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志彬是拖她入地狱的恶魔,是他生生地毁了她。
如若可以,她宁愿一开始就不曾认识他。
她入过地狱,也入过轮回,品尝过那一种生不如死的锥心滋味,这一份经历固然能沉淀她的浮躁,也使得她更为坚韧和豁达,但以幸福和生命为代价换来的教训,太痛了。
也没人会喜欢。
“你在懊恼什么,又在后悔什么?”许是没料到楚婉会说出这些话,罗志彬漆黑的瞳孔震了震,不自觉地瞠大。
他仿佛不认识楚婉一样,起码,此刻的楚婉与他记忆之中的印象一点都不符合。
“我懊恼没能早一点和你一刀两断,也后悔认识了你这么个人。”早已发生的事情,她无力更改,但楚婉懊恼的,是她没能早一点洞穿罗志彬的真面目,也就没能早一点和罗志彬一刀两断。
认识了罗志彬这一件事,也让她后悔。
楚婉似是振翅的蝴蝶一般漂亮的纤纤睫羽长长的,又卷又翘,浅浅扇动,在这睫羽之下的一双眼眸清冷如斯,湮没着层层叠叠的悲怆和仇恨。
“现在的我对你没有半点欢喜,也没有半分爱意,你成不了我心上的那个人,也成不了我的唯一。”
最关键的,是可恶可恨如他,他根本不配沾染她心中的那一片净土,也不配她为他倾尽所有的付出。
楚婉定定地与罗志彬对视,撞见他眸眶里充斥着的满满温柔,以及浓得化不开的旖旎深情,楚婉柔软而又坚韧的心却不受丝毫触动。
楚婉侧了侧身,捻着手指。
而后,她略略挑眉,像是在笑,又不像是在笑,她眸光笃定,平平的声调里掺杂着十足的冷意:“你已经入不了我的眼了,罗志彬!”
罗志彬浑身僵硬,伴着楚婉一句一句话砸过来,犹如一盆盆凉水兜头淋下,丝丝凉意直钻脚底,又渗进心口。
让他冷得直打颤。
四肢百骸的血液都俨然凝滞,不会跟着流动,他眼冒金星,心神一阵恍惚。
关于楚婉,关于未来,罗志彬想过很多。
他觉得楚婉蠢笨、天真烂漫,没什么心机城府,能让人一眼就看透她心里的想法,也容易受他掌控。
可现在,楚婉却一点点从他手中挣脱,越来越趋于不受控制。
以他在滨城的身份和地位,配楚婉绰绰有余。
配不上他的,是楚婉。
他一直瞧不上楚婉,从心底厌烦和鄙夷楚婉,可迫于楚婉还有利用价值,他便用所剩不多的耐心同楚婉周旋。
却不曾想会有朝一日,还没等他彻彻底底腻了楚婉,也没等他开口说抛弃,楚婉就率先开始嫌弃他。
被抛弃的人,也成了他。
不是楚婉一直扒着他不放。
倒像是他对她死缠烂打一般。
罗志彬既定的想法受到了巨大的冲击,被击碎得七零八落,不成样子,他原有的思维运转不了,脑袋有一瞬间空空的。
他好像想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想明白。
他拒绝承认的事实,不应该成为他想法的一部分。
“婉婉,你三言两语否定的不单单是我,还有我们的过去、我们的感情,我不明白这段日子在你身上到底经历了什么,能让你变得如此不明事理,又如此清冷绝情。”
罗志彬艰难吐露的字眼里带着颤音,她否定他,也否定他们的过去,更是否定了他们的感情。
她后悔认识他了。
似乎,那一段她与他之间的感情不该存在。
涌动在罗志彬眸底的温柔渐渐散去,连带着一起消失的,是那如细雨一般细腻缠绵的情愫。
转而换上的,是震惊,是不解,是难以接受的哀恸,所有的情绪涌现出来,交错地揉捏在一起,沉沉地积压在胸口,令他胸闷气短,怎么都舒缓不过来。
罗志彬此时此刻的表现这不完全是装出来的,还有些许真情实感夹杂在其中。
“你说我不明事理也好,说我清冷绝情也罢,总之,罗志彬,你别再把你的歪心思打在我身上,更不要把你那些不入流的手段使在言峥身上。”
楚婉身形窈窕,一身紫色裙子拢着她白皙滑腻的雪肤,她看向罗志彬的眼神尽显疏离,泄出浓浓的警告:“不然,小心你会受到反噬!”
楚婉可不理会罗志彬是不是难受,她言已至此,没什么好说的了,便转身想要离开。
罗志彬想打什么主意,她一清二楚。
单说这一场宴会,因为接下来有罗志彬搅局,虽说明面上风平浪静,但暗地里却不会太平。
在前世,霍言峥就不慎中招了。
但在今世,有她在一旁看着,她不会再任由事态往糟糕的方向发展。
她会护霍言峥完好无损,不再让霍言峥受到伤害。
楚婉抬步,沿着庭院的小道原路返回。
可罗志彬见楚婉要走,他还想挽留她。
罗志彬忙上前,伸手握住楚婉,却由于手臂摆动的弧度太大,不小心牵扯到手臂上的擦伤。
他禁不住倒抽了口凉气,昨天被楚婉的车子蹭出的擦伤还没好全,到现在还隐隐作痛,他眉头微微皱着,清俊的面庞显现出一抹痛苦。
罗志彬尽量忽视这一抹痛楚,而是看向走在他前面的楚婉。
“你说话可不能空口无凭,我不接受你平白无故的诬陷,我对你只有喜欢,却从没有对你动过什么歪心思,更别谈要在霍总身上使什么不入流的手段。”
罗志彬极力争辩,字字句句不忘为自己开脱。
然而,即便罗志彬的声音再诚恳,神情再委屈,但从他略显闪烁的眉眼之中却露出了几缕真实的心境。
他不是不心虚,也不是不慌。
楚婉说得委婉,没有挑明,却明显有话外之音。
也许,她不仅仅是单纯地警告他,而是有所指向。
他确定不了楚婉是不是猜到了什么,还是知道了什么,但不管怎么样,他的计划算无遗漏,是万无一失的。
他不允许自己失败。
他更不能允许的,坏了他的计划的人是楚婉。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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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小心受到反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