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他仿佛看到湖面上有什么在挣扎,连忙趴到栏杆上往下看。
“你们看,那是什么?”
“人。”
宁初淡定地回了他一句。
“啊?人?”
萧云惊得瞪圆了眼睛,愣愣地指着湖面,“那不要把人捞上来吗?”
“你想捞就自己捞。”
秦灼本来就因为刚才宁初的话心情不好,此时听到萧云的问话有些不耐烦道。
萧云见秦灼这反应有点不对劲,又看了看宁初,也是毫无反应的样子,便不再多言了。
他又不蠢,明显这里面有事,铁定是湖里的人得罪他俩了,说不定就是他们俩把人踹下去的,他才不多管闲事呢。
这三人此刻都各自想着自己的心思,一时静谧无言。
后面挺着大肚子,扶着腰上的赘肉,气喘吁吁地跟上来的杜庄头见王爷终于停了下来,也是大松了口气。
见几位主子都坐在凉亭歇息,连忙吩咐身边的人去上茶水点心,自己则赶忙上去伺候。
只是,他刚走到凉亭,就依稀听见自家宝贝闺女的呼救声,他刚开始还以为是幻听了,结果当听到第二声、第三声的时候,他急了。
这不就是他宝贝闺女的声音嘛?
也顾不得伺候王爷了,连忙四下寻找声音的来源,最后在湖里找到一道偶尔伸出头挥着手挣扎的身影,那不就是他的宝贝闺女嘛?
吓得他一身肥肉乱颤,要知道他闺女的水性可不太好啊,平时就只会狗爬式戏水,可千万别出什么事,他可就这么一根独苗苗啊。
“人呐,来人呐,快来救人,你们都是死人吗?怎么不好好看着小姐,竟然让小姐掉进湖里?救都没人救?我看你们一个个都是活腻了。
都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跳下去救人,要是我闺女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们所有人都去陪葬。”
杜庄头此时已经急得彻底将秦灼几人抛之脑后了,拿出了他平时在庄子上耀武扬威的气势。
那些他带来的下人,本能地看了煜王一眼,此时一听这话,也不敢再犹豫,连忙准备跳下去救人。
“呵……本王怎么不知这个庄子何时换主人了?”
遭了!
杜庄头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逾距了,特别还是当着煜王的面。
吓得他连忙跪地认错,“求王爷恕罪,奴才刚才只是一时情急,这才僭越了,请王爷看在奴才也是救女心切的份上宽恕奴才这一次吧。”
说着,又眼泪鼻涕一大把地指着杜香宜的方向哭诉,“王爷有所不知,湖里掉落之人乃是奴才唯一的女儿,请求王爷批准救人。”
本来秦灼还不知道那个胆大包天的想害宁初的人是谁呢,原来却只是个区区庄头的女儿,区区奴婢,就敢如此胆大恶毒,仗的是谁的势不言而喻。
“本王道是哪家的小姐呢,如此不将本王看在眼里,一上来就直接下死手。
却原来是子肖父啊,女儿如此,父亲也是张口闭口要所有人陪葬,真是好的很呐,究竟是谁给了你们这么大的胆子?”
秦灼漫不经心的话语,彻底让杜庄头如坠冰窖。
他本来还奇怪自家女儿怎么会掉进湖里,现在听王爷这话,明显是自己闺女得罪了王爷,说不定正是王爷把女儿踹下去的。
要真是如此的话,他们家还有活路吗?
他吓得嘴唇发白,浑身哆嗦,颤颤巍巍求饶道:
“王爷,奴才刚才真的是一时情急才会胡言乱语,求王爷明鉴啊,还有奴才的女儿,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香宜那孩子从小懂事,连杀只虫子都不敢,更别提害人了,估计是小姑娘想闹着玩的,求王爷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她计较。”
这话连一旁的萧云都听不下去了,“瞧杜庄头这话说的,合着你们父女犯错就是误会,还得煜王忍着,不忍就是没肚量呗?”
“没,没有,奴才没有这个意思,绝对没有,奴才只是想求王爷饶了我们父女。”
杜庄头被这话吓得一个劲地磕头求饶。
这边,因为刚才秦灼并没有阻止,所以下人很快便将人捞了上来。
掉下水这么长时间,要不是杜香宜懂点狗爬式水性,估计现在差不多就是半死不活的状态了。
她还不知道踹她下水的人正是秦灼,此时一上来,刚缓过来,披了件下人递过来的衣服,便走到秦灼面前,哭得梨花带雨地望着秦灼,一脸欲言又止。
见秦灼看也不看她一眼,她心里有些委屈,“王爷,香宜好惨,香宜也不知道怎么得罪了这位姑娘,她竟然如此下狠手,要不是香宜懂点水性,此刻恐怕就再也见不到王爷了。”
说完,她便拿着帕子捂着脸嘤嘤嘤地低声哭了起来。
这倒不全是做戏,她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受此委屈。
其实她知道不是宁初推她下水的,因为当时她是面对着宁初的,所以宁初的一举一动她都看得到。
当时她也没看到究竟是谁害得她,但在场的人中,她最恨最嫉妒的就是宁初了,自己现在搞得如此狼狈,还差点被淹死了,宁初居然还好端端地跟煜王坐在一起,这不禁让她妒火中烧。
就算罪魁祸首不是宁初,她掉下水也跟她脱不了关系,她不介意将这事赖到宁初身上。
只是她这边刚说完,还不待秦灼他们开口,就被她爹拉着踉跄地跪了下来。
“你这丫头,说什么胡话呢?刚才你们不就是闹着玩的吗?好了,快别说了,还不给王爷他们见礼。”
杜庄头见自家闺女居然如此看不清状况,居然还敢指责宁初,吓得他魂都快没了。
虽说他不认识宁初,也不知道这姑娘究竟是何身份,但只见对方能与煜王平起平坐,就知道肯定不是普通的人。
而且连王爷都对她和颜悦色的模样,这身份明显不简单啊,哪里是他们这些奴才能指责的?
唉……也怪他,因着自己就生了这么一个闺女,从小就溺爱,舍不得她受丝毫的委屈,这就养成了闺女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