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真是这么认为的。任何修练了那部武功的人,最后都会变得十分可怕,就象是他曾经见过的玄广一样。即使那时候玄广还未将武功修练完全,却已经彷彿换了一人般,透露出嗜杀、狂暴的性格。
那时候的玄广,彷彿雕刻般印在他心中,与如今眼前的普宗重叠,几乎分不出太多的差异。
如海当然也知道如今的普宗已经不是以前的师兄了,不过他却还是相信他绝对不可能伤害非罪,或者说他认为如果普宗要伤害非罪,那早就可以对他下手了,完全不必等他们回来。以此为理由,如海仍相信普宗,不顾静真的阻拦,向着非罪走去。
静真见拉不住如海,便没有再往前去拉,只是一脸戒备的看着站在非罪身后的普宗。
“普宗师兄,有什么话我们可以好好说,你先放开非罪师兄。”
随着如海逐渐靠近,非罪终于也开口了,喊着:“不要过来!危险!”
如海还来不及明白非罪所说的危险到底是什么,只见普宗左手一扬,无数的银标从他手中激射而出,每一根都是对准的如海而去。
此时如海与他们的距离已经相当接近,普宗这一下来得又快又毫无征兆,简直没有给如海任何闪避的空间。
眼看那些银标就要钉到如海身上,眼前一到黑影闪过,又是静真挡到了他面前,并且用手中拎着的熊皮运气一挥,挡去了那些飞来的银标。
“你就是专程来这里追杀自己的师弟吗?”静真挡开银标后,将手中的熊皮往地上一扔,昂首道。
普宗终于推开了挡在他与静真之间的非罪,朝前跨了一步,“我是来杀你的。”
静真听他这么说,挑了挑眉,说道:“你要杀我?为什么?”
普宗脸上的笑容扩大了些,不过他的眼神之中却并没有任何笑意,“杀人,还需要理由吗?我想杀谁,就杀谁。”
“那就是没有商量了。”静真面色不改的,再度将那炳短刀横在身前,象是对普宗给予的答案并不吃惊。
“商量?也可以有。”
不过就在静真以为两人不可避免必须一战时,普宗却又改口了。
“条件呢?”
普宗作势沉思的样子,好一会儿才说,“不然这样吧,你替我杀了这两个人,我们一起率领契丹兵马,攻破城门。”
静真皱了皱眉,“你想要灭亡赵国,我也想。可这个目标并不需要滥杀无辜之人。”
“无辜之人?你觉得他们是无辜之人?你是从哪里、谁的手中救出他们的?”
如海现在总算听明白了,这两个人如今讨论的内容正是他与非罪的死活。
他作梦也想不到有一天普宗竟然会这样对自己,就象是在说一件无足轻重又毫不相关的事情一般,一点都感觉不到他们曾经的情份与一起共患难的经历。
如海有些怯懦的道:“普宗师兄,你为什么要杀我跟非罪师兄……我们明明是一起逃出少林寺,一起相互扶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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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啊……”
这席话成功的让普宗脸上那虚假的笑容破灭,那一瞬间他的脸上闪过一种嫌恶且憎恨的神色。
“谁与你们一起了?我们从来就不是同一路人。你们伪善、虚假,除了讨好那些朝廷的走狗外,还做了什么?你们就是叛徒,少林寺的叛徒!”
如海瞪大了双眼看着普宗此时厌恶与憎恨交织的脸色,不敢置信地摇着头,他不能接受普宗对他这样的指控,可他又不知该怎么为自己辩解。毕竟从以前的经验,他知道无论自己怎么说,普宗都听不进去,并且随着两人一次次的敌对,彼此之间的隔阂,更是根深蒂固。
静真倒是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如海,又看了看普宗,“你说他们两个是少林寺的叛徒,所以该死。那我岂不是也在你『该杀』的名单之中?”
普宗轻抚着下巴,“本来是。不过如果你杀死他们,也算是将功赎罪。”
“我要怎么相信你的话?”静真又道。
普宗轻轻笑了,“你没有选择。你信或者不信,对我来说不过是要不要多杀一只虫子的差别。”
“那你就来试试看能不能杀掉我这只虫子吧。”
静真说道,举起手中那炳短刀,迎向普宗。
普宗脸上闪过一丝蔑视的笑容,脚下毫无闪躲,只是反手拉起了身后的非罪,看来是想将非罪当作盾牌,挡下静真这一刀。这一下不只是静真改变了刀路,连如海也骇得大叫起来。
“放开非罪师兄。”同一时间如海也冲了上去,想将普宗箝制着非罪的手拍开。
非罪这时却又是一声大喊:“不要靠近他!”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次如海很快就反应过来,立刻向外退开。不过他也不只是一退而已,而是带上了非罪,一同向后退去。
普宗因为要分神招架静真砍来的刀锋,不敌如海的硬抢,便让他将非罪抢了过去。
静真的刀锋砍在普宗腾出来的右手上,一寸都没咬进他的肌肤之中,同时普宗的左手再度射出数十只银镖,那些镖斜斜的插在如海方才站立的地方,形成一小块极似刀山的地景。
“那些银镖有剧毒!”非罪脱离了普宗的控制后,说道。
其实不用非罪说,静真与普宗都可以猜到这件事情,不过非罪接下说的话,却让如海大大的震惊了。
“普宗不会再对你们留情了,快走。”非罪一面说,一面伸出自己的双掌,只见他的双掌密密麻麻的布满了无数伤口,每一个伤口都向外渗着血,血迹带着墨黑的颜色。
如海抬起头来,惊恐的看着他,“师兄……你……”
另一边正在与静真对峙的普宗却发出哈哈的大笑声,“他中了我的毒镖,很快就会毒发身亡。你们不如通通都别抵抗了,我还可以给你们一个『好死』。”
“普宗师兄,你真的要杀我们吗?”如海道。
普宗脸上露出一个不屑的神情,双臂用力,一瞬之间将静真逼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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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数步,“你们屡次妨碍我,今日不是你们死,就是我亡。”
任由如海本来还对普宗抱有些许的期望,现在也都已经破灭了。
如海眼中闪过一抹悲愤,只见他重新站直了身体,双手握拳,屈肘抱于两侧,并扎了个马步道:“我不会看着非罪师兄死的,请你交出解药。”
“这毒没有解药。真的要解药,那就是一命换一命。你去替他把毒吸出来,他也就没事了,可是你愿意吗?”
普宗说话的语气十分的轻巧,象是压根不将他们的死活放在眼里一般。
“有没有解药,等我将你抓住了好好逼问一番再说,也不迟。”静真说道。
他虽然被普宗逼退数步,却并没有受伤。可见普宗竟然在与他打斗的过程中还分神去回答如海的问题,摆明是不将他看在眼中,这是所有学武之人都无法容忍的。
只见他反握住手中那柄短刀,看来是要全力进攻了;同一时间如海为了拿到解药,也扬起拳头,向普宗攻去。
如海一个正拳朝普宗胸口打去,被他闪身躲过,一旁静真随后补位,以短刀削向普宗的侧腹,可惜尽管刀锋碰触到了他身体,却仍然无法突破那因为充满真气而坚硬无比的肌肉。
三人就这样混战数轮,仍然没有分出胜负。倒是如海在这一连串的战斗中,青筋逐渐突起,双眼也变得与普宗一般通红,看着又象是将要入魔的样子。
静真心中烦恼着,要是在这时候如海神智不清,不分敌我,那他与非罪就都要葬身在此地。
一想到有这种可能性,静真不禁咬紧了牙关,喊道:“克制自己的心性,不要被这武功给操控了。”虽然他也明白自己即使再怎么喊,能够起到的效果也着实有限,可如今除了这个办法,他实在想不其它方法了。
与静真预料的差不多,如海即使听见他的喊声,双眼也并没有恢复以往的清明。
如海进攻的速度越来越快,双拳与普宗碰撞时擦出血花,身上也因为两人一来一往的进攻互有损伤,不过那两人就象是魔怔了一般,全然不在意的,任由身上的伤口一道道的增加。
打到这种程度,静真已经无法插入两人的对决了,他握着短刀,即使刀上有剧毒,却奈何不了普宗,更找不到空隙去帮忙如海。
不过他却知道,再这样下去即使如海能够打败普宗,那必定也是两败俱伤,普宗若死在如海手中,依静真推估,如海付出的代价也将足以吞噬自己的性命。
情急之下,他看向非罪,象是期望他能有什么好办法,或者是提出什么关于普宗弱点的讯息。
可一旁的非罪却是研究起了他那一双已经发黑的手掌,聚精会神地看着,眼神中不时闪过一种不知道应该解读为担心还是怯懦的情感。
静真想不到在这种时候,非罪却只关心自己的生死,顿时之间心头就涌上了一把无名火。
他朝着非罪道:“如海在替你拚命,你却只关心自己的性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