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完了狸奴,百里正则肉眼可见的开心了起来,一会儿摸摸小阿橘的耳朵,一会儿碰碰小阿橘的爪子,稀罕得紧。
本想领着弟弟各处再逛逛,却没成想遇到了挡道的狗。
“没长眼啊,撞到小爷我啦,不长眼的狗东西。”
“明明是你撞的我们。”百里正则抱紧了怀里的小阿橘,小声地辩驳道。
“路就这么宽,这肥猪一个人就占去了一半的道,让别人怎么过去啊?”
看来此人多半是个横行霸道的二世祖,能不得罪还是不要得罪的好,百里峥嵘并不想与他多纠缠,只想着赶紧道歉走人;“这位公子,是我们的不是,对不住了。”说完,同吉祥他们使了个眼神,拉着百里正则就要走。
可这二世祖不知抽的哪门子风,还就跟他们杠上了,只见他一个摆手,他身后的那群小厮就将百里峥嵘一行人给围住了。
“想走?恐怕没那么容易。”那二世祖上前一步。
齐青赶忙护在百里峥嵘和百里正则的身前,一副随时要拼命的架势。
“那公子想如何?”百里峥嵘没想到这个败类这么难缠。
那二世祖用折扇指了指百里峥嵘和百里正则姐弟俩:“你们俩跪下来,给小爷我磕三个响头,大喊三声[爷爷饶命],小爷我就大发慈悲地放你们走。”
真是欺人太甚,要不是看对方人多,百里峥嵘真想冲上去抓烂这渣滓的脸。
一旁的吉祥也是忍无可忍了,冲着那二世祖大声喊道:“大胆狂徒,我们百里府的少爷和小姐岂能任你欺辱,小心我们老爷把你押入大牢,识相的就快让开。”
那败类闻言哈哈大笑:“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百里家的啊,也不知你们爹娘怎么生的,一个胖子,一个傻子,笑煞人也。还想将我押入大牢,哈哈哈,真是笑话,能办我的人还未出生呢。”
“沈汇昉你好大的威风啊,不知康亲王听到你这番话会作何感想,我可真是好奇。”
不知是谁在说话,百里峥嵘循声望去,远处走来一位身着缃色长袍的少年郎,在阳光的照射下,他身上的缃色长袍似乎闪着淡淡的金光,衬得他整个人矜贵无比,通身的气度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家出身,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个同样衣着华贵的公子,只是他们身量不及他高,气势上便弱了几分。
原本围着百里峥嵘他们的小厮见那贵公子走来,竟自觉地让开了。
他行至二世祖身旁,负手而立,由于身高的优势,给人一种强大的压迫感。
百里峥嵘在二十一世纪活了二十三年,还从未见过如此好看的人,那些所谓的顶流明星跟眼前的少年郎比起来根本不够看的,他的好看已经跨越了性别,是那种能够让人一眼沉沦的长相。
少年皮肤白皙,好似发着莹白的光,一双桃花眼,眼尾微微上挑,藏着说不尽的潋滟与风情。睫毛浓密微卷,在阳光下根根分明。鼻梁高挺,唇红齿白,美得很妖冶,但气质却又很清冷。百里峥嵘一时竟看呆了,就这么看了好久,突然觉得小说里那种绝美的魔尊男主大抵是长这个样子的吧。
这位贵公子不是别人,正是恭亲王嫡长子沈宝卿,也就是百里峥嵘那位未曾谋面的“前未婚夫”的哥哥。
而刚刚那个欺凌“弱小”的二世祖是恭亲王的亲弟康亲王的庶子沈汇昉。
沈汇昉见了沈宝卿,倒是收敛了几分嚣张气焰,但仍旧梗着脖子,装腔作势道:“沈宝卿,怎么哪儿都有你啊?真是冤家路窄,今日这闲事我劝你别管。”
“别人的闲事本王可以不管,但你这个杂碎的闲事,本王管定了。”沈宝卿比沈汇昉高大半个头,他就那么漫不经心地瞥向沈汇昉,就让沈汇昉一阵胆寒。沈宝卿似笑非笑,神色讥诮:“看来上次给你的教训还不够,这才短短数日,又出来作威作福了。”
沈宝卿和沈汇昉积怨已久,但通常都是沈宝卿单方面碾压沈汇昉。
沈汇昉其人,无才无德,人品低下,仗势欺人,好赌又好色,“黄赌毒”一下就沾了俩。平素常以康亲王第四子的身份为非作歹,但实际上,他的亲娘是歌姬上位,身份低微,在这个嫡庶有别的时代,他是没有什么尊贵体面可言的,可他偏偏自恃贵重,以权欺人,为洛京的公子贵女们所不齿。
沈宝卿其人,声名也好不到哪儿去,也是洛京有名的纨绔子弟。打架斗殴是常事,赌坊、青楼也没少去,整日里除了吃喝玩乐也并没有什么正经的营生。但沈宝卿与沈汇昉不同,沈宝卿虽顽劣,却并非恶贯满盈。洛京城人提起沈宝卿也并没有咬牙切齿的憎恶,取而代之的是怒其不争的恳切:“沈小郡王真是白长了一副好皮囊!”
要说沈宝卿和沈汇昉结仇,究其根本,还是因为沈宝卿那张脸。
整个洛京城的人都知道沈宝卿生得好看,就连与他一同混迹的傅少渊和赵子砚也曾调笑他生得比女人还美,而他最烦别人说他好看,一说就炸毛。
碰巧有一回,沈宝卿一行人和沈汇昉一行人都在忘尘楼喝花酒,这沈汇昉不知是喝多了还是怎的,竟背地里糟践沈宝卿,说沈宝卿比忘尘楼的头牌还要美上三分,要是沈宝卿肯出来卖,他必豪掷万金把人弄到手。
沈宝卿听到这话,当即就红了眼,把沈汇昉揍了个半死,为此他爹恭亲王让他挨了二十板子,在床上生生趴了半个月。
自此之后,沈宝卿几乎做到了看见沈汇昉一次就打他一次,不是踢断他的腿,就是掰折他的手腕儿,好在康亲王对这个歌姬生的庶子不太看重,否则恭亲王都无颜面对亲弟了,虽说康亲王并未追究,但每次沈宝卿还是免不了被他爹惩戒一番。
可气的是,沈宝卿就是这么头铁,下次还敢!
沈汇昉长期遭受来自沈宝卿的拳脚,但却敢怒不敢言,不仅仅是因为沈宝卿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世魔王,更因为沈宝卿有个身为皇后的姨母,他不敢把沈宝卿如何,况且他也确实打不过沈宝卿,只能试图在言语上占些便宜。
“沈宝卿你也就敢跟我横,有能耐你去寻沈金阁的晦气,世子的封号都让人给夺了,不知道在神气什么。”沈汇昉嘴上半点儿亏都不肯吃,冲着沈宝卿叫嚷着。
沈宝卿身后的傅少渊和赵子砚则是双手环抱,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不知死活的东西。”只见沈宝卿欺身上前,一个擒拿就将沈汇昉的胳膊给卸了。
只听得嘎巴一声脆响,随后便是沈汇昉的哀嚎声。
刚刚的沈汇昉有多么嚣张,现在的沈汇昉就有多么狼狈,他断了一条胳膊仓皇而逃,边逃边骂;“沈宝卿,我日你祖宗。”
沈宝卿:蠢货,我的祖宗就是你的祖宗。晦气,怎么跟这么个杂碎同一个祖宗。
教训完沈汇昉,沈宝卿他们三人也欲离开,去往马市。他们原本就是来马市挑马的,沈宝卿的御风在他上次围猎时不知为何发了狂,被射杀了,他今日来马市纯粹是碰碰运气,看看能否寻得一匹好马。
百里峥嵘赶忙追了上去:“公子请留步,今日多谢公子拔刀相助,我们主仆理当对公子表示感谢。”
“不必,本王与那狗东西素来不对付,只是单纯地想打他而已,与你们无半点干系。”沈宝卿连一个眼神儿都没施舍给百里峥嵘,负手直直地朝前走。
百里峥嵘也没有再追,只远远地看到他们好像朝着马市的方向去了。
马市
赵子砚;“我看这马也不必挑了,横竖祈元也用不上了。”祈元是沈宝卿的字。
傅少渊;“此话怎讲?”
赵子砚;“祈元把那孙子的胳膊拧断了,回去少不得一顿板子,屁股开了花,自然就骑不了马了。”
沈宝卿;“赵子砚,请闭上你的乌鸦嘴。”
沈宝卿到底是没寻到一匹像样的马,想着改天去宫里的御马苑里踅摸踅摸。
百里峥嵘让小多子和齐青先护送百里正则回府。而她和吉祥则去了点墨斋找苏见愚。
她此番找苏见愚有两件事,一是想问苏见愚讨个厨子,二是想让苏见愚帮着寻一匹汗血宝马,她想作为谢礼赠给沈宝卿。
苏见愚只说厨子今日便可安排好,但是汗血宝马不易得,让百里峥嵘等消息。
百里峥嵘还“顺便”向苏见愚打探了沈宝卿的一些消息。
苏见愚知道得不多,且他知道的这些,在洛京城也算不得什么秘密了。
沈宝卿是恭亲王的嫡长子,他的生母是镇远大将军的嫡次女,当今皇后是他的姨母,也就是镇远大将军的嫡长女。他生母在他幼时因病去世,随后,尤侧妃成了正妃。原本他才是恭亲王世子,可后来因他太过顽劣,被夺了世子的封号,改封为郡王,而原本是郡王的沈金阁则顺理成章成为了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