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称为老大的孩子数了数刚才收上来的铜板,一共八个,犹豫了会,给每人分了一个铜板,交代道:
“这是你们今天的饭钱,下午勤快点,不然明天我们就要去喝西北风了。”
其他人都开心地咧开了嘴,小心翼翼地接过铜板,在怀里放好,听见老大的话,连忙齐声应道:
“是,老大。”
宁初看到他们准备离开的样子,连忙出声,“等一下,我这里有包子,吃不吃?”
那群小乞丐听见声音,吓了一大跳,第一反应就是捂紧胸口,然后就准备四散着跑开。
“我没有恶意的,你们看,这可是十个肉包子哦。”
宁初直接将油纸打开,露出了里面白花花的大包子。
小乞丐们听见肉包子,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宁初手上,当看到那白胖胖的大包子时,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有个年纪最小的孩子,直接流下了口水,谁也忍不住再挪动脚步。
宁初看着这副场景,有些心酸,也不再多说什么,直接走过去,将手上的油纸包递给他们。
那个老大警惕地看了宁初一眼,这人这么好心?他有些不敢接。
宁初看着有些好笑。
“怎么啦?怕我下药?我对你们下药有什么好处呢?难道是把你们带回去好吃好喝供着?”
说着,便直接拿了一个肉包子吃了起来。
几个小乞丐互相对视了一眼,她说的好像也对,谁家会要他们这么多半大小子?
不怕把她家吃穷了?
在看到宁初自己啃起了包子,也不再犹豫,连忙抢过油纸包,一人拿了一个肉包子,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七人没几口便吃完了一个肉包子,都有些意犹未尽,正眼巴巴地看着剩下的两个包子。
那个老大直接将两个包子大致分成了七份,每人也只有一口的量。
此时众人都有些后悔,刚才应该早点拿过来的,不然就能多一个了。
等吃完包子,几人才看向宁初,为首的老大直接问道“说吧,你有什么事?”
宁初闻言眉头一挑,小伙子还挺机灵的嘛。
她也没有卖关子,“我想请你们帮我一个忙,当然是付工钱的那种。”
说着,还掏出了一锭银子在他们面前晃了晃。
几个孩子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这是银子啊,眼珠子随着银子的晃动而左右转动。
为首的老大也眼馋的很,手都有些蠢蠢欲动了,但还是克制住了自己,问道:
“什么忙?”
“帮我跟踪一个人。”
“只是跟踪?”
为首的老大也就是石头,有些疑惑,这么简单吗?
“恩,摸清他每天的行程。”
宁初肯定道。
石头松了口气,这钱好挣,“跟踪谁?”
宁初看了眼其他孩子,知道的人少一些比较好。
石头连忙会意,对着其他六个人道:
“你们先去外面等我。”
“老大。”
六人都有些犹豫,他们怕这女人对老大做什么。
“没事的,快去。”
看着老大严肃的表情,六人都有些害怕,“老大,那你小心点。”
这才向巷子口走去。
宁初仔细看向面前这个男孩,大概十一二岁左右,穿着一身黑色粗布短打,到处都是破洞,但腰却挺得笔直,脸上脏兮兮的,看不清具体模样,倒是眼神锐利的很。
石头也好奇地看向宁初,“你不怕吗?比起替你办事,我觉得我们七个人动手抢劫你更容易些。”
宁初自信一笑。
“我既然敢拿出银子,就说明并不怕别人抢。”
石头见她说话不似夸张,虽心底仍有些疑惑她这是哪来的自信,一个小姑娘罢了,还能打得过他们七个男人?
但并没有再问,反正他们也不是强盗。
“你想让我们跟踪谁?”
等宁初卸完妆赶到城门口的时候,宁大伯已经在那等了许久。
见到大侄女终于出现了,他真是狠狠的呼了口气,还好还好,这条命还能再苟一苟。
回去的路上,宁大伯跟宁初八卦道:
“我今天去楼外楼送蛋糕的时候,听到有人在议论胡县令家,便站在旁边偷偷听了一耳朵。
听到他们说胡成材可能毁容了,大伯差点就没忍住笑出声来,哈哈哈……
现在终于可以尽情地笑了,那个瘪犊子的玩意儿真是活该啊!”
宁初倒没多大的反应,因为她昨天看到胡成材伤势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他肯定要毁容了。
“不过啊,他们家人真是坏透了,听说现在赖上徐县丞家了。
说他家儿子是在徐县丞家受的伤,他家必须负责,还要求将徐县丞家的女儿嫁过去呢。
你说这都是什么人啊,都已经毁容了,还想祸害别人家闺女。”
什么?徐县丞家的女儿不就是徐今今吗?
宁初想到昨天见到的徐今今,一个活泼可爱,却又善解人意的姑娘。
在她看来,胡成材就算没有毁容也是远远配不上徐今今的。
不过想到这,又有些愧疚,她本意只是想以牙还牙罢了,却不曾想会连累到徐今今。
“大伯,后面呢?徐府怎么说?”
“听说被徐府拒绝了,但是那个胡夫人一直在徐府门口闹腾,口口声声说徐小姐只能嫁给她儿子之类的。”
宁初更气愤了,“这不是想败坏徐小姐的名声吗?”
“对喽,大家都这么说,都猜测胡夫人是故意的,知道徐府不会同意,就玩这么一招。”
“那胡县令呢?没出面制止?”
这个他也听到了,连忙道:
“当然出面制止了,但是据说差点都被他夫人挠了,根本就拦不住。”
呵……
宁初不由讽刺一笑,这夫妻俩可真会唱戏。
看来她得加紧速度了,可不能连累到徐今今。
县城,胡府。
“真是不识抬举,能嫁给我儿可是她的荣幸,居然还敢拒绝,要不是我儿出事,她也只配给我儿当妾。”
胡夫人气恼道。
发泄了一会,终于气消了些,转而又开始担忧,“老爷,徐家会不会一直不同意这门亲事?”
“不同意?那就闹到他同意为止。”
胡县令阴沉着脸,咬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