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思凝从兜里拿了一包湿巾递给东正宇：“给，擦一擦。”
“谢谢学姐。”东正宇嘴角翘了翘，一下子忘了分寸，伸手接过，等余光瞥见庄思凝旁边身姿颀长的沈沅舟时，他才反应过来，嘴角的弧度霎时隐了下去。
他抽了一张出来，赶紧把湿巾还了回去。
但即便如此，黑暗中，他依旧感受到一道犀利危险无法忽视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令他如芒在背。
“你不是有一包吗？”
到手的湿巾还没拿稳，沈沅舟就伸手从庄思凝手里拿了过去。
庄思凝倒是不介意小刺猬拿，只是有些不解。
“你的味道好闻一点。”沈沅舟一本正经地说，旋即把自己的湿巾递到了庄思凝手上：“你用我的。”
“……”
庄思凝记得自己的湿巾没有味道。
虽然不理解为什么沈沅舟要互换湿巾，但她还是纵容了这种行为，伸手接过了沈沅舟的湿巾。
“你有洁癖，找河神画像碎片就交给我们，你别乱动。”
沈沅舟本来有点不开心的情绪被庄思凝一句话莫名消解了。
他眉峰动了动，轻笑了一声：“恐怕不行。河神的画像碎片还是得我动手找。”
“嗯？”庄思凝仰头看向他，也跟着笑了笑：“你不怕弄脏自己的手啊？”
沈沅舟避而不答，反问她：“那你就不怕？”
“我没洁癖，忍一下就过去了。”
“你们找恐怕要耗上一段时间。”
庄思凝听出沈沅舟话里的意思，挑了挑眉：“你莫不是知道什么线索？”
沈沅舟狭长的眼睛弯了下去：“进主题室前，介绍板里有提示。”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学霸与学渣的区别？
四处翻找的俞万听见了，也不找了，忙凑到沈沅舟旁边拍马屁：“果然还得靠沅神，沅神牛！求沅神带飞！”
尹晶也停了手上的动作，饱含期待的回头看着沈沅舟。
庄思凝也笑着调侃道：“大神，等你带飞了。”
“等着。”沈沅舟心情看起来还不错，身上冷冽的气息淡了很多，总算有了人间的烟火气。
“小心点，别碰着血渍脏了手。”
沈沅舟应下，环顾了一下周围的东西，目光落在一个带着血渍的信封上。
他仔细辨别了一下，旋即避开上面的污渍，撕开一看，一枚画像碎片映入眼帘。
“牛！”
沈沅舟没搭理俞万的马屁，把碎片递给庄思凝。
紧接着沈沅舟又非常快准狠地找到了第二枚，第三枚，第四枚……
直到七枚画像碎片全部凑齐。
就连庄思凝都忍不住夸了一句：“厉害。”
“可以前往下一个目标地了。”沈沅舟一边慢条斯理地用湿巾擦手，一边淡淡地开口。
“走走走，快点离开这个破地方，血腥气太重了。”
等沈沅舟一发话，俞万就拉着尹晶往外走。
几人先后出了新娘九宁的家。
出了门，发现这次前方竟然好心地挂了一个指向路标，河神庙往右走就行。
路上，庄思凝忍不住好奇心，朝沈沅舟道：“你和我说说用什么线索找到的河神画像碎片呗？”
沈沅舟偏头垂眸瞥了一眼庄思凝，昏暗的视线里，他依旧感受到了那双大大眼睛里的求知欲。
心被羽毛拂过，透着痒。
沈沅舟不由捏了捏庄思凝手心里的软肉，“看血迹辨认出的。”
“嗯？”
“介绍栏里有写，新娘九宁恨河神，而河神惧怕鸡血。如果你是九宁你会怎么做？”
庄思凝不假思索：“那肯定是河神怕什么就给他来什么。”
沈沅舟：“嗯。所以只要找到干涸沾着鸡毛的东西，就能找到碎片了。”
“原来如此。”
如果不知道这个点，还真的得把那间房翻个底朝天，才能凑齐。
只能说小刺猬不愧为书中反派，过目不忘就算了，还观察缜密……
再次庆幸自己是他队友而不是他的敌人。
路慢慢变短。
不知道是不是任务接近尾声，这条通往河神庙的路走得格外的顺，几乎没有什么障碍和恐怖的npc出现。
只是视线更朦胧了。
等到了河神庙，发现他们过早放松警惕了。
门一打开，一张张恐怖狰狞几乎快看不清五官的头颅霎时迎面而来，龇牙咧嘴仿佛要把他们咬碎吞下肚。
“啊啊啊！！”
尹晶被吓得双手抱头直接蹲了下去。
直面这样的恐怖，简直不亚于21世纪看手机突然屏幕前冒出一个女鬼霸屏！
“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
庄思凝也被吓了一跳，但她惦记着沈沅舟害怕这些精神攻击，顾不得多想，赶紧伸手抱住了沈沅舟，一边拍他背，一边嘴里念念有词。
被抱着的沈沅舟嘴角满足地勾了勾，他微微弯腰，把自己脑袋搁在庄思凝肩膀上蹭了蹭，似乎是不安地在寻求安慰。
庄思凝于是声音都放柔了，哄着他也哄着自己：“不怕，假的，都是假的。”
“嗯……”沈沅舟低低地应了一声，鼻子嗅了一口庄思凝身上的清香，感觉胸腔中心脏好像被烫了一下，涨涨的发软，恍若下一刻就要跳出来。
好想庄思凝一直这么关注着自己，眼里只有自己一个人啊……
这么温柔，明明自己都怕了起来，第一反应却想着他。
他太享受这一刻庄思凝全部注意力、全部心神都落在自己身上的关注感了，这让他恍惚有种错觉，自己就是她世界里的唯一。
“滴！攻略目标沈沅舟生活期待值上升10，当前生活期待值为60，宿主继续加油！”
庄思凝拍在沈沅舟后背的力道更轻柔了。
真大方，小刺猬只要卸下心防，简直又乖又好哄。
这些数据制造成了假象，还没有沈沅舟记忆中那些老鼠来得可怕，本还想安慰庄思凝。
不过现在这样的效果也不错……
沈沅舟如是想着，那边的头颅很快又缩了回去。
“好啦，咱们可以进去了。”
庄思凝轻轻示意了一下，让沈沅舟松手。
前方三人已经小心翼翼地跨了进去，听动静应该没有什么状况。
沈沅舟不太想和庄思凝分开，闷闷地嗯了一声，这才缓缓地抬头直起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