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莎半被半拖地把庄奉带上车，然后艰难地关上门。
鱼画别过头，脑海里的记忆作祟，让她没有办法理智地看这个男人。
祁烁冷眼看着后面的一切，等麦莎整理好，踩下油门，开出了警局。
小破车伴随着巨大的噪音行驶在晌午的高架上，灰蒙蒙的天挤出几缕阳光，透过黑色的玻璃，将将照在人的脸上。
“别装了。”祁烁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靠在门上紧闭双眼的庄奉，“就那么两口酒能喝醉你？”
庄奉还是没有睁眼，只是太阳穴动了动，是咬紧牙根的连锁反应。
“关公面前耍大刀。”祁烁嘲讽一笑，纤长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敲了敲，“爬起来，说正事。”
庄奉从嗓子眼儿挤出一个“哼”字，不想理他。
祁烁不在乎他耍什么脾气，直接开口问，“你去找那帮人喝酒，有没有出现外面的人？”
“你怎么知道的？”庄奉这才抬头，满脸震惊，“你果然在我身边安排眼线了！调查我呢！”
“你是不是傻？”鱼画看不下去了，这人智商有问题，“你当时在我房间里说两遍，那会儿我跟他打电话没挂，他听见不是很正常么？”
“切，你才傻。”庄奉不服，“你信他呢简直大傻。”
“比你强。”
“鱼画！”
“要吵你给我滚下去。”祁烁声音低低的，透过后视镜看着庄奉但我目光让人不寒而栗，“我在问你有没有看到陌生的人。”
庄奉被吓到了，虽然同龄，但祁烁是长辈，他所处的环境和他完全不一样，自带的气场分分钟把他震慑住。
这也是他这么多年对祁烁咬牙切齿但是什么也做不了的原因之一。
“我跟海城圈子里的老家伙一点儿都不熟，我哪儿记得有没有陌生人？”庄奉声音弱了下来，“我当时就想着办正事儿，谁会看跟谁喝啊？都不知道被灌了多少，那边才大致同意不要再找鱼画麻烦，结果被你们这两个人差点儿搞进去！好心当驴肝肺！”
听到他说是为了不让找鱼画的麻烦，其他人没什么反应，麦莎的脸色有些变化，但没有说什么。
“喝点儿酒就跑我那儿闹去，谁知道你要干嘛？”鱼画不屑。
祁烁开着车，对一些事情心知肚明。
庄奉能最先接管庄家的部分产业，并不是因为他那转不开个的脑袋，而是酒量，整个圈子里没谁能把他喝趴下的。
今天上午去找鱼画，完全是抹不开面子，借着喝醉了去见她的。
“我们还没离婚呢！我喝多了去休息休息不行啊？”
“不行！”一跟他说话鱼画就生气，“你找你旁边那位去，别找我！”
“我们没关系了！我说多少遍了？你非得揪着不放有意思么？”
突然被提到，麦莎打了个激灵，听到庄奉是撇清关系的，眼眸又暗了下来。
“是的，画画，我们真的断了。”
“真的断了你上午去求我们救他？”鱼画不信，“我还好亲，你是怎么知道他被逮进去的？不是他联系的你？”
“我……”麦莎抿抿嘴唇，“当时你们吵的声音太大了，我看到了，自己追出的。”
“谁用你追的？！”庄奉一把推向麦莎，“多管闲事！”
“啧，狼心狗肺。”鱼画骂庄奉，“虽然她不是好鸟，至少是为了救你。你俩算是，装疯卖傻，真是一对儿。”
“我用她救我？用不了多久我就能被放出去，他们能把我怎么样？”庄奉一副自大的样子，“海城又算什么，又不是混不开了。”
“谁给你的自信？海城的圈子你真以为庄家能混进来？”祁烁毫不留面子地泼他冷水，“你以为你找他们去是帮鱼画？你这叫自投罗网懂不懂？本来那帮人不敢动鱼画，以为她背后有什么暗线，你倒好，直接蹦出去，现在他们可算找到矛头了，你可真是你爷爷的好大孙。”
“什么意思？”庄奉一愣，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什么找到矛头了？他们还答应一个项目合作了呢。”
“你真是。”祁烁看他就觉得费劲，“怪不得你爷爷不肯放权，你这脑子……”
“你说啊。”
“你真以为你被关进去全都靠我们？那边算计着给你判刑了知不知道？你被抓的消息放出去，庄家忙着救你，然后这些人趁机做手脚，现在你们股价已经开始下跌了懂么？”
庄奉一惊，慌忙拿出手机，只见满屏的绿色，顿时火冒三丈。
“奶奶的！”
“做事不长脑子。”祁烁把车停到路边，打开手机拿出一张图递给他，“现在能好好回答我的问题了吧？到底有没有看到这些人之外的人？”
庄奉没好气地接过来，放大人物照片一个一个看着，良久，抬起头，“没有，倒是有个没来的。”
“谁？”祁烁转过身，“指出来。”
庄奉指向角落里的一个女人，“就她没来。”
“她？”祁烁微微皱眉，“这人……”
“怎么了？”鱼画看他脸色不好，赶忙问，“有什么不对么？”
“没什么不对。”庄奉替他回答，“她叫钟星汇，开烟花厂的，是圈子里最边缘的人物，以前的每次圈内聚会，她都没有来过。”
“是的，她的确从来都不来。”祁烁的眉头皱的更深了，“那在场的服务生呢？有没有可疑的？”
“谁会看服务生啊！”庄奉觉得他有病，“你问这个干嘛？”
“海城的这个圈子是段永浩的靠山，他们互相谋利，输送‘资源’，我们坏了他的好事，他们整我们，这是合理的。可是，为什么会有另外一个势利出现呢？”祁烁分析着，却想不通。
“什么另外一个势利？”庄奉没听懂。
“好像是专门搞我的人。”这次鱼画明白了，他说的是找那个经理做事的人，“会不会是对家在搞事？”
说着，众人向麦莎。
虽然鱼画在这个圈子里名声不好，但大多人都不愿意招染她，一直以来，她唯一的对家就是麦莎了。
看到三个实现聚焦在自己身上，麦莎慌忙摆手，“我没有！我现在不敢的！”
“你为什么不敢？”鱼画盯着她，“你有什么不敢的？”
“我……真的不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