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黑暗,银河布满星石。
郊外的小路上,三辆马车按部就班的走着。
车夫翘着二郎腿,手中拿着鸡腿,满嘴油腻的啃着。
车内的牢笼里,沐清挽死鱼一般的坐着。
她肚子也好饿啊……
司寇衍低语,“你怎么了?”
“我……”
‘咕噜~~~’
沐清挽吓了一跳,紧紧捂着肚子。
司寇衍一愣,笑得不行。
“你这是肚子饿了啊?”
沐清挽瞪了他一眼,“笑死你得了!”撇着嘴懒得理他。
扭头看着睡着的姑娘,可怜得不行。
泪痕和淡淡的淤青,印在那一张张稚嫩的脸庞上,虽是闭着眼,可那红肿的下眼睑,不难想到当时的无措与惊悚。
她们招谁惹谁了?
如花似玉的她们,为什么要遭受这样的对待?
那些人,有什么权力这样做?
他们,都不懂得作为人的意义吗?
非要跟那些禽兽同伍吗?
越想她越气。
忽然,脑中亮光一闪,双眸发亮倏然瞪大。
“我知道找谁了。”
司寇衍眨眨眼,对她这话有些摸不着头脑。
沐清挽也不想多说,现在不是时候。
上一世,她的确没有参与过这次的事件,可后来一日,爹爹下朝回来时提起过。
御台使呼延平,刚正不阿,是文官里的‘沐正霆’。
他不畏强权,清廉一身,为的只是公平公正。
也正是他,接待了一对濒死的老夫妻,得知女儿被带走的事情,用了一年之久才查到了这件事。
也正因为他的检举,导致后来宁家的报复。
下场……
沐清挽叹了口气,很是惋惜呼延平的下场。
“你怎么了?”
“嘘!”
车子停了下来。
“肉到了。”
只是传出这一句后,再没声音了。
带着黑巾的黑衣人淡漠扫了车内一眼,接着,一个个扛着所谓的‘肉’,面无表情的就往一处山洞走去。
沐清挽被黑衣人扛在肩上,腹部正好抵着肩膀硬邦邦的骨头,非常的难受,很想吐,又不能吐。
漆黑的洞穴越走越深,不知多久,沐清挽眼皮外的视线猛然一亮。
嘈杂带着各种复杂的气息灌入鼻腔。
胭脂味、香丸味、暧昧气息、还有迷香和欢好的药味……
心下一沉。
听着女子们娇喘的声音,越来越不对劲。
她们没有抵抗,没有哭诉,相反,她们说着污秽的话语在讨好那些人。
“给我药……求求你,给我药。”
“把药给我,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哦?做什么都行?”
“是!只要我能给的。”
“那,我要……这……”
沐清挽被黑衣人扛着,她只能闭着眼听着。
‘撕拉~’
什么布料被扯开的声音,接着,传出一阵让人听不下去的声音……
吵闹的声音渐渐远去,黑衣人带着她们来到后院。
“这是新到的货。”
话音一落,黑衣人单手一丢。
沐清挽感觉自己骨头要散架了,真的被当货物扔掉了。
“知道了。”
中年妇女的声音,冷漠平静的答道。
门被关上,妇女淡淡扫了一眼,发出低低叹息之声,“真是造孽啊。咦?”
妇人大步走近,捏了捏司寇衍的脸,又摸了摸他的胸口。猛的对着门口大声说着:
“天呐,你们怎么把男子送进来了?”
很快,外面就给了答复,“少管闲事。”
妇人眼神很是复杂的看着司寇衍和沐清挽,心道,这世道真是什么牛马鬼怪都有啊。
倒腾好了几名女子的容貌,妇人看着剩下的两人很是发愁。
男子如何打扮啊?
真是为难死她了。
总不能也在他们脸上涂涂抹抹吧。
“男子有什么好画的。”
嘀咕一句,妇人起身走出房内。
回头惋惜一叹,缓缓关上了门。
她也是身不由己,这些孩子虽然可怜,可她真的无能为力。
屋内,沐清挽猛的睁开眼,打量着周围的布设。
“还装什么死呢。快起来。”
司寇衍急忙起身,不经意看见身边的四名女子,脸色一红,连忙撇过脸。
女子们被换上了轻薄的纱衣,露出隆起的雪白半酥胸口。
脸上描眉擦粉,看起来很是妖媚。
“大小姐啊,现在怎么安排?”
司寇衍讪讪问着她。
“带上面具,快跟我走。”
轻手打开细细的门缝,警惕打量环境。
这院子周围的房间如四合院一般,黑衣人时不时巡逻着。
他们这个房,位于南边,而旁边有个杂物房,里面黑漆漆的堆着什么。
两人放轻手脚,如鬼魅一般躲在里面。
‘咚,咚咚’
一长两短的轻敲声,白臣和黑羽倏然闪身出现。
“主子。”
沐清挽点点头,“你们辛苦了。白臣,你跟着带我们过来的那辆马车,看看回去的地方是哪,若是真的是我说的那人,你就……明白了吗?”
没查实的事,她不能乱说名讳。
不是不相信黑羽,而是这个人的牵连太忌讳了。
白臣跟在她身边的时间虽然不长,但他很聪明,也懂得察言观色。故此,刚才沐清挽停顿之时的眼色,他只稍微一想,就明白了。
“黑羽,麻烦你跑一趟,去找御台使呼延平。但是记住,不要说我们在这里,你只需想办法引起他对这里的关注就行了。”
她不能暴露自己在这里。
一来,不合礼数。对于政事,作为女子的她不能参合。
二来,她虽是沐府小姐,可在这江湖中,太子身边的人比她更有说服力。
黑羽心中很是疑惑,这个女子明明一直待在京都,怎么会知道御台使的人?
忽略自己的疑惑,点点头。
“是!”
两人恭敬点头。
“白臣,你出去后顺便让风影弄点小动静,我需要去内殿去看看。”
话音一落,沐清挽抬手一个手势,两人闪身不见,好似没出现过一般。
夜幕深入,人们早已进入梦乡。
而在这个地方,正是兴奋的高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