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谢倒也很明白自己的位置,有事也都直接向林皆醉汇报。这一日,他更是直接来到了寒江之畔。林皆醉见到花谢,也知他必有要事,便自寒江畔回转,请他到房中落座。
此番花谢前来,原是为了江南的一个名叫金波门的门派。单从这名字就可听出,这门派讨得乃是水上生活。门主常勇华武功在江湖上排不上号,水下功夫却是一流,他原有两个儿子,也都继承了乃父的本领。可就有这么巧,这两个儿子皆染上了时疫,竟在一月之内先后没了。常勇华伤心之下,也一病死了。他并没有嫡亲兄弟,这一死,几个远亲,又有原本的手下都来争位,闹得不可开交。
金波门在江湖上本不很有名,花谢原也不会探听得这般详细。偏巧金波门一个堂主到流连河上招技,被陪着一旁的一壶春知道了这些消息,花谢这才知道。他思来想去,便过来告诉了林皆醉。盖因金波门虽不是什么了得的门派,所占据之处却恰是锦江与寒江连接之处,这个地点若拿下来,对将来发展必定大有益处。
林皆醉一听到此,便明白了花谢的意思,又召来了池微与李三娘一同商议。两人也都赞成花谢的意思,此事赶早不赶晚,林皆醉决定,明日便即动身。池微留守,李三娘因擅水下功夫,便与他一同前往。
事情既已定下来了,林皆醉忽又想到了什么,问花谢道:“最近江湖上可有白虹的消息?”
花谢一怔,答道:“还没有。”
林皆醉点了点头,“好。”他没再说第二个字,但内心深处实在是有些失望。
自林皆醉离开长生堡后,便一直没再见过姜白虹。倒是后来桑挽曾经传来过消息,道是姜白虹被堡主派出去执行某一秘密任务。这在长生堡原是常见之事,起初林皆醉并未多想,但后来过了三个月,姜白虹还没有消息,林皆醉不免有些担心。
单以时间而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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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倒也没有长到过分的地步,譬如林皆醉去西南那一次,也花了好几个月。但不知怎的,这次林皆醉总有些心中不安。他也曾想过,会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令岳天鸣派姜白虹出去这么久呢?难道是派他去了北疆?按说,这还真是最有可能发生的情形,但思及那至今未曾查出下落的弹子,林皆醉又觉得岳天鸣现下不当有此举动。
林皆醉这边思量不提,花谢下去之后,因他与池微等人都是一段日子不见,自然要聚上一聚,叙一叙寒温。
李三娘命人整治了一桌酒菜,因在水边,这酒席多是鱼虾之属,但也有红焖鹿筋一类的山珍,酒则是上等的玉泉酒,单是这一桌酒席,也是价值不菲。花谢落座之后笑道:“看来现下是真不缺钱了。”
池微哈哈一笑,举杯相邀。
他们几人也算是一同经历过患难的,现下又有同僚之谊,很喝了几杯酒,又谈起现下江湖上的一些传闻,花谢道:“宁颇黎一死,他的出身倒传出来了,都说他是白鹤真人的弃徒,父亲则是个玻璃匠人。”
池微也听说过这消息,道:“现在一想还真是,颇黎可不就是玻璃的意思。原来他是这样一个出身,真没想到。”
李三娘也道:“白鹤真人死了好些年,活着的时候没听说什么大名声,就他的亲传弟子,我也见过一个,武功也就那么回事罢。从前倒没听宁颇黎说过他出身,大约觉得没什么面子。”她虽做过宁颇黎的情人,但两人本就是利用的关系,李三娘又并不在意男女之事,谈论起来并无顾忌。
几人皆有些慨叹,江湖上亦是重出身的,宁颇黎本非武林世家子弟,师父也是个寻常人物,却能练出这样一身好武功,在江湖上有这样的位置。虽然天之涯乃是已方的对头,几人对他倒也有些佩服。
李三娘嘀咕一句,“你说,他和小总管到底有没有……”一语未落,池微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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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口斥道:“说什么呢。”
这还是因李三娘是个女子,不然,他还要再严厉上几分。李三娘也知自己失言,何况自林皆醉杀了天之涯左使之后,先前的流言已然不攻自破,自家人若要再说些闲话,可就大大的不妙,便道:“我说错了,自罚三杯。”
她既这般说话,池微自也不好再说什么,这件事便揭过去了。花谢端着酒杯,却不由得思量起来。
他的分舵就在流连河畔,宁颇黎当日那流言一起,长生堡小总管生父为何虽然还有待商榷,生母却是确定无疑。
流言最盛之时,喝醉了的一壶春和花谢说话,还曾提到过这件事。他叹道:“流连河上这一茬茬的红姑娘啊,现下的都不如以往,就小总管的生母,当年我也是见过的,那才真叫聪明人,当年也就办过那么一件不该的事,可谁曾想,后面还能有那么一番造化……这可真是,你知道她当年办的是什么事?”
花谢可并不想听林皆醉生母的秘密,敷衍道:“知道了,我看你今儿酒也多了,快去睡罢。”
但一壶春还偏要说个清楚,他道:“你知道什么?我说的这个不该的事,就是她当年有了个孩子,非得留下。自然,她这心思我也明白,流连河上的女孩子,大半都被灌过药,身子是不成的。就是她,当年看诊来的大夫也说,若是落了这一个,再想怀,可就难了。当时旁人也有劝的,说你在流连河上还能红个几年,拖个孩子,那可多累?可她还是硬留下了这孩子,谁能想到,后来她还能寻到个合心意的人嫁了,谁又想到,当年那个孩子竟长成了小总管呢?”
花谢听他囉里囉嗦地说了这一长串,倒放下心来,盖因这些也不过是旁人能猜想到的事情,并没有什么了不得的机密,笑道:“好了,我知道了。”
一壶春却又拉住他的手:“你不知道!小总管的爹,可不是那个宁颇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