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枭微微眯了眯眼:“一开始,本王想带她去兵营的时候,还想过依她的性子,会否决的。可她却好不反对的答应了,你不觉得很蹊跷吗?”
炽翎想了想,说道:“这个……奴才倒没想过。”
厉枭却抽冷一笑:“她叶染秋为人虽正直,但她不傻,也有自知之明。她知道自己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为什么要跟着我们冒这个险?”
炽翎听厉枭这么一说,也觉得十分有道理,赞同着点了点头。
厉枭随后又道:“她本没有理由这么做的,为何半点也不拒绝,就跟着我们冲锋陷阵?这未免有些太说不过去了。”
炽翎又点了点头:“殿下说的没错,王妃一向心思深沉,此事的确有些蹊跷。”
厉枭看了一眼前方燃着的烛火,语气深邃的吐出一句:“这个女人,肯定有问题。”
炽翎当即就问道:“要不要属下派人去查查?”
厉枭摇了摇头:“现下焦头烂额的事情这么多,不急于一时。”
炽翎见厉枭这么说,便言道:“属下这就派人去盯着神机阁。”
厉枭当即就给否了:“不必了,叶染秋被抓,已经晚了。”
炽翎眼珠子的眼睛里微微一转,想着厉枭对叶染秋起了疑心,便言道:“殿下的意思是,除掉王妃吗?”
厉枭瞬时怒瞪了炽翎一眼:“本王有这么说吗?”
炽翎立马就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忙认错:“属下愚笨。”
厉枭不悦的瞪了炽翎一眼:“你一向聪明,怎么今日这么糊涂,本王既已看中这个可塑之才,就不会轻易放弃。”
炽翎知道厉枭这是要救叶染秋,可是他连连说错话引得厉枭不高兴,此刻他哪里还敢多嘴。
厉枭坐在软榻上,每呼吸一下,胸口就胀痛一次,可他却全然不在意,满脑子都在想当下该怎么办。
厉枭就那样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揣摩深思许久,终于开了口:“神机阁手中有士兵,而且还窝藏了那么多,本王未免有些乏力,所以要借他人之手来办这件事。”
炽翎跪在地上,双腿都有些麻了,可他却不敢起身,仔细想了想,开了口:“殿下指的是枭雄山?”
这次炽翎终于是猜对了。
厉枭点了点头:“既然他神机阁手里有那么多人,那么本王就要用实力相当的对手和他抗衡,到时有江湖势力卷入,朝廷必然会重视此事,一定会让神机阁派兵敌对,到时本王才好随机应变”
炽翎顿时豁然开朗:“属下明白了,一旦枭雄山出动,神机阁必然会动用手里窝藏的那些兵马,到时殿下就可趁虚而入了。”
厉枭瞧了炽翎一眼:“脑子灵光了?不糊涂了?”
炽翎尴尬的笑了笑。
厉枭随后便道:“你也一夜未合眼,下去歇着吧,待本王歇息过后,就去办这件事。”
炽翎应了一声,将发麻的双腿站起来,退了出去。
……
而此刻,蝶衣抱着叶染秋来到了窝藏兵营,神机阁的人还没到,他便开始给叶染秋疗伤。
叶染秋身负巨毒,他寻来解药给叶染秋服下,但剧毒已经在叶染秋身体里毒发,他要用内力将叶染秋体内的毒给逼出来。
他将叶染秋放于榻上,叶染秋现在连坐都坐不住,只能靠他扶着。
蝶衣将手掌抵在叶染秋的身后,丹田运气,开始给叶染秋输内力。
叶染秋身无半点武功,哪里守得住蝶衣的内力,不过数秒,叶染秋就开始全身瑟瑟发抖。
蝶衣继续给叶染秋逼毒,他的内力在叶染秋的体内流转,打通了运毒的穴脉。
渐渐的,叶染秋额头渗出细汗,呼吸开始变得沉重,但她脸上的紫青却消散了许多。
这说明起作用了,剧毒已经开始在叶染秋的体内行走。
蝶衣此刻额头也细汗淋淋,运输内力可是极为辛苦的,不仅要由自由掌控内力的能力,还要有丰富的经验。
一炷香过后,叶染秋忽然眉头一紧,上身微微一颤,一口黑血吐出。
“呕——”
血迹喷于榻上,那是一块乌黑乌黑的血迹,连一点红色也没有。
叶染秋身子一软,身子一倒,就倒在了蝶衣的怀里。
蝶衣疲累的喘着粗气,看着怀里的叶染秋,那双俊美的眼睛黯淡了。
他开始疼惜怀里的美人,他不知这样的弱女子,为什么要涉险参与此事。
他可是无情的斩杀所有人,却无法对这个女人下手。
突然,房间的门被人推开,走进来的人是那人。
他身边站着一个神机阁另外的手下,瞧见叶染秋倒在蝶衣的怀里,床榻上还有一摊黑血,就知道蝶衣做了什么。
那人鄙夷的看了蝶衣一眼:“她是厉枭的王妃,你为什么要救她?”
蝶衣起身将叶染秋放好躺下,起身下地道:“皇室之间的恩怨,为何要牵连一个弱女子?”
那人毫不悔过的哧鼻一笑:“是她自己卷进来的,这可怪不得咱们。”
蝶衣也不追究,毕竟他也没有这个资格,继续问着:“神机阁打算如何处置她?”
那人看了一眼蝶衣,有几分瞧不起他,但还是回了话:“这个女人留着还有用。”
蝶衣立马就知道神弄几个暂时还不能动叶染秋的性命,一时也就放心了。
那人这时看着蝶衣,又道:“这次太子派你前来助神机阁一臂之力,你居然让厉枭给跑了。”
面对指责,蝶衣镇定的回道:“你应该知道誉王身手如何,再说了,你不也派了两个高手随行么,不也让他逃脱了吗?”
那人脸色一沉,他知道蝶衣在讥讽他,他当然不高兴。
随后蝶衣又道:“你本想借此时机除掉誉王,却没想到他居然能全身而退,未免是有些轻敌了,想必誉王此刻已经知道神机阁主址的地点,你反而被动了。”
那人暗自握紧拳头:“太子派你前来,可不是让你看神机阁笑话的。”
蝶衣不免轻笑:“我哪里敢笑话,只是我要提醒你一句,太子可等着神机阁的好消息呢,您可别让太子失望。”
那人紧了紧牙根:“这个我清楚。”
蝶衣瞥了那人一眼,不再说什么,推开房门便离开了。
那人看了一眼躺在床榻上的叶染秋,对门口的侍卫命道:“派婢女过来给她将伤口包扎好,然后给我盯紧了这个女人,若是醒过来,第一时间通禀我。”
侍卫当即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