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母被所有人盯着,有些不自在,特别是镇国公可怜兮兮的眼神,心里腹诽,她还没承认呢,结果这人就直接做了决定,现在让她能怎么说?
不过镇国公确实是故意的,想来个先斩后奏,宁母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承认自己,让他知道不能再这样拖下去了,要是不逼一把,他怕宁母会一直当鸵鸟。
最后宁母只得无奈点头。
镇国公见宁母同意了,激动得像个孩子,他忍不住搓搓手期待地看着宁母,“那你现在可以喊我一声爹了吗?”
看到镇国公眼里的小心翼翼,宁母心口一滞,鼻子一酸,终于将这段时间心里积压的情感全部爆发出来。
“爹……”
“嗳、嗳,乖女儿,我的乖女儿。”
镇国公高兴地眼里泛起了泪光,他想抱抱女儿,以弥补他这么多年缺少的陪伴,可是又于理不合,最终只能压抑地拍了拍女儿的肩膀。
等安抚好宁母以后,宁父才正式以女婿身份给镇国公见礼。
而很快镇国公准备认宁御史的夫人为义女的消息就如狂风般席卷整个京城,震惊了所有人。
诚意伯夫妇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赶到了宁府。
“究竟是怎么回事?镇国公怎么会想起来认你为义女?”
诚意伯一看到宁母就立刻质问道。
宁母看到诚意伯,这个她喊了这么多年的父亲,心里说不出的复杂,虽然当初母亲是被迫的,但仍旧是做了对不起父亲的事,尤其是生下了她这个不该存在的证据。
她现在对诚意伯心里只有愧疚和感激,不仅是因为母亲还是因为自己,至少是诚意伯府养大了自己。
现在面对他的质问,她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心绪不平了,直接将他们提前商量好的理由说了一遍。
“父亲,女儿在庐州府的时候无意帮了镇国公一次,后来接触了几次,都相谈甚欢,镇国公也是觉得跟女儿投缘,加上自己又没有孩子,所以才想认女儿为义女的,女儿推辞不过,只能答应了。”
诚意伯听到这事竟然是真的,立马兴奋了,没想到他们家也能跟镇国公搭上关系,还是如此亲密的关系。
要知道在古代收义子义女,还是在自己没有子嗣的情况下,就相当于是选你当他以后的继承人了,也难怪诚意伯如此激动了。
听到宁母还想推辞,立刻板起脸训斥道:“你拒绝不就惹镇国公生气了吗?这么好的事情还不上赶着,你还准备拒绝?你是不是傻啊?我怎么生了你这个傻女儿。”
说起这个,诚意伯又难受了,你说收宁母为义女干啥,怎么就不收朝儿呢,要是收朝儿为义子,以后顺利继承镇国公府,他们陆家还怕落没?
想到这,诚意伯的心思就活络开了。
既然镇国公想感谢宁母,他们都是一家人,可以直接收朝儿为义子啊,也是一样的,大不了就两个都认了。
他连忙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宁母,完全没有考虑对方愿不愿意。
宁母听完,丝毫都没有感到意外,自从陆文朝出生以后,她这个父亲一直都是如此的,在他心里,府里的一切,甚至是她和陆文娇存在的价值都是为了陆文朝铺路。
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陆文娇的亲生母亲还在,就算被压榨也不会太狠,不像她,当时亲爹不管,亲娘去世,继母不慈,不就成了陆家的小可怜?
“这件事女儿是不会去说的,父亲要是有什么想法可以直接跟义父去提。”
“你……”
诚意伯完全没想到在他看来十拿九稳的事竟然被这个女儿拒绝了,当即感觉脸上面子挂不住。
“你是不是以为认了镇国公当义父,就可以不把我这个亲生父亲看在眼里,翅膀就硬了?我可警告你,就算如此,你也是我陆家的女儿,我是你父亲,我说什么,你就照着做就行。”
不过到底顾虑到宁父和镇国公的存在,后面又缓和了语气。
“芳娘,也不是为父想逼你,这也是为了你们好啊,你想想,到你弟弟那代,我们陆家的爵位就没了,到时你们这些嫁出去的女儿没有娘家撑腰,那日子能过好?但要是你弟弟认了镇国公为义父那情况就不一样了,到时等你弟弟继承了镇国公府,不就成了你们最大的靠山?”
“父亲不必说了,女儿已经说了,女儿没这么大的能力可以左右镇国公的决定,你要是有什么想说的可以自己去找他。”
诚意伯以为自己已经把道理都揉碎了说得清清楚楚,宁母这下肯定会同意了,结果没想到又被挡了回来。
此时,诚意伯终于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这女儿变了。
以前虽说他不怎么关心这女儿,但作为自己的嫡长女,又是第一个孩子,从小是什么性格还是了解的。
出嫁前的宁母看自己的眼神满是孺慕之情,即使自己很少关注她,后来嫁入宁家以后,对自己这个父亲也是恭敬有加,渐渐地因为自己一次次要求她去帮朝儿,才使得他们父女间的争吵日渐加剧,关系也有些僵硬。
今天是宁母从庐州府回来他们的第二次见面,上次只是闲聊几句所以没有注意,但今天面对他的要求,他才发现宁母对自己的态度变得平和而又坚定,再也没了往日里的失望和痛心。
这满满的距离感让诚意伯心里产生了巨大的落差。
可是下一瞬他又觉得是自己多心了,不闹不是更好吗?省得像以前那样,每次一提到让她帮忙两人就能吵起来或者冷战。
估计是这次被撵回老家吃了不少苦,心性终于成熟了才会这样。
而且他现在也没有心思关心这些事,他满脑子都是怎样才能让镇国公收朝儿为义子。
结果他苦劝半天宁母都没有同意,一旁的潘氏差点都要给她下跪了。
最后诚意伯实在气急,放话道:“你要是不去说,认亲宴我是绝对不会去的,到时我看你们丢不丢得起这个脸面。”
说完,便衣袖一甩,怒气冲冲地离开了宁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