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房门被秦野打开,里面的人被吓了一跳,根本没有任何埋伏。
他顺利带着陈宿骑走进房间,顺便将屋内扫视一眼,客厅内就四个人。
一对中年夫妇,一对稍微年轻点的小情侣,身后的桌面上是还没有收拾的碗筷。
“嗯?”
四副碗筷,桌面还有一两道肉,吃的还算不错。
只是他们吃饭的地方不太对,而且陈家真正的主人并不在现场。
秦野看着较为年轻的那个男人,手中悄悄化出透明的唐刀,准备随时出手。
“叔叔,婶婶,表哥,表嫂?”
没想到被秦野撑着的陈宿骑看清屋内的人时,满脸震惊喊出来。
听到这句话的秦野,本想出手的唐刀收了收。
毕竟是陈家的事,他一个外人还是不好插手。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陈宿骑怎么也没想到强占自己家的居然是有血缘关系的亲人。
不仅如此,他的亲人明明听到他的声音还不愿意出来开门,甚至还刻意将那只感染体引过来。
“我爸妈呢?”
同样发现餐桌上只有四副碗筷的陈宿骑心底一凉。
他顾不得自己胸口的伤,直接大吼问道。
对面强占陈家的一家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甚至动手推脱。
反而没人敢冒着陈宿骑的怒火出来说话,那个年轻男人推着旁边的女人,想让她出来。
“说话!”
陈宿骑召出岩土刺,直接将他们一家人架在正中间。
感受到真正死亡的威胁,陈宿骑的叔叔总算顶不住,指了指上面。
“大哥大嫂,在...在上面。”
陈宿骑得到消息直接拔腿跑了上去,秦野看着他跑上去的背影,转身走向厨房。
“喂,你小子想干嘛啊!”
本来在陈宿骑面前一句话不敢说的表哥骂道。
秦野头也没回,那表哥的头顶中央却突然秃了一块,头发洋洋洒洒的落在地面。
霎时间,想要装主人的表哥被吓的脚发软,可因为顶在他胸腔的岩土刺,动也不敢动。
“这群人还真是蛀虫。”
秦野走进厨房看了看,这里的食物基本上没剩下多少,蔬菜米粮都被这群人打开,霍霍了大半,连冰箱内的肉也只剩下半块。
“阿野,阿野...”
秦野本来还想看看有什么东西能够带走,却听到陈宿骑焦急的喊声。
“怎么了?”
秦野跑到二楼先冲进主卧,结果一个人影没见到。
他想了想,直接跑到最后那间客房。
果然就见到陈宿骑抱着昏迷的陈母,而陈父正昏昏沉沉的靠在他的肩膀上。
陈父还不断无意识的喊着:“饿啊,饿啊!”
“阿野,我爸妈有三天没吃饭了,你有没有带吃的。”
陈宿骑声线颤抖,手紧紧揽着呼吸虚弱的王一梅,满含热泪的望向秦野。
“有。”秦野说着,从须臾芥子中取出两罐罐装的小米粥和一瓶水和棉签。
“三天没吃饭,先吃点粥垫垫肚子,你给伯母先喂点水,我来喂伯父。”
陈宿骑接过东西,含泪朝秦野道谢:“多谢。”
秦野摆摆手,端着那瓶小米粥来到陈建国身旁,给他喂粥。
一口粥喂下去,昏昏沉沉的陈建国总算睁开了眼睛。
等他看到喂他喝粥的秦野时,神情无比震惊,“阿野...”
“陈伯,是我。”秦野见陈建国清醒,便将手中的小米粥递给他。
“是宿骑带着我来找你们,没想到你们会遭到这样的对待。”
陈建国颤着手接过那罐小米粥,望向陈宿骑还有他怀里的王一梅,几日来的心酸涌上心头。
堂堂一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也忍不住落泪。
“小骑,你妈日盼夜盼,还好,还好你回来了啊。”
陈宿骑正在认真给王一梅用棉签送水,见到父亲落泪,内心更加愤怒。
“我等会就下去宰了那一家子狼心狗肺的畜生!”
陈建国含泪握着小米粥,开口制止:“算了,这次也算让我看清自己亲弟弟的真面目。”
“虽然现在世道不太平,小骑你也千万不要滥杀无辜。”
陈宿骑仍旧是满脸凶相,“他们哪里无辜,要不是阿野跟我回来,就怕你跟我妈就饿死了。”
“不止如此,刚刚我们还差点..”
“咳咳。”
陈宿骑因为气愤而牵动到胸口的伤,重重咳嗽两声。
“没事吧?”
秦野见到陈宿骑这模样,直接翻出一板止疼消炎药,扣下一枚递给他。
“先吃了,等回去的时候,我再帮你检查检查。”
陈宿骑直接干服下药片,旁边的陈建国早已被吓坏了,连忙问道。
“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陈宿骑翻了个白眼,“对亏了你的好弟弟,我的好叔叔。”
陈建国听到这,喉头一哽,握着小米粥的手都捏出青筋。
他这个弟弟从小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小心机多,时常就喜欢来沾沾他家的好处。
出事后,他弟弟带一家人来投奔他,碍于手足情,陈建国收留了对方。
可陈建国也没想到自己竟是引狼入室!
父子之间沉默许久,最终陈宿骑低头继续照料王一梅。
“阿野,我妈怎么一直都不醒啊?”
跟心软的陈建国呛完声的陈宿骑看着一直没睁眼的王一梅很是紧张询问秦野。
“我看看。”秦野蹲在陈宿骑旁边。
在末世九年,他一个苦工上了病了哪有本事看医生。
只能自己每次琢磨着治疗,治多了也就渐渐算是半个江湖郎中。
“伯母的脉搏很虚弱,不过手心还很热,应该是没什么大问题,可能只是饿过头。”
听到秦野的话,陈宿骑总算松了口气,“行,那我背着我妈,我们这就走。”
将小米粥吃完的陈建国一愣。
“你们想要去哪?”
陈宿骑将这段时间的经历告诉陈建国,陈建国点点头道:“行,那我跟你们一起。”
秦野扶起陈父,确认他能够自己之后,这才松开手。
一行人就这样下了楼。
“大哥,快让宿骑把我们放了啊。”
眼看着陈建国下来,陈宿骑的叔叔陈建业连忙开口向他求助。
“大哥,我跟小英知道错了,我们不应该来投奔你,还对你们夫妇做出这样的事。”
“但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大哥你就让宿骑放过我们吧。”
听说了陈建业一家对陈宿骑做的事,陈建国哪里还能愿意为他们求情!
“你啊,好自为之吧!”
陈建业看着甩手离开的陈建国,因为怕死,眼泪哗哗的流,他喊道。
“大哥,大哥,就算你不肯放了我们夫妻两,你也将嘉才放了嘛。”
“嘉才他还年轻,他会做出这样的事情,都是因为我们夫妻两唆使的啊。”
陈建业痛哭流涕的喊着,陈建国饿得消瘦的脸上浮现不忍的神情。
“咳咳咳...”
背着王一梅的陈宿骑突然咳嗽起来,陈建国才被打动的心又硬了起来。
“你刚刚说他叫什么?”
本来并不打算插手的秦野听到嘉才两个字的时候,猛地回头。
痛哭流涕的陈建业并不想理会这个外人,可陈嘉才刚刚才被教训过,哪敢不回话。
“我叫陈嘉才,嘉是嘉奖的嘉,才是才华的才。”
秦野走进陈嘉才,抬手将他那黑框眼镜取了下来。
看着他的脸,渐渐和他记忆中的一个叫陈嘉才的风系持牌人联系到一起。
当初他跟陈宿骑两人逃到江市安全区时,那名风系持牌人正受到军方的嘉奖。
被人骗走源牌的秦野当时羡慕看着高台上的陈嘉才,满怀憧憬的同陈宿骑说。
“哎,要是我的源牌没被人骗走,我就跟这个陈嘉才一样,是持牌人了。”
“话说你也姓陈,他也姓陈,说不定百年前还是同宗兄弟,看看现在,你跟我两兄弟就只能同病相怜靠人家保护。”
当时陈宿骑的神情他记不太清了,反正不是什么好表情。
那次之后,他跟陈宿骑在安全区里事事不顺,干什么都被人欺负,最终不得已跟着北上的队伍离开了生活十几年的江市。
“原来是你啊。”
秦野拿着眼睛,抬手轻轻拍着陈嘉才的脸。
现在总算明白陈宿骑当初来找他的时候,怎么就性情大变,甚至没有一张傍身的卡牌。
也明白当初自己跟陈宿骑在安全区被人当狗撵着走的原因。
“陈嘉才,陈嘉才。”
听到秦野这有些熟稔的口气,陈嘉才忍着疼痛的脸,强露出笑容。
“是我,是我,这位朋友,你看看能不能劝我弟弟他...”
陈嘉才的话还没有说完,他的腿突然出现一道伤口,深可见骨。
“啊——!!”
陈嘉才的惨叫响彻客厅,他老婆也被吓得双眼一闭,直接朝后昏了过去。
若非陈宿骑收起岩土刺,这时候,陈嘉才的老婆先他一步见阎王去了。
“嘉才!”
“儿子!”
陈建业夫妇连忙扑到儿子身边,看着陈嘉才怎么都止不住鲜血的腿,手忙脚乱。
“下次不要在让我见到你们一家人,不然就没有这么好的下场。”
他冷冷的盯着抱着自己左腿根痛得满头大汗的陈嘉才,冷声警告。
“走,回家。”
他扭头对吓傻的陈建国还有解气的陈宿骑说道。
他动手废了陈嘉才的一条腿,算是给上辈子的自己和陈宿骑讨个公道。
至于饶他一命的原因,就是秦野想看看这辈子没有风系源牌,还瘸了腿的陈嘉才如何在江市安全区混的如鱼得水。
秦野一行人沿着之前的路返回,一路上陈宿骑都很开心。
不过秦野就没那么开心,他一个人顾着陈家三口,负责清理那些围过来的丧尸。
或许是因为那只霸占小区的丧尸已经死了,这附近竟然重新冒出不少低等的丧尸。
秦野一边清理丧尸,一边带着陈家三口到之前的小巷。
砰。
改装的悍马落地激起满地的灰尘,也惊到了陈建国。
“上车。”
秦野解决一批围过来的丧尸,招呼两人快点上车。
陈宿骑立刻将王一梅安置在后车座,让陈建国照看她,自己则坐到副驾驶,方便配合秦野。
轰——
悍马油门一踩,如同来时一般如飞箭般冲向远方的雾。
陈宿骑的小区内,那个搞出镜子还有黄符的人站在窗前,挠挠自己鸡窝般的头发。
“这个人不简单啊。”
“居然将被困住的灵魂超度了。”
他的身后,桌上摆着几枚铜钱,一个装着红色液体的公鸡碗,还有一叠厚厚未写的黄纸。
在黄纸上竟然压着一张没有被拥有者收起的绑定卡牌。
“希望下次有机会,碰一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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