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信王府。
郡主武玥结束了一天的修行,见书房还亮着灯,便推门进来。
见淮信王正一动不动坐在书桌前,似乎在等待什么消息。
“父王,怎么这么晚还没休息?”
武玥的声音将淮信王惊醒,他看了看天色,竟然已经到了子时。
“可惜了。”
淮信王幽幽的叹了口气。
已经到了子时,天符帝寿辰宫中防御薄弱的优势已经没了,此时宫中防守已恢复正常。
宫变不可能发生了。
“父王缘何叹气?”
郡主武玥走过去问道。
“一些小事罢了。”
淮信王摇了摇头,暗中推波助澜,让大皇子武乾造反,本就是他随意为之。
能成功固然好,不能成功也无非是少走了这一条捷径。
如今他已经搭上了芪山王这条线,大皇子没有造反对他接下来的整体计划影响并不是很大。
淮信王看向武玥,问道:“玥儿,听武耿说,你修为更近一步了?”
“父王来盛京的时候,我便突破了!”武玥重重点头,扬起洁白的下巴开心的说道:
“我现在已经是八品修士了,虽然比不上长宁姐姐,但也算是一个高手了!不过我迟早要赶上长宁姐姐!”
淮信王摸了摸武玥的脑袋,笑道:“长宁那丫头,有修行天赋,六年前就突破八品。如今又在战场上征战六年,早已晋升七品。距离中阶修士怕是只有一步之遥。你不必和她比。”
武玥皱了皱琼鼻,有些不开心,但也无法反驳。
大周号称白万大军,七品修士也没有多少。
中阶修士,更是凤毛麟角。
修行只能靠天赋,没有天赋即便又再多的资源也不行。
“父王,长宁姐姐去哪了?我们好些年没见,她怎么都未见我一面,就走了。”
小时候武玥在宫中住过几年,和长宁公主的关系十分好。
如果说长宁公主是宫中小霸王,那武玥就是小霸王的小跟班。
只要长宁公主闹出一些出格的事情,身旁都少不了这个小跟班的身影。
“长宁和状元郎衣锦还乡,去临平府了。”
淮信王苦笑道。
他看重李青,天符帝也看重李青。
却抢不过天符帝。
他想要招李青为婿,李青可以拒绝。
但天符帝想要招李青为长宁公主的驸马,那便是圣旨,是天恩。
李青胆敢拒绝,便是抗旨不尊,要杀头。
这就是王权和皇权最大的区别所在。
王权虽大,但皇权才是至高无上。
失去了李青这个未来战略中最重要的人物,淮信王心中十分不甘和不舍。
“状元郎不是父王给我找的郡马吗,长宁姐姐怎么和他一起衣锦还乡?”
武玥眨了眨明亮的大眼睛,不解的问道。
“因为你那皇帝伯伯,也看重李青的才华,赐婚长宁和李青。”淮信王心情有些不好,转身往书房外走去。
“玥儿,子时了,该休息了。明日还要带你去见芪山王的弟子青莲郡主。”
武玥看着淮信王的背影,心中莫名有些不舒服。
父王说为她找了一位好郎君,正是新科状元李青,才情、相貌都是上上之佳。
为此她心中还期待了许久,得到消息就立马随管家从两淮之地赶来。
那日在朱雀街上,也见到骑着龙鳞马风光无限跨马游街的李青。
心中更是埋下了一颗种子。
结果现在父王告诉她,原本她的郡马,成了长宁公主的驸马。
武玥绷着脸,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一言不发的跟着淮信王走了出去。
……
次日。
承天殿,朝会。
君臣刚刚入座,刑部尚书曹戡便出列道:
“启奏陛下,东厂滥用职权,昨夜擅闯户部尚书卫叔阳府邸,不明分说将堂堂正二品大臣捉拿。
此举于礼、于法不合,罔顾大周律法,有损大周天威。
恳请陛下严查!”
有了刑部尚书曹戡带头,朝中大臣不分派系,皆义愤填膺,严厉指责东厂罔顾律法。
昨夜东厂闯进卫叔阳府上将其缉拿,惊动了所有得到消息的朝臣。
堂堂正二品的尚书说拿就拿。
今日不讨一个说法,他日也要步卫叔阳的后路。
是以所有大臣,都抛开了派系之争。
即便与卫叔阳政见不合之人,也站出来为他说话。
要求天符帝严惩东厂督主魏搉。
天符帝高坐在龙椅之上,默默的看着这些大臣们吵得翻天覆地。
待时间差不多了,才慢悠悠的开口道:“东厂有监察百官之责、有风闻奏事之权,魏搉捉拿卫叔阳,并未触碰大周律法。
不过朕也好奇,这魏搉因何事竟擅闯户部尚书府,捉拿卫叔阳。
传魏搉。”
天符帝一声令下,立马有人去传魏搉进殿。
朝中大臣听完天符帝这番话,齐齐脸色大变。
到了这个时候,他们哪里彻底明白了东厂的含义。
只是没有相当,东厂设立不过四五日,便展露獠牙了。
而且这个獠牙,是那么的令人胆寒。
御史台!
一定要入御史台!
东厂成了天符帝的利剑,唯有入御史台,才能钳制制衡。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东厂督主魏搉便来到了承天殿。
这速度,似乎早早就在殿外候着一般。
“奴婢参见陛下!”
魏搉不像其他臣子,只需向天符帝作揖行礼便可,而是恭恭敬敬的跪拜在地。
“魏搉,朕问你,昨夜为何擅闯工部尚书府捉拿卫叔阳?若你因得意忘形而滥用职权,朕饶不了你!”
天符帝虎目圆瞪,声威赫赫。
“陛下,东厂的番子听到一些风言风语,卫大人设伏长宁公主和状元郎,并栽赃嫁祸二皇子。
奴婢这才带人去卫大人府上,将他带去东厂审问查实。”
魏搉似乎被吓破了胆子,连连磕头。
“原来如此,那倒是朕错怪你了。起来吧。”天符帝看向朝堂众臣,道:“众爱卿,事情水落石出了。魏搉听到了风声,带卫叔阳去东厂审问,并未滥用职权。”
一众大臣被天符帝这番话堵的心头异常难受。
风声,什么风声?
东厂自己放出去的风声也叫风声吗?
卫叔阳即便再胆大包天,也不敢伏杀长宁公主和新科状元!
更何况这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好处。
根本不符合世家出身的行事准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