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娘。”盛拂轻很听话的点点头。
但心里还是有些遗憾,毕竟傅招摇长的的确很漂亮,比他之前认识的姑娘都要好看。
要是她能放下公主之躯好好伺候自己,让母亲满意的话就好了。
盛拂轻心里有一点小心思,他小心翼翼的瞄了盛母两眼,说:“娘,若不改天,我让公主到府上和您见一面?”
“有什么好见的。”盛母对傅招摇的印象很差,根本不想接触。
“母亲,五公主的母亲乃是邱家的女儿。邱家自从上次被陷害后,已经站到太子的阵营之中,若是我能娶了五公主,可能也会得到太子殿下的侧目,于我的仕途很有用。”盛拂轻说道。
“啊……这样吗?”盛母犹豫起来,她万事考虑的都是儿子,如果娶傅招摇对儿子的仕途有益,那盛母还是会考虑几分的。
她挣扎片刻,说道:“既然如此,改日能带来,就带来给母亲看看吧。”
盛母道:“其实你不娶她也有能接近储君的路子。娘这两天认识一个牌友,是谢尚书的夫人。她的大女儿正是新定的太子妃,娘之前说帮你相看的,就是太子妃的亲妹妹,若是你能娶到她,不是更能亲近太子殿下么。”
盛拂轻一听也有道理。
若是两个都能娶就好了。
盛拂轻默默的想。
“明日我们正好约好,却谢尚书府打叶子牌,你放衙后来尚书府接母亲。母亲领你见一见那姑娘。”盛母安排说。
盛拂轻乖顺的点头,盛母满意的露出一个笑容,端起刚才放下的饭碗。
“来,吃饭。”盛母一口一口喂给盛拂轻。
吃到一半,一个嬷嬷从外头走了进来,她站在隔扇后,说道:“夫人,庄子那边,出了点事……”
盛母和盛拂轻同时皱起眉头。
盛母撂下碗筷,示意嬷嬷进来,问道:“那女人又闹出什么事端了!”
“是她女儿,打了同村里正家里的公子。里正要将她女儿抓去见官。所以她传了信过来,让夫人救救她。”
盛母脸色一变,大怒,拍了一下桌案说:“那个臭丫头!成天就知道惹事!居然连里正家的少爷都敢打,我看她是想上天了!”
嬷嬷着急的说:“夫人得想个办法啊。若是里正真的抓了去见官。那、恐怕会牵扯出少爷的。”
盛拂轻厌恶的皱眉,看向盛母说:“自从我们回京,舒儿是越发不懂事了。若是可以,我还真想叫母亲再调教调教她。”
盛母厌烦的说:“那个废物还有什么调教的必要。本来母亲还想着,若是她第二胎能给我生个孙子,我就让她留在你身边伺候。谁知那废物东西身体那么娇贵,生了个女儿便不能生了。那逆女还常常忤逆我,这种碍眼货色还留在身边做什么。”
盛拂轻本来对那对母女也没什么感情,如今他要议亲了,不管是谢家的女儿还是公主,若是知道他以前有过一个通房,还生了个女儿,这两门亲事肯定都会黄了。
今日进宫,皇帝问起他成亲与否,盛拂轻还说自己从未,这样一追究,可能还会落一个欺君之罪。
盛拂轻一想急了:“娘,她们母女俩怕是不能留了。要不我的亲事——”
盛母眼中露出一抹狠色。
“乖宝你只管放心。她们的事交给母亲来办。绝不会,让她们挡了你的路。”
翌日,盛母如约来到谢尚书府,几个牌友夫人见了面,先是喝茶寒暄了片刻。
盛母跟卫氏的关系还是挺亲近的,挨着她下首坐着,笑着说:“怎么没见到你的女儿?”
卫氏笑着说:“二女儿今日进宫去了,大约两三个时辰便回来了。”
有位夫人说:“谢大姑娘呢?我们一直想跟未来的太子妃娘娘见见的。”
“是啊,说起来谢大姑娘这阵子应该在备嫁了吧。这钦天监给的黄道吉日只有三个月,婚期也太短了。”
“短不怕什么,我夫君在礼部,礼部上下为了太子殿下的婚事忙晕了头,他昨日直接歇在礼部了,忙的都没回家。”
“要么说还是卫姐姐有福气呢。大女儿一嫁成了太子妃,那卫姐姐算起来,可就是太子殿下的岳母了啊!”
几个夫人笑着奉承卫氏,卫氏脸上陪着笑,但心里却没有什么开心的情绪。
其他几个夫人都不是傻子,看出卫氏的情绪不是怎么高涨,她们便也不再说什么。
只是心里犯嘀咕,心说卫氏的大女儿都成太子妃了,她怎么还看着一脸不高兴呢。
盛母也觉得奇怪,她昨天是把儿子说话的话记住了,知道谢听澜对他儿子的仕途有益,她寻思能巴结巴结也好。
只是这卫氏的态度着实有些奇怪。
说起来,平日里打牌的时候,她好像的确不常提起大女儿,二女儿和小儿子倒是常说。
盛母把疑惑咽下,那边下人已经把牌桌架好,几个人换了地方打了个牌。
另一边,皇宫之中。
谢姝卉用之前从傅招摇那里得来的令牌,顺利的通过宫门往钟粹宫走去。
她手里拎着食匣,来到钟粹宫。
看门的侍卫认得她,躬身作揖:“谢姑娘。”
侍卫自然是不知道主子之间生了恩怨的,平日里谢姝卉进钟粹宫,也无需通报。
他以为还是和以前一样,便把人放了进去。
谢姝卉一路畅行无阻,直到在内殿门前撞上了贤妃身边的潘嬷嬷。
潘嬷嬷看见她一愣,随即脸沉了下来。
厉声说:“谁放你进来的!通报也不通报一声!这么没规矩!”
这一嗓子吼的,附近的宫人都看了过来。
外殿的大门敞着,放谢姝卉进门的侍卫也听见了潘嬷嬷的话,脸上一白,提步跑了过来。
“嬷嬷……”
“你怎么做事的!放人进门也不通报一声!找死呢!”潘嬷嬷板着脸说。
“嬷嬷恕罪!这、这是因为以前谢姑娘来时,公主吩咐了不必通报的……”
“以前是以前,你们做事怎么不知道变通。”潘嬷嬷也没为难他,摆摆手说:“罢了,赶紧把人赶出去,就算你将功补过了。”
“是!嬷嬷!”侍卫不敢迟疑,上前抓住谢姝卉的胳膊,就把人往外拽。
谢姝卉刚才没有插话的地方,这会儿激动的挣扎。
“嬷嬷!嬷嬷你听我说!我是来找公主的!我来找公主和娘娘有重要的事要说!嬷嬷你就帮我通报一声!”
潘嬷嬷隔了老远,冲她吐了口口水。
别以为她不知道,这个小姑娘,当初娘娘和公主得势的时候,她百般讨好。
结果娘娘一落难,她连见公主一面都不肯,还毁了信物害公主伤心,如今不躲着避着就算了,竟然还上杆子过来。
真是开了眼界。
潘嬷嬷正要回屋,却瞧见廊下走来一个倩影。
她一愣,连忙见礼,“殿下。您怎么来了。”
谢姝卉没走远,看见傅招摇的身影,她激动的喊叫起来:“招摇!招摇!是我啊招摇!”
傅招摇冷着脸走下石阶,示意潘嬷嬷起身。
“我听见动静。就过来看看。”
“污了公主的耳朵,老奴马上让人把殿门关上。”
“不用。”
傅招摇阻止了潘嬷嬷。
“有些事情,还是要我亲自跟她做个了断。”
谢姝卉被傅招摇下令放了,将她带进了正殿之中。
贤妃坐在榻上,平日温和的面孔板着,有些厌烦的看着谢姝卉。
“你擅闯本宫的寝殿,究竟有什么要紧的事。”
之前在她面前,贤妃从未如此自称过,与她亲近的姿态,就像是寻常人家的夫人一般。
极大的落差让谢姝卉心里很不舒服,也暗想贤妃和傅招摇小气,之前的事怎么能怪她呢。
要知道她当时要是帮了傅招摇,可是有可能会把全家拉下马的。
真是,说什么情同姐妹,将她看做女儿,怎么也不知道站在她的角度想一想。
谢姝卉咽下心里的怨言,跪了下去。
她挤出眼泪,哭着说:“娘娘,殿下,卉儿今日来,是来道歉的。”
“之前的事,卉儿真的很对不起你们。可是娘娘,卉儿真的是没有办法,卉儿不能把爹娘,把全家都拖下水。若是只有卉儿一人,就是死也会帮娘娘和殿下说话,可是卉儿不能啊!所以请娘娘原谅卉儿当初的行径。”
谢姝卉小心翼翼的从腰间取出一个手帕,隔空递向傅招摇。
“招摇,我、我那日真的不是想那么说。我只是……一时头昏。其实你离开以后,我就想把手绢补齐了。但是、但是长姐来找我,斥责我让我马上把和你有关的东西都扔掉,免得连累谢家和护国公府,所以我……我才忍痛把你我二人的信物都丢了。”
谢姝卉哭着说,“但是我后来又补了这个手绢,招摇,我不是故意的。”
傅招摇气的浑身发抖。
谢姝卉若是仅仅为她自己开脱,傅招摇还不至于气成这样。
可是她睁眼说瞎话不说,竟然还想把脏水泼到亲姐姐的身上,真是可恶至极。
傅招摇大步上前,一把挥开谢姝卉的手。
手绢落在地上,被她一脚踩住,狠狠碾了两下。
谢姝卉表情难看。
“谢姝卉,你我之前的情分,早在你告诉你府上下人,你我并不熟识的那日,在你扯坏手绢的那天,就彻底消散了!”
“你不帮我可以,若你拿病了这种粗劣的借口,向我表达你的为难,我都不至于这么恨你。可是你扯烂手绢,还当着我的面,说我舅舅通敌卖国,是卖国贼,谢姝卉,你还在我面前装什么呢,你就是一直在利用我!”
傅招摇冷笑一声,“你别以为我还会相信你的谎话。早在之前我就查过了,这手绢根本就是你在京中的绣坊买的。什么亲手绣制,你根本从一开始就在骗我。”
“我之前告诉过你吧,让你日后离我远一些。你别以为我好脾气,你若真把我惹毛了,我就让你尝尝我的厉害。”
说完,傅招摇一巴掌甩了过去。
“这一巴掌,打你污蔑谢听澜。当初我真是瞎了眼失了智,竟然真的信了你污蔑你姐姐的那些话。谢姝卉,你还有心吗?谢听澜和你是亲姐妹!你今天说这种谎话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是她的亲妹妹!”
谢姝卉恨极了。
她捂着被打的半边俩,冲二人吼道:“你们都被她骗了!谢听澜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是她算计我,这一切都是她算计我!她明明跟太子有联系,知道你们不会出事,她还不告诉我!让我以为帮你会连累谢府,所以我才会置之不理!才会和你形同陌路!招摇,这都是她的阴谋!”
“而且她不仅诡计多端,还十分善妒!谢府上的妾室,一直是她主动帮母亲处置的,手段狠辣,根本不像个未出阁的女子!娘娘,我今日来,也是想让娘娘提醒皇贵妃,千万不要被她的伪装给骗了!她会让太子殿下的后宫永无宁日的!”
“放肆——”
贤妃一拍桌案,“既然已经下了圣旨,谢听澜就是半个皇家人!岂容你在此编排放肆!来人!”
屋外侍女走进殿中,“娘娘。”
“将她拖下去,给我掌二十个巴掌丢出宫去!”
“是,娘娘。”
谢姝卉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侍女捂住嘴巴拖了出去。
“日后她若再出现在钟粹宫门外,直接叫人赶走。别沾了本宫寝殿晦气!”贤妃嫌恶道。
侍女应了声,将谢姝卉拖拽了出去。
她被押在庭中掌嘴,引来了不少宫人围观,议论纷纷。
“这不是谢家的姑娘嘛?她不是公主殿下的好友么?”
“什么好友啊,之前公主和娘娘落罪,你看她来看过娘娘,安慰过公主吗?白眼狼一只罢了。”
“怪不得公主最近和太子妃走的很近,之前因为她的缘故,公主还很厌恶太子妃呢。”
“日久见人心,这恶人呐,不管怎么藏,总归是要被人发现真面目的。”
“咱们公主也是运气好,及时看清她的真面目,如今也是平安度过劫难了。听闻公主马上就要择选驸马了,人选都差不多定下了。”
“是状元郎盛大人吧,和咱们公主真是郎才女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