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个侍卫立即挡在前头,数刀齐出向成秋劈来,岂知成秋此招乃是虚招,足尖一点随即窜入屋内。公主一见大喊道:“不好,他要伤害父皇。”数名侍卫随即抢进,只听得“喀拉”一声,成秋已自屋后破窗而出,径自去了。
闵子骞抱着铃儿直接往西侧而去,铃儿有气无力的喊道:“还有太和道长没救出,快去救他。”闵子骞知此刻皇城内禁卫军集结,被围上了便是插翅也难飞,心下好生为难,更何况铃儿中毒后体力未复,此时再前去救人,只是更加凶险而已,权衡轻重下已有了决定,低声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救出太和道长的。”
随即来到西门之下,那西门城墙高六丈有余,闵子骞潜运内功,运劲于底,蓦然拔地而起,轻巧的在空中一个转折,已踏上城墙之上,城楼守卫见得大惊,正欲大喊时,已被闵子骞点倒在地,旁边兵士见状急忙搭弓放箭,闵子骞闪过来箭,抱着铃儿自城楼上一跃而下,几个转折,已消失在巷弄之间。
这一夜的临安很不平静。
回得客栈后,闵子骞料得这几日京城之内必然大举搜捕刺客,再者失去了成秋在宫中的奥援,要搭救太河道长更是难上加难,尤其铃儿的身分已为唐霜青知晓,更让今后行事更添变量。种种考验接踵而来,让闵子骞不禁也心烦意乱起来,他一察觉便即收敛心神,保持灵台清明,内息运转数周天后,已自平静下来。
只灵光一闪,心中已有了主意,虽然看似荒谬,但眼下之计,却以此最为可行。思量至此,随即趁着夜色,直奔皇宫而去。
深夜时分,长乐公主赵芸儿在寝宫犹自未睡,今天意外撞破了谋害皇帝的阴谋,让她颇有身在江湖的感觉,一念及此,突然脑海中浮出闵子骞的样子,竟是挥之不去,想到心烦处,不由得起身踱步而行。
随步走近窗台旁,推窗而望,月光下的皇城内依然火光点点,禁卫军们还在搜查刺客们的下落,几个平日与成秋交好的御前侍卫统领也已被张俊押入天牢待审,赵芸儿也不晓得自己在心烦什么?正烦乱间,只见眼前一花,已自多了个人影,竟是闵子骞。
闵子骞自玄功大成后,此时方全力施展,城内虽侍卫密布,禁卫军来回巡查,竟是给他悄悄的跟在队伍之后,找着了公主的寝宫。
赵芸儿讶道:“你...你怎么进来的?”
“请公主恕罪,在下是专程来求恳殿下帮忙的。”闵子骞道。
赵芸儿退了一步道:“莫非与日间那批刺客有关?”神色登时微变。
闵子骞知她疑虑,遂正色道:“不然,我是为太和道长而来,他目前被皇上下旨关在天牢之中,我想请殿下带我到皇上面前,容我向皇上禀告清楚。”
赵芸儿道:“你不会是想对我父皇不利,藉此瞒骗与我吧!”
闵子骞道:“那就要看殿下信不信的过我了,如果殿下信不得,可自管呼叫外头侍卫进来便是了。”
赵芸儿看着眼前的这个人,心头涌出一种很特别的感觉,是以前没有过的,竟说不出来是种什么样的滋味,只觉得她相信这个人所说的一切。
想了一会儿,便道:“父皇现在身体不适,过得几天再说吧!”
闵子骞道:“秉公主殿下,皇上不是身体不适,而是中毒了,我有把握可解皇上之毒。所以事不宜迟,拖得久了恐怕于皇上身体有碍”
赵芸儿惊道:“那么多太医都说是受了风寒入体,你竟说是中毒,难不成你还会医术不成。”
闵子骞道:“如有半句虚言,尽管随殿下处置便是。”
赵芸儿沉吟了一刻后道:“好,我便信你,走吧!跟我来。”说完便即领着闵子骞推门而出。
外面的侍卫见得公主房内居然有人,而且公主居然带得他出来,都是惊得呆了,但也无人敢问。只得一路跟随着二人来到皇帝寝宫。
那职守寝宫的太监见得公主带着一年轻男子前来,正欲上前拦阻,赵芸儿一声轻斥道:“退下,我来帮父皇治病。”
那太监素知这公主性情,不敢多言,退下后暗遣小太监飞奔去通报张俊前来。
闵子骞细看了一下皇帝的脸,只见他双颊浮肿,皮肤苍白,双眼紧闭,完全失却了力气的躺在龙床之上,心里不禁闪过一丝感慨:“万人之上又能如何,任凭你权势薰天,到头来还不是一只臭皮囊。”
闵子骞对公主说道:“烦请殿下助我搀扶皇上起身”随即自赵构背后运功助他行气,此刻他的长生真气已然大成,一经灌注赵构体内,赵构顿时“啊”的一声醒了过来,口里喃喃道:“真舒服,真舒服。”
赵芸儿见得赵构居然能正常言语,脸色复恢复红润,对闵子骞已完全信任,闵子骞以长生真气在赵构体内运行三十六周天后,赵构已能自床上坐起,看到自己的女儿和一青年正坐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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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道暖洋洋的感觉就是来自这青年的手底。
赵构正欲说话时,闵子骞突然言道:“皇上此时身体尚虚,不宜耗气说话,请在稍待一炷香时刻。”说完即自怀中取出那唐门的解毒丹瓶,自内倒出二颗药丸。
闵子骞道:“ˋ这药能解清皇上体内剩余毒性,请皇上以温水吞服。”他知此时赵构对此等物事必存疑虑之心,说完便自取一颗药丸吞下,以释赵构之疑心。
赵构自吞了被加料的“长生不老药丸后”对此的确心怀戒惧,但见赵芸儿目中热切的眼神,又兼自己在这青年的运气帮助下,身体确实轻松不少,心里一横,径自取过药丸一口吞下。”
药丸甫吞下,一股清凉的感觉透心而过,随即发散至四肢百骸,胸中烦闷之气尽去,身体说不出的舒服,他大喜之下,竟站了起来,赤足在地上疾步快行,脸上说不尽的喜悦之气,嘴里连道:“好好,真是太好了”
赵芸儿喜道:“父皇,您身子大好了吗?”
此时赵构方惊觉自己失态,忙自坐下一整衣冠,此时他才注意到闵子骞并未着太医的服色,便向闵子骞问道:“你是何人,你治好了朕之病症,朕要大大的封赏你。”
闵子骞微笑的看了一下公主赵芸儿,赵芸儿会意便自跟赵构说道:“父皇,前一阵子我不是出宫去吗?就是此人护卫我回宫的。”
赵构听得一愣道:“你要什么封赏?要当官还是要金银?”
闵子骞缓缓地说道:“在下想请求皇上下旨放了太和道长,我以性命担保皇上中毒一事与太和道长无关,乃是有其他人藉机陷害之故。”
赵构奇道:“朕并未下令要抓那道士啊!是谁抓的呢?”
一旁太监忙道:“启秉皇上,人是张副总管下令抓的,张副总管言道丹药乃是那道士所炼制,自然他脱不了关系。”
赵构听得连连点头称是。
闵子骞微微一笑对皇帝问道:“请问皇上,那太和道长丹药练就后,皇上是否立即服用呢?”
“不然”赵构说道:“这丹药再送去库房的路上差点为刺客所劫,是二名侍卫舍命保护,才护得周全。”
闵子骞续道:“想来那刺客必定是跑了,而这侍卫们刚好又受了点伤,是吧!”
赵构奇道:“你怎么知道呢,莫非你和刺客有关系吗?”说完竟退了一步。
闵子骞缓道:“如果我和刺客有关系,那今天又何必冒险前来救皇上呢?依我推测,只要传问这二名侍卫,便可知道真相。”
赵构说道:“这容易,那二个是殿前当差侍卫,叫来问问便是。”随即吩咐司职太监前去带得人来。
二侍卫到得殿前,不知发生何事,闵子骞微笑道:“二位莫惊,只是向二位问点事情而已。”说完伸指凌空虚点,已自将二人点昏。
赵构和赵芸儿俱是一惊道:“你要做什么?”
闵子骞续道:“只是要他们二人不能串供而已。”便自解开一侍卫上身穴道。
那侍卫方醒过来,发现下半身不得动弹,而皇帝、公主和一陌生男子正盯着他瞧,心中早已惴惴不安,只听得闵子骞问道:“这位侍卫大哥,当日刺客来夺丹药时,衣着如何,使得什么兵器呢,身材高矮还是胖瘦呢?他从哪边进来,又从哪边离去呢,方才你这位同伴已说了,皇上交代说如你所说不实,立即推出去斩了。”
这一番话只听得那侍卫汗珠涔涔流下,全身发颤,竟是不敢言语,闵子骞又道:“你们二人,皇上说谁讲得清楚些,便饶了他的性命。”说完又解开另一侍卫穴道。那第一个侍卫见得另一侍卫醒转,担心被他抢先说了,慌不迭的说道:“一切都是张俊副总管吩咐的,我等只是听命令行事啊!”另一侍卫刚醒转过来即听到同伴招供之语,一惊之下亦连忙抢话,舌头一下子溜了起来,转眼间已经事情交代的一清二楚。
这皇帝赵构在旁听的是怒火中烧,抽出佩剑便欲砍了这二侍卫,闵子骞将手一伸赶忙阻止道:“皇上现在不宜妄动肝火,这二人便请依法处置便是了,倒是那为首之人皇上意欲如何处置呢?”
赵构顿时想起,连忙问司职太监道:“那张俊呢?快去将他带来,朕要亲自问问他为何要叛朕。”
只得一会儿,司职太监急忙回报道:“回皇上,张副总管方才连夜出宫,不知去向。”
闵子骞见张俊已畏罪潜逃,皇帝又已信了自己,便向皇帝言道:“是否请皇上即刻传旨放了太和道长呢?”
赵构随即说道:“那当然。”随即令司职太监去带得太和道长前来。太和道长见得闵子骞站立在旁,已大概知其八九,遂正色道:“还好皇上身体无恙,否则老道这罪过可就大了”
赵构忙道:“这次全是朕的手下侍卫们搞的鬼,请道长海涵,继续炼制那丹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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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和道长摇摇头道:“世间其实并无这长生不老的丹药啊!我道家养生之术确实可使人延年益寿,只要道法自然,无欲无求,纵使凡夫年过百岁亦是可能,但世上却无不死之人,如果真有此等灵丹妙药,我等岂不早就飞升成仙了吗?”
赵构本是聪明之人,只因一时迷了心窍方越陷越深,终至作出此等蠢事来,听得此言,脑袋轰的一声醒了过来。
闵子骞见赵构脸上神色变化阴晴不定,心知此时需得给皇帝台阶下,便道:“如果陛下不嫌弃,在下这儿倒有一篇道家的养生之术,只要依法修练,自能延年益寿。”
赵构听了大喜,连忙道好,闵子骞随即将长生诀的养气之术写下,后来赵构依法修练,果真寿过八十,此是后话,暂且不表。
赵构向闵子骞问道:“你今天立此大功,朕真不知该怎么封赏你呢?”
闵子骞沉思了半响才道:“在下乃一介布衣,不冀求功名利禄,但请赦免此次反叛之人,据在下所知,他们多是希求皇上收复故里之臣而已。”
赵构听得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对眼前的闵子骞打量起来,他本是在千辛万苦危难之中保全性命,才登上此位,复又在艰险局势下委曲求全求得生存之机,他也并非没有想过伐金之举,但又担心这批武将得胜之后尾大不掉,到时他便岌岌可危。
思念及此,对闵子骞便有所顾虑,对他便重新考量了起来。但眼前这人看起来武功不弱,若惹恼了他,不晓得会有什么结果,思索了半响后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心中一喜,便做色道:“既是你如此说了,朕明天就下令大赦天下,减免傜赋,但有一事我苦恼万分,不知谁能帮的上手。”
见闵子骞不答话,又道:“日前蒙古可汗曾遣使到来,意欲与我联手,条件是要以长乐公主为特使,前去缔约,但此行极是凶险,若无可靠之人保护,我怎肯让我爱女长途涉险呢?”
闵子骞何等机灵,一听之下便已知晓赵构之意,要他保护公主前去蒙古,但此事牵扯甚大,自己又有许多事尚未了结,一时竟不能下决定。
赵构又道:“如此事能成,事情多了几分把握,不知你是否愿意担此任务呢?本应该让道长与你同去,好多一个帮手,但道长年岁亦长,实不宜长途奔波,朕也需要时时垂询道长养生处世之道,只好留他在身边了。”
闵子骞知此时已是骑虎难下,他留太和道长在身边即有作为人质之意,唯一沉吟便道:“好,我便答应了”
赵芸儿听的闵子骞答应,内心充满欢喜,她生性喜欢冒险,对于宫中烦闷的生活早已厌烦,否则也不会有一个人深夜出宫之举,也正如此,并不晓得这趟到蒙古缔约实是充满了凶险,竟自天真的以为就如平日在宫中游戏一般,竟是笑逐颜开。
闵子骞自低叹了口气,向赵构作揖行礼便自离开。
回的客栈将过程向众人说了一次,铃儿听得太和道长已被放出大牢,心理自安心不少,但听到闵子骞答应护送公主前去缔约,复又担心起来。
闵子骞对雷义和仙儿道:“我想请雷二叔和仙儿帮我走一趟黄山,让师祖知道此事,也好做个计较。”
雷翊一听便知道闵子骞是担心此刻血手修罗也在临安,遇上了着实凶险,所以要他们先到黄山避一避,虽见仙儿神情落寞,但也知闵子骞此行艰难,实不宜再添麻烦,便答应了。
计议已定,闵子骞即带着铃儿回到宫内,另行挑选了几个干练的侍卫,一行人准备妥当,晓行夜宿,便即踏上旅途。月余后已来到了大理国境内。此时大理国与大宋交好,一路上平安顺利,虽几次遇上强梁拦路,但此时闵子骞早已非吴下阿蒙,稍露神功,便即将一干人等吓退。闵子骞知此行危险重重,更勤练那修罗策鬼手之卷及修罗之卷,功力日深,与当年玉面修罗相较亦是相去不远,只是此事却只有他自己知晓了。
众人取道大理国境前往蒙古,闵子骞等人虽知北方情势紧张,不时二边守城卫士迭有冲突,众人趁着夜色便来到蒙古境内,只见黄沙满天,秋风萧瑟,远处与天一色的山上,几个黑点盘旋在苍茫天际在线,平原上草长的向云端高耸,不时有牧人赶着牛羊在草原上放牧。长草被风吹的低伏时,隐约露出点点牛羊,正是了风吹草低见牛羊,闵子骞见的此景,心里赞叹无比,轻提一口气,便自向目的地行去。
此行迢迢千里,前途未明,等着他们的是什么样的命运呢?闵子骞看着天边的苍鹰,长叹一声。
长乐公主从未曾离宫如此之远,一路上虽然风尘仆仆,竟是过得极其惬意,深以没能早些出来为憾。
但闵子骞却是戒慎恐惧,他知此行绝非一帆风顺,众人不宜曝露身分,便打扮成行旅客商,赵芸儿则扮成内眷,雇了轿子,尽挑选官道大路行走,也不惊动地方官吏,以免走漏了消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