惊,猛一抬头,只见眼前银光闪动,却是文之隐恼他屡次出言无礼,以“满天花雨”手法掷出一大把飞蝗石。
那黑肤汉百忙之中也顾不得甚么,只有举臂护住双眼,众多飞蝗石便真如飞蝗一般,啮咬着他的全身上下,只这人素来心高气傲,倒也没哼上一声。文之隐盛怒之下掷了一大把暗器,眼见尚有不少落空,不免要伤及无辜,向前一纵,跃过饭桌,右手取怀中绳索挥出,将飞蝗石一个个又打向墙边两人。那壮汉拿起狼牙棒挥挡也就罢了,另一人却没料到暗器又从背后打来,只觉背上如给下了一场倾盆大雨,打得好不疼痛。
那壮汉见文之隐神乎其技的将暗器尽数打回,知道自己与兄弟不是对手,说道:“三弟,咱们走罢!”
那另一人给文之隐乱打一气,兀自不服,怒道:“这小畜生算甚么东西,瞧我……”他话未说完,已给那壮汉半推半拉的带了出去,那壮汉回头说道:“咱们后会有期!”
文之隐想那一大把飞蝗石或已达到教训之效,说道:“好!”也不追赶,目送二人离开。
折腾这许多时候,文之隐虽是不曾落了下风,身心也是微觉疲惫,赏了小二好些铜钱之后,自回房睡了。但他心中牵记着众人的侮辱言语,念着若雨等人的声名,翻来覆去竟是睡不着觉。
漫漫长夜,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突听“嚓嚓”声响,窗外传来足踏草地之声,文之隐听出来人正是朝这里走近,赶紧留神倾听。
一人声音说道:“大哥你不要阻止我,我今日无论如何都要杀那小畜生!”文之隐吃了一惊,听他声音,知道便是适才那黑肤汉子,却不知他二人如何敢去而复来。
另一人声口果是那壮汉,说道:“我要阻止你,早便做了,才不是像这样给你发现。咱们“黄海三浪”结义之时,可不说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那最标致的留给三弟你,我要另一个妞儿便是。”
文之隐听到此处,又惊又怒,心道:“原来这二人便是黄海三浪中的二浪,听师父说这黄海三浪素来无恶不作,早知如此,方才应该结果了才是。”又想:“那“黄海一阵风”上官飓名头那般响亮,教出了的徒弟手上却是稀松平常,所得一技之长,大概也只有粗口挑衅而已。”心想这两人大概连主意全给自己听去了尚且不知,武功也净不如自己,放下心来听着他们对话。
那黑肤汉子正是黄海三浪的第三浪,名作任溅,听了大哥将若雨留给自己,大喜过望,笑道:“幸好二哥不在此处,他总不能要了那小畜生。”
排名最长的壮汉唤作董潺,笑道:“担心个屁,二弟不也在密州捕到个姓梁的小妞儿了吗?虽听说是高䠷了些,脾气倔了点,到后来还不是定要给二弟摆得服服贴贴的?”
任溅笑道:“真是,我竟给他妈忘了,这回黄海三浪可大丰收啦!我一会便从窗子进去,管那小畜生暗器再鸟,我也是一棒了帐,你给我把风便是。”
董潺道:“别夸口啦!莫要给小畜生都听见了。”
任溅道:“呸!一个后生小子,称起来没三两重,这等时候不是呼呼大睡是甚么?不然计划不是都给他听?”
说话之间,忽觉颈中一凉,一人沉着声音说道:“你们要死还是要活?”
任溅笑道:“大哥,别跟我开玩……”怎料脖子微微一偏,董潺颈上也是横着一柄单刀,不禁吓了一跳,后半句话登时吞回肚里。站在他们身后的,自然是文之隐了。他见二人肆无忌惮的在自己窗下谈论,悄悄出房,撬开了客店大门,绕至店后,先一步制住了敌人。
任溅一瞥眼间瞧见文之隐,怒道:“你这小畜生,凭甚么拿刀子威胁我们?行事鬼鬼祟祟的,难道就不会正面决斗吗?”
文之隐淡淡的道:“你要正面决斗,那是最好。”说着便将左右手单刀收回,然他收刀奇快,二浪居然没瞧出他将单刀藏回了身上何处。
董潺心中暗道:“这人武功虽只高出我们一筹半筹,但兵器多变,暗器奇诡,三弟独斗如何能胜?”但他究竟也不会讨饶,说道:“我们“黄海三浪”素来是齐进齐退的,对付一人是三浪齐上,对上千军万马也是三浪齐上。眼下第二浪不在此处,那就便宜了你,你敢不敢?”
文之隐笑道:“那有甚么不敢的?”说着右手绳索,左手单刀,微笑道:“你们两项兵器,对我也是两样,还公平罢?”
董潺道:“行!”
任溅怒道:“公平个屁!你那一堆暗器如何算法?要你一个不发,才是公平。”
董潺心道:“他暗器功夫如此了得,怎会答应?”
正待开言相激,却听得文之隐道:“好!用暗器便是我输。”
任溅狞笑道:“你倒还有一点自知之明。”他们却不晓得,文之隐浸润最久的乃是日月幽明兵法,暗器功夫却是未臻圆熟,只是碰巧今日二番与他们对敌都是以暗器取胜罢了。
任溅取了熟铜棍,叫道:“让我教训教训你这小畜生!”挺棍直扫。
文之隐深深吸了一口气,一记“蜀犬吠日”,左手单刀倏地朝他颈中砍去。
任溅见他递招较速,自己铜棍尚打不中对方,脖子就要给砍了下来,只得收招招架。
文之隐不等单刀和他铜棍相碰,直转向他身后,绳索挥出,朝他背心打去,正是与蜀犬吠日相应的“吴牛喘月”。
董潺见他出招连绵,担心义弟应付不来,一纵而至,伸狼牙棒接下了。
文之隐叫道:“好!”突然单刀脱手,直向半空中射去,这招名目乃是“后羿射日”,单刀飞出之势奇极迅极,董潺抬头去看,文之隐右手“嫦娥奔月”业已递出,绳索向空中飘飞而去,卷住单刀刀柄,猛力一抽,扫向二浪。二浪如何看过这等神乎其技的招式,全然不知该当用何棍棒上的招式招架拆解,董潺一纵避开,任溅则拿铜棍狠命朝单刀打去。
文之隐右手一抖,绳索带动单刀钻向他腰眼,任溅暗吃一惊,这才赶紧避了开去。文之隐心道:“都给他们躲开了,如何能有个了局?”右手一挥,单刀自绳索脱出,他伸左手接住了,同时使开“冷月照人”,右手绳索忽左而右的来回挥击。
二浪见他绳索来去无踪,高举兵刃亟欲挥打,却总是徒劳无功,只得不断闪避。
文之隐加运内力,绳索舞动之势更为峻急,隐隐传出阵阵风声,二浪避无可避,向中间愈挨愈近,到得后来,已是紧贴在一块,只消文之隐绳索再逼近半步,便是非打中不可。
董潺惨然叫道:“罢了!”将狼牙棒抛在地上。
任溅叫道:“我们还没输!”文之隐一听,嘴角一扬,一记“月黑风高”,绳索团团绕着旋转,将二浪圈在中央,喝道:“去罢!”右手放脱,绳索倏地收紧,将二浪团团綑绑住了。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新
第841章 侠客隐(6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