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知道。”祁烁很真诚，“可能是梦游了？”
“梦游？”鱼画心生怀疑，“你边洗澡边睡觉？”
“可能梦游洗澡呢吧。”
“然后就没洗完跑到我家来了？”
“嗯……”
“怎么可能？你这样保安不可能让你上来。”鱼画咧咧嘴，“你也住这小区你不知道这边多严么？就算你把你身份证亮出来证明是我爸，没有我的允许也不可能上来，除非你躲过了保安，躲过了监控，溜上来的。”
“我……”
“但这也不可能啊！”鱼画微微皱眉，“一层大堂监控没有死角，都是机器盯着，有人不刷卡进来就会报警，就算你能进到大堂，没有卡也不能坐电梯，安全通道如果没有险情报警解除封锁，是只能出不能进的，除非你是凭空出现在我家门口的。”
“我真不知道。”祁烁有些慌了，眼神不自觉躲避着鱼画，“但我不至于自己这样跑出来吧，我是个公众人物，这样被看到不是相当于断送前程么。”
“是哦，那这是为什么呢？”鱼画百思不得其解，“难道你会超能力？你会瞬移？”
“什么超能力不超能力的，还我会瞬移，那，那你还会召唤呢！”祁烁灵光一闪，找到了转移话题的突破口，“说，是不是你想我来着，所以才会把我突然召过来了？”
“怎么可能？我还想你，我想……”说着，鱼画的脸色僵住了。
她之前的确是想他来着，想要是他在就好了，而且还是两次。
难道真的是她能把人召唤过来？
如果是以前，她不能信这些，不过自从穿到这个世界，什么离谱的事情都发生过了连系统都有了，召唤个人算什么？
而且想想确实奇怪，以前祁烁每一次出现都是特变关键的，难道也是因为召唤么？
虽然那些时候没有想说要是他在就好了，但的的确确是期望有个人在的，那是不是意味着可能系统把这个期望中的人自动归为祁烁了呢？
“你又想什么呢？”祁烁伸出手在鱼画眼前晃了晃，“你这样子跟撞鬼一样，怪吓人的。”
“没，没什么。”鱼画回过神，“你才撞鬼了。”
“嗯，我是撞鬼了。”祁烁看着鱼画，“真是好气人的一只鬼。”
鱼画愣了一秒，反应过来，推了他一下，“你才是鬼！浴室有吹风机，我一会儿给你找个衣服，你收拾一下穿好赶紧回家。”
“你找什么衣服？庄奉的衣服？”
“我的衣服。”鱼画瞪他一眼，“不要提那个名字谢谢，我家里没有他的东西。”
听到这话，祁烁不觉笑了笑，“浴室在哪儿？”
“你正对面就是。”说罢鱼画走进衣帽间。
她个子不矮，但相较于祁烁，实在不高，而且她营养不良，很瘦，衣服都是最小码，外加上这个鱼画之前钟爱金身的，缩小版的衣服，所以基本上祁烁都穿不了。
鱼画坐在中间的椅子上，环顾四周，最大的可能就是那几个oversize的半袖了，但这时候穿这个出去简直是有病。
让他裹个被子出去算了。
“诶！一会儿你自己来看吧，什么能穿你穿什么，我实在是不知道了。”鱼画朝着浴室喊了一声，却没有回应。
她走出去一看，才发现磨砂玻璃上已经起了一层水汽，还伴着哗哗的水流声。
这家伙竟然在洗澡？她的意思是把头发冲冲得了，真当自己家了是吧？前几天吵架还没完呢好吧！而且她真的最讨厌别人用自己的浴室，这是专项洁癖！
“喂！”鱼画过去拍门，对他毫不客气的样子很不满，“谁让你在我家洗澡的！”
“我很冷啊，我要生病的大姐。”水流声停了，祁烁抹了把脸，朝着外面喊，“我就暖暖身子，谢谢啦。”
“那你不能回去洗么？又不远，走两步路就能生病了？”
“我洗个头也是洗洗个澡也是洗，有啥不一样的？”
“就是不一样！”鱼画真的受不了别人在自己家洗澡。
“为什么啊？”
“就是不行！”
这是因为她小时候的事。
七岁时，父母离婚，她跟了爸爸，过了五年，她要上初中了，爸爸突发意外，后妈不堪重负，把她送回给了妈妈。
那个暑假，是她人生中最黑暗的暑假，那个筒子楼如同一个巨大的阴影笼罩着她。
破旧的小区每天都是杂乱的争吵，满楼道的呕吐物在夏日里散发着久久不散去的恶臭，她第一次到那个地方的时候，亲眼目睹了一场群架。
她的房间在阴面，旁边就是围墙，中间夹着一个小小的胡同，是斗殴的绝佳场所，那天，十几二十几个人混战在一起，时不时传来刺耳的撞击声，那是棍子打在身上的声音。
她的妈妈却没有任何反应，丝毫不在乎她看到了什么，只是关上了她的门，面无表情地让她不要出来。
她拉着窗帘，蜷缩在床上，静静地听着那些动静。
警铃声，逃跑声，救护车声，哭嚎声，还有，开门声。
有人来了。
她抬起头，轻手轻脚走到门口，悄悄给门开了一个缝，只见一个油腻腻的中年男人和妈妈相拥着走进来，两个人拉扯了一会儿进了浴室，没一会儿传来水流声，和一些难以描述的声音。
她开始以为那是妈妈的新丈夫，可是后来的几乎每一天，都会有不同的男人和妈妈走进那间浴室，他们出来的时候，里面总是散发着一股糜烂的味道。
所以从那以后，她很反感和别人住在一起，很反感别人在家里洗澡，就连刚开始但狗仔做别人徒弟被压榨得连饭都吃不上的时候，她都没想着和别人合租。
那个夏天发生的种种，都让她的人生不再美好。
“求求你了，我都快洗完了。”祁烁又打开了花洒，“两分钟。”
“不行！”
“为什么啊？你是不是还因为那天生气呢？那对不起，我错了，我的确是有点儿激动，做的有点儿过了，我反思了一下，凶你是我不对，我们朋友之间我管得是多了。”
“和那个没关系，麻烦你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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