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出去走走。”叶染秋声音沙哑的冒出这么一句话。
这是叶染秋这一个时辰说的第一句话,厉枭悬着的心稍微平稳着,他顺着叶染秋道:“好,本王背你出去。”
钱嬷嬷和宫人生怕叶染秋着凉,拿出厚实的冬衣给叶染秋穿上。
厉枭背着叶染秋,踏出了寝殿。
寒风凛凛,叶染秋却感受不到冷意,此刻没有任何会比她的心更寒。
厉枭就那样背着叶染秋,踏足于雪地,发出吱嘎吱嘎的声响。
身后跟着十几个宫人,都是厉枭命令跟随的,他生怕叶染秋委屈到一点。
厉枭走到了花园,冬天的花园没什么景色,除了白色还是白色,只有些青松,上面还落着厚厚的雪。
叶染秋瞧了一眼远处的凉亭,厉枭便问道:“要过去坐坐吗?”
叶染秋脸色黯然,一句话也不说。
厉枭还是走了过去,宫人立马拿出垫子放在凉亭的木杆上,厉枭将叶染秋放下,让她坐在垫子上,厉枭则是坐在叶染秋的身边,让叶染秋靠在自己的身上。
钱嬷嬷拿着暖炉被叶染秋捧着。
叶染秋满脑子都是燕春的影子,看着某处发呆,声音低落道:“我从来都没想过燕春会离开我。”
厉枭叹了口气,外面天气很冷,呼出一道白气:“本王知道你心里难受,想说什么就说出来吧,别憋在心里。”
叶染秋心头一紧,看着四周白雪皑皑,言道:“燕春也喜欢雪,每到这时候,她都会在庭院堆起雪人,然后和我炫耀她的雪人有多好看。”
叶染秋陷入了回忆:“我第一次见到燕春的时候,我才九岁,她也只是个七岁的小丫头。七岁的孩子懂什么,可是却跟在我身边伺候我,她经常出错,母亲也常常因此责怪她,每次都是我求着母亲别责罚她。就这样,这些年我们形影不离,早已不是主仆关系,我答应过她,等以后安稳了,我就让她和高山在一起,给她置个宅子,可是她却不在了。”
话到尾处,叶染秋的声音又哽咽了。
厉枭将身上的狐皮大氅脱下给叶染秋披上,劝慰着:“谁都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叶染秋有些不甘:“可是她还那么年轻,还有大把的光阴等着她,可她的生命却结束了。都是因为我,燕春就是为了保护我的孩子才出的事,她待我那般好,我好对不起她。”
死亡,或许是世上最令人无奈的事情了。
没有人不惧怕死亡,更没有人可以忍受死别。
特别是爱你的人和你爱的人,突然消失在你的生活里,再也不能看到,你会发现有一种生命不能承受之重侵袭你的身心。
厉枭轻拍着叶染秋的后背,想让叶染秋别这么痛苦:“她在那边会过得很好,她也一定不希望看到你这么难过。”
叶染秋吸了吸鼻子:“我怎么可能不难过,燕春就如同我的妹妹一样,她是我的亲人,她死了,我怎么可能做到不难过?”
对于叶染秋来说,她所有的亲人都死了,燕春和钱嬷嬷时她最亲近的人了。
“人死不能复生,生者的坚强是对死者最好的安慰。伴随着时间的流逝,有些人不可能陪伴我们一生,我们终究要面对这一天,发生这样的事本王也很难过,也希望你坚强起来。”厉枭安慰着。
叶染秋却悲伤着:“对我好的人离开的太多了,我已经承受不住了。”
厉枭微微蹙起眉头:“你一定不能这么软弱,要你承担的责任还很多。逝去的已经不在了,但她一定不希望我们活着的人过得痛苦。她一定希望你在表达了适度的悲哀之后,应该照样会好好地活着,她会在另一个世界为你祝福的!”
叶染秋艰难的舒了一口气,目光里忽然迸发出一丝愤恨:“我不能让燕春就这么枉死,若不是背后有人谋害我,燕春也不会出事!我一定要让那个人付出惨痛的代价!”
叶染秋所指的人就是沈沛凝,燕春的死给叶染秋造成的打击太大,她再也不会对沈沛凝心慈手软了。
厉枭这时说道:“本王已经查到,害你的人出自官府,说不定是朝着本王来的。”
叶染秋没有说话,她原本还想着拿到有利的证据再找沈沛凝算账,如今她等不了了,她不会放过沈沛凝的!
她要让沈沛凝饱受痛苦与折磨,她要让沈沛凝生不如死!
叶染秋越想越气,越想越怒,气的脸色开始发白,呼吸开始急促。
厉枭感受到了叶染秋的愤怒,言道:“本王会查到凶手的。”
叶染秋却摇了摇头:“不,我要亲自为燕春报仇!”
厉枭眉头一紧,有些担心:“害你的官府的人,你可别冒险,本王不想你出事。”
叶染秋阴冷的眯了眯眼,冷道:“放心吧,在歹人还没死之前,我是不会死的。”
“你胡说些什么!”厉枭激动着:“他们死了你也不能死,本王不许你死!”
厉枭将叶染秋抱得紧紧的,生怕会失去她一样。
当晚,叶染秋一夜都未能合眼,满脑子都是燕春,只要闭上眼睛,仿佛就能听到燕春的声音。
燕春的笑、燕春的泪,曾经的一幕幕犹如过电影一样在脑子滚动,挥散不去。
第二日厉枭去上了早朝,临走的时候担心不已。
叶染秋叫钱嬷嬷把高山叫过来。
人到了,叶染秋便惊了。
多日不见,高山整个人瘦了一大圈,眼眶有些黑,人也憔悴了不少。
叶染秋知道燕春的死,也给高山带来了数不尽的痛苦和悲伤。
叶染秋低落的说着:“高山,是我不好,没有保护好燕春。”
高山缓缓摇了摇头:“染秋姐,这不怪你。”
叶染秋难受的咬了咬唇畔,压下心头痛苦:“燕春不能枉死,我要给她讨回公道!”
说起这个,高山立马来了精神,赞同着点了点头:“没错,燕春不能这么白死了!”
叶染秋看着高山的脸,带着愤怒:“是沈沛凝那晚派人夺走了我的孩子,也是她的人害死了燕春!”
高山一听叶染秋知晓凶手是何人,也是惊讶:“染秋姐有证据?”
叶染秋摇了摇头:“没有,不过我敢肯定,一定是沈沛凝做的。”
高山气焰滚滚:“那个蛇蝎毒妇,一定要杀了她为燕春报仇!”
叶染秋赞同着点了点头:“我想了一夜,思来想去,想动沈沛凝并非易事,但还是想出了法子。”
高山坚定道:“染秋姐尽管说,不管多困难,我都要为燕春报仇!”
钱嬷嬷也附和道:“奴婢也愿意!”
叶染秋说出了自己的主意:“我有一味毒药,名叫‘穿心散’,这是一种慢性毒药,服下之后在数月间就会毒发,先是体力不支,随后便会力弱无法起身,紧接着便会呕血,直到毒药毒发心脏,便会气绝身亡。”
钱嬷嬷眼底一亮:“主子的意思是,是想用这样的方法除掉沈沛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