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呼~”
...
惨叫声不绝于耳。
护住司马兴男的三个宫中宿卫,折了两个,活着的一个也是重伤昏迷,但起码是保住了一条命。
至于两个宫女...
因为这场无妄之灾,直接就去见了泰山府君了。
“县主。”
赵越走到司马兴男身前,对她伸出了手。
她没哭也没叫,只是眼神稍稍有些呆滞。
“呼~”
她深吸一口气,将手放在赵越手掌中,被赵越一把拉了起来。
“县主...”
赵越还想要安抚一下司马兴男,不想后者虽然嘴唇颤抖,脸颊上毫无血色,但总归是站了起来。
但站不稳就是了。
赵越虚扶着她,后者将身上一大半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了。
“这些贼人...是谁?敢截杀本公主?”
赵越对司马兴男的反应很满意。
在这个世界上,娇生惯养的花朵总是走不远的。
司马兴男遭逢贼人围杀,虽然不是面不改色,但能够在这血液飞溅,肢体肠胃脑浆都四溅的修罗场中,还能维持基本的体面,证明司马兴男的心理素质绝对是过关的,甚至是非常优秀的。
“具体是何人...不清楚。”
赵越扶着司马兴男,将倒在血泊上的蒙面贼人的脸巾挑走,看了他的样貌。
平平无奇,非是异族人。
黑眼睛黑头发黄皮肤,只是皮肤粗糙,一看便是做粗活的。
不过说起来...
这做粗活的人,可就太多了。
“居然全死了,一个活口都没有。”
田七叹了一口气,不知道是在可惜还是庆幸。
“县主,你可自己站住了?”
赵越还想去看看身下这具尸体的手,脚之类的地方。
后世侦探片赵越看多了,从细节中,能够让一具尸体说话。
现在虽然没有仵作这个职业,但赵越客串一番,也不是不可以。
“嗯。”
司马兴男勉强从赵越怀中挣脱出来,若换做其他时候,两人难免有些旖旎,但现在在尸体堆上,可没有这种心思。
赵越拨开身下这具尸体的手,手上握着的环首刀也拿来看了看。
“这手粗糙不堪,上面还有厚茧,看来是练家子出身的,不过看他们身材虽高,但都很瘦削,恐怕也是吃不饱穿不暖的,初步可以排除是江匪的嫌疑了。”
“为何可以排除是江匪的嫌疑?”赵盛却是不理解。
“江匪的手黝黑中写着沧桑,干涸,厚实,布满了老茧和不规则的裂痕,况且若是江匪,免不得得打鱼维持生计,长年沾水,每个关节上的肉都会被水浸泡膨胀的向外鼓起,结实的鼓起。但这双手,虽然满是大茧,但手心却有些柔软,与田叔这般练家子出身的,恐怕是一样的。”
田七闻言将手掌摊开,与这尸体的手掌相似度居然有七八分相似。
“麟哥儿居然还懂得这些?”田七震惊了。
司马兴男看着赵越,眼中也有亮光闪烁。
“这钟山虽然是山,但毗邻建康,南军北军皆在,便是有江匪,也不敢在此地撒野,若不是江匪,能是什么?”
赵越想得更多。
截杀公主?
谢尚沉默下来了。
今日之事...
对他来说,像是一座大坑,他隐隐有退出的意思的。
天水赵氏布局,公主遇刺...
这两件事听起来,都不会是什么好事。
不过...现在要走恐怕迟了,若连公主遇刺的事情都是天水赵氏一手安排的。
那他谢尚现在走,岂有活路?
嗯~
谢尚沉吟片刻。
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了。
“不管是什么江匪山匪还是别有用心之人,总之,公主现在是无碍了,贼人之事,交由建康令及丹阳府便是了。”
谢尚最会装糊涂了,这个技能,他还是自认为还是点满的。
“我遭受贼人刺杀,母后会不会也是这般?”
司马兴男突然想到了什么,有些担忧起来了。
不管是宫中宿卫之死,还是两个宫女之死,都没有在司马兴男心中掀起多少涟漪。
因为这些是下人,是奴仆。
但庾文君不一样。
她可是司马兴男的母后!
“太后宫中宿卫庇护,不太可能,他们能够在钟山寺中藏十多个贼人,难不成还能藏下几百贼人?”
几百人,都算是一方不小的势力了。
在淮南河南等地,几百战兵就可以裹挟几千百姓,当即构筑乌堡,做一方的土皇帝了。
不声不响朝着钟山寺运进数百战兵,这个难度绝对是非常大的。
除非...
是一个个进来的,谋划了许久,但能做到这一点,太难了。
赵越想了一下,或许...
这一点只有他天水赵氏能够做到。
毕竟这钟山寺,都是他家捐建的。
想到这里,赵越转头看向田七,后者面色如常。
“总之...赵家郎君,你随我去山顶佛殿,可好?”
司马兴男颇为哀求的看向赵越,这眼神中,已经带着些依赖了。
几天前投壶赢了香囊,方才射木赢了手镯,现在直接就是英雄救美了,即便是贞洁烈女,也该被赵越打动了,何况是一名深居后宫的少女公主呢?
“好。”
不管怎么说,如果钟山寺能藏数百人,那势必是他天水赵氏的手笔,他赵越绝对无碍!
若不是他天水赵氏的手笔,那绝对没有那么多人,以赵越的田七以及这十多个部曲,绝对能够护住他的周全。
既是如此...何不去看看?
在朝着山顶佛殿去的路上,赵越还想也私底下与田七问一下有些问题。
若是这是咱家布的局,跟我知会一声罢?
我也好配合配合啊!
可惜...
司马兴男现在是黏住赵越了,他走在前后,后者就紧紧的跟着赵越,两人的距离就没有远过一步的。
“前面便是了。”
田七手握圆木盾,走在赵越身前,丝毫没有放松警惕。
他对钟山寺也算是非常熟悉的
“没有贼人。”
司马兴男拍了拍胸口,送了一口气,原本一路紧皱的眉头也是舒展下去了。
“不对。”
田七的眉头却是紧紧的皱起来了。
“佛殿外的宫中宿卫,居然一个都没有?”
被田七这一说,众人也意识到异常。
庾文君出宫礼佛,可是带了数百宿卫,即便是散播在整个钟山寺,也不会见不到一人的。
况且...
此地乃是太后所在之佛殿,岂能没有宿卫?
不正常!
太不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