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自登大宝以来,兢兢业业勤于为民,可终究亦有疏漏,特此下诏呈请…”
最后让傅铭轩为之心里纠结数十年牵连无数人的一场答案就以此告终,若是让傅铭轩说心里没有怅然若失的感觉,那绝对不可能。
“你怎么了?是觉得还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圣上的旨意已经下至中书门下,我们刚刚不是都觉得没问题了吗?不过有一说一,这件事确实让圣上为难了,如今结束了再重新回想这趟案件勘察过程的点点滴滴。扪心自问说没有后怕,那绝对是不可能,所以也不得不钦佩圣上确实是个爱民如子的好皇帝。大燕老百姓,这么多年的国运能够有他也真是幸运。”
傅铭轩叶梨在刑部官员前往宣读圣旨的时候,就跟吴昱告辞分开了,两个人也都没骑马,就那样肩并肩走在这京城的路上。
傅铭轩听罢叶梨这一番言论,顿了顿,背在身后的手也不由自主的抖了抖。
“是啊,父皇确实于国无愧。这次的重新审查是在他那么多年的清明史书上抹上一抹陋笔,日后他人再看史书这一点会显得越发清楚。可是,我也从没后悔过自己如此固执执着的在这件事情上找答案。要知道,这也到了该找答案的时候,否则于国于大燕的百年基业也更是无益。”
“是啊,所以你也不要在这里继续纠结了,你本也无错,这些也是命运的无奈。我也相信你,日后一定也能成为跟圣上一样的于国于民于己于心的好皇帝。”
傅铭轩转头看向叶梨亮晶晶的眼神,心里不甚欣慰。“人生在世,能得如此这般的红颜知己作为爱人,当真是死而无憾。”
两人正在大街上柔情蜜意的时候,却被一辆不受控制疾驰而过的马车给打破了氛围。
“京城重地,而且还是这个早市的时间点,街上老百姓这么多,他这样肯定会有人受伤的。”
叶梨跟傅铭轩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情况的危急,因为傅铭轩的轻功更为出色,所以叶梨就被傅铭轩牵着。两人一跃而上,在屋顶看到了失控马车的前进方向,居然还是朝着京城最大的酒楼去的。
“不好,叶梨我们分开行动,我快速去疏散这些路人。”
话音刚落,傅铭轩的身影已经再摸不着半分了。若论武学,叶梨一直是不肯输人的态度,可这个时候,情况实在危急,叶梨心里甚至连半分感慨的念头都没来得及产生,也立刻跳了下去。
“让一让,让一让,马儿控制不住了,大家小心啊。”
“啊,妈妈。”
原先就密不透风人满为患的道路被马车惊吓到,大家也都手忙脚路,叶梨再次落眼的时候,就看到一个小姑娘被不慎摔在地上,而发狂的马车已经在踏过来的那一瞬间了。
“小心。”
那种时候早已没有去拉住马车的余地,叶梨的第一反应也就是以身为界。
“小心!”
因着傅铭轩这个时候理应还在前面疏散人群,所以叶梨这是抱着自己必然受伤的结果蹲在那,以为下一秒就是剧烈的疼痛袭来,可叶梨等了半天居然什么也没有。
“吴昱?你怎么又回来了,你不是说家里有事情的吗?”
叶梨惊奇的抬眼一看,面前更加让她惊讶,把马车从发狂的边缘控制住的居然是吴昱。叶梨赶紧把怀中的小姑娘放了下来,柔声安慰了好一阵,才在她父母找过来的情况下放心地让小姑娘走了。
“我的天哪,叶大小姐你好歹是千金之躯,而且马上就要跟太子殿下成亲。你能不能看看自己的情况啊,万一这又出什么事,你说这该怎么解决啊?”
叶梨迎过来的就是吴昱劈头盖脸的一顿说教,不过因着明显是为了叶梨好,所以对此叶梨的态度也就是笑了笑。
“谢谢啊,我可没看出来原来你是这种人。不是说了自己不是什么善良会乐于助人的吗?拿着这个理由拒绝我可你现在做的显得你很没有说服力了。”
叶梨说完的时候,傅铭轩也赶了过来。
吴昱撇了撇嘴,显然傲娇的很,“这马车本来就是我家的,叶大小姐是国公府嫡女,如今又要跟太子殿下成亲,您估计不知道这边很多事情皇上就交代了让我家负责的,我当然不能让你出事了。”
叶梨耸了耸肩,对吴昱的这番说辞也不知可否,依旧逮着一直心心念念的重点不放过吴昱。
“所以为什么吴昱小姐本来说来了关于女子军队的事情,如今却要出尔反尔,突然说话不算话看起来很奇怪啊。”
吴昱昂起下巴,哼了一声。
“叶梨,你是国公府的千金,是唯一的继承人,更是闻名京城的被圣上宠爱。所以,你也不明白这种离经叛道的事情在我们身上会有什么影响,哪怕我一向也是嚣张跋扈让父亲收拾烂摊子。可这个女子军队的事情还是远远不一样。”
“果然还是这个。”
在刑部大堂叶梨再一次跟吴昱提起,抛出去的橄榄枝本以为很快接到应和,可却是那么一个模棱两可的结果。叶梨彼时彼刻,心里第一猜测导致的可能性就是这个,如今倒真真印证了自己的想法。
“也许不该觉得可悲,毕竟这是一个阶级束缚根深蒂固的时代,哪怕即使觉得再怎么出类拔萃的人也难逃束缚。”叶梨心里想到。
可再一转头看向急急忙忙赶来一向最重视仪容整洁的傅铭轩,此时此刻不仅整个人跟往日形象天差地别,而且从来波澜不惊淡定自若的眼神里都是满满的心疼和愧疚。
“可是遇见了你,傅铭轩,我真的感谢在这里有你,你恐怕永远都不会知道这种爱意了。“
叶梨看着傅铭轩,心里绝望的想到。
“我是多么感激这样的相遇,可我以为的爱人应该坦诚相待,而我终究在这里对不起你傅铭轩了。”
当然,这些叶梨的想法日后她才明白居然错的如此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