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敢!”
沈沅舟声音犹如千年寒冰一样冷,浑身散发的阴冷戾气好似地狱恶鬼。
他以保护者姿态,把庄思凝牢牢护在身后,灰绿色眸子犹如毒蛇竖曈,冷冷和刀疤男直视。
庄思凝看着义无反顾挡在身前的小身板,心中满是暖意,但也不想沈沅舟为她一挑二去涉险。
沈沅舟如何打得过两个成年人?
庄思凝拉起沈沅舟身侧的手,想告诉他再拖一拖,警察就要来了,没必要逞口舌之快。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开口,那边刀疤男已然捏起拳头朝沈沅舟冲了过来。
“小心!”
沈沅舟灵巧躲过。
刀疤男一边冷笑,一边毫不犹豫朝沈沅舟又挥过来一个侧踢:“你他娘毛还没长齐,敢和老子叫板?待会儿打得你别哭着喊爸爸向老子求饶!”
“谁向谁求饶还不一定。”
沈沅舟身子一旋,不但躲过这一脚,还往刀疤男胸口打了一拳。
力道用得巧,又找准了位置,一瞬间疼痛蔓延至大脑,竟是疼得刀疤男“闷哼”出声。
“艹你妈!”
刀疤男没想到小屁孩还有两下子,他阴沉着脸啐了一口,朝一旁的王二使了个眼色。
很快王二偷偷从后面靠近,目光阴狠毒辣,手里高高举起捡的棒球棍。
“小心!”
庄思凝正偷偷往巷口靠,想去叫人,结果一回头,就看见王二高高举着棍子要往沈沅舟脑袋上砸的景象。
身体快过脑子,庄思凝直直往沈沅舟身边冲过去。
极度紧张的情况下,那棍棒像是在慢镜头的特写一样,越来越近。
“啪!”
脑袋像是被被铅球砸中,剧痛从后脑勺炸裂,犹如被人扯断了神经,疼进脑心模糊了她的视线。
力气好似被抽空,紧接着身体不受控制重重栽倒在地。
庄思凝闭上眼的最后一刻,她听见了沈沅舟慌到极致的嘶哑声,一声接一声地呼喊她的名字。
她想安慰沈沅舟,说自己没事不要害怕,喉咙却丝毫发不出声音。
意识消失时。
她想,还好她推开了沈沅舟,还好这样的痛,沈沅舟不用承受。
“操!吆子,要出人命了!”
“妈的!他们报了警!”
警笛声飘进耳朵。
吆子慌了神,和王二对视一样,两人撒腿就跑了出去。
沈沅舟已然顾不得他们。
“醒醒……”
刺目的鲜红从庄思凝后脑勺向四处蜿蜒,那张精致的脸惨白如纸,总是含笑看人的眼此刻紧紧闭着,就像睡着再也不会醒了一样。
“庄思凝……别睡,求你别睡……”
沈沅舟双唇哆嗦,灰绿色瞳孔惊恐到极致已然缩成一个点,细长的眼尾通红一片。
他好像又跌入了那暗无天日的黑洞,彷徨无助,痛苦万分。
过了好一会儿,沈沅舟才压下胸腔中充斥的阴郁疯狂。
他努力压制住颤抖的手,慢慢靠近庄思凝的鼻端。
微弱的气息轻轻染过指尖,微乎其微。
医院……得送医院!
沈沅舟赶紧伸手去摁自己的手环,太过着急,好半天都摁不准。
“是你报的警?”
巷子口跑过来一群身着制服的警察。
沈沅舟快速回头,急切朝警察喊道:“快!快送她去医院!”
警察也看见了血泊中昏迷的女孩,人命关天,来不及细问过程,为首的警官赶紧招呼着把人抬进警车。
“这个流血量怕是坚持不住!快给医院打通讯,让那边出车中途和我们汇合进行抢救!”
“你也跟过来吧。”
沈沅舟握紧满是鲜血战栗的手,垂眸跟上了警车。
一路开绿灯行到中途,遇上医院过来的救护车,医生一看这情形,赶紧把人转移上了救护车,立刻进行止血初步抢救。
沈沅舟紧紧跟着,视线丝毫不敢离开庄思凝。
医护人员本来嫌他碍事,一看他抓紧患者的手不放,极度紧张绷紧的模样,脆弱无助像是被抛弃的小狗,顿时不忍心,默许了他在边上。
仪器滴滴作响。
抢救还在进行。
中途沈沅舟压下纷乱思绪,给王奶奶打了个通讯,告知了庄思凝现在的情况。
“血暂时止住,但头部受伤严重,怕是危及颅内神经,得尽快进行手术。”
沈沅舟放下手环,就听见医生的话。
他的心下重重往下坠,眼前发黑。
很快救护车到达医院。
医护人员把人推下车就往手术室赶,沈沅舟紧跟在边上不撒手。
等要进手术室时,沈沅舟紧紧捏住庄思凝的手,压下身子凑在她的耳边,声音嘶哑又脆弱。
“你说过的,要和我做一辈子朋友。要是你不醒过来,庄思凝,我就找别人玩不理你了。”
“闲杂人等不准进手术室,请在外等候。”
护士把他拉开,沈沅舟双目赤红,眸底折射稀碎的光,他看着庄思凝苍白的脸慢慢放开了手。
手术室的红灯亮起。
庄思凝,别让我等太久。
沈沅舟收回视线靠在白墙边,半个身子隐在阴暗里,颓然阴郁像是一张网,把他牢牢兜住,压抑得密不透风。
“手术还没那么快,你不如跟我们讲一讲过程。”
几名警察过来,在离沈沅舟几步远的距离站定。
沈沅舟抬头,灰绿色的瞳孔像湖面上破裂的冰,冷得渗人:“好。”
领头警官怔了怔,很快敛了惊讶笑着伸手朝边上指了指:“我们就去那边说吧。”
沈沅舟抿嘴跟上。
半个小时的询问过去,该交代的都交代清楚。
警察伸手拍了拍沈沅舟的肩膀,安慰他:“放心,我们不会让他们逍遥法外多久。你朋友也会没事的,你去把手洗了吧,别绷太紧。”
沈沅舟眸色暗沉,他敷衍着点点头道了句谢谢,转身出去了。
手术还在进行。
王奶奶赶过来时,就看见沈沅舟靠在墙角蹲着,手上鲜红的血已然凝固,和手术中几个亮字一样触目惊心。
王奶奶心揪成了一股麻绳,她一口老气都没来得及喘,就过去紧紧抓住沈沅舟的手。
“小舟,凝凝怎么样了?”
沈沅舟避开王奶奶如炬的视线,垂眸摇了摇头。
“还在手术中,具体情况还不知道。”
“手术进行了多久?”
两人正说着话,突然过来位西装男人,儒雅硬朗,神色紧张急切。
沈沅舟眸色警惕,压着唇角没说话。
王奶奶问他:“你是谁啊?”
庄局长一怔,竟一时不知怎么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