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宁大柱这副死活不说的样子,宁爷爷只能对着里正叹气,“里正大哥啊,本来我这个老头想着,都是一个村子的,只要他们老实交代,好好认个错,我就算暂时不卖辣椒给他们,后面他们要是真心悔改的话,我再卖给他们就是了,总归是不能坏了宁家村的名声,但是现在他们这副屡教不改的模样,着实是伤了我这老头子的心啊。”
里正也是被气得不轻,安慰道:“宁老弟啊,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你们一家都是厚道人,既然他们这么冥顽不灵,我这个里正也管不住了,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宁爷爷这才道:“既然我们问不出来,就不费那个心了,直接去县衙吧,人家专门负责审问的衙差肯定能问出来。”
一听要把他送去县衙,宁大柱吓傻了,“叔,你是在跟我说笑吧?就去偷个辣椒而已,还没偷成,这种事县太爷还管?”
那边宁二柱跟父母的争吵也停了下来,都被这句送去衙门吓着了,怎么说宁大柱也是他们的亲儿子、亲大哥啊,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被关进大牢把?
宁爷爷理所应当道:“这事县太爷怎么不能管了?我大孙子可是秀才呢,可以直接拿着身份文牒去县太爷那状告你偷窃,到时县太爷不想管也要管。”
其实村里人整日里都待在乡下,对这些事也不懂,有那条件好点的人家,最远的也只去过白云镇。
特别是作为一个大头百姓,最怕的就是当官的了,别看只是个七品县令,对他们来说就已经是青天大老爷了。
所以现在一说要去县衙,又是要审问的,又是要坐牢的,再想到还有那些砍头的,宁爷爷还没怎么说呢,宁大柱就已经自己把自己吓死了。
此时他已经管不了是不是得罪人,能不能要好处的事了,他现在只想让宁大叔消消气,千万别送他去县衙,他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叔,我说我说,千万别送我去县衙,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接着连忙把跟自己一起去的人全招了,生怕自己说迟了,宁爷爷不满意再反悔。
听到宁大柱报出来的一个个名字,里正都快要气炸了,他没想到宁大柱蠢就算了,村里居然还有这么多跟他一样蠢的人。
这下也不用宁爷爷再开口了,里正直接宣布这几家人不仅要向宁家赔礼道歉,还要取消他们买辣椒籽的资格,至于什么时候才同意他们种得看他们以后的表现。
那些人家这下知道后悔了,连忙向里正、向宁爷爷求情,但是不管他们如何卖惨博同情都没有用了。
最后宁爷爷又对着全村人说了句,“你们就算偷着种了又如何?楼外楼愿意收你们的还是因为我小孙女想帮你们一把才求情的,不然你可以试试你们自己能不能卖得出去?而且人家楼外楼也不会专门跑来跟你们收辣椒,你们种的最后还是我家来收,就算你们有能耐,自己找到了买家,你觉得人家需要你种的这几颗?而不是直接把你所有的辣椒籽抢了,自己扩大生产?到时候你们有能力去反抗?反正不管你们如何也不会影响到我家的生意,楼外楼已经跟我家签了协议,肯定会优先收购我家的辣椒,到时可别怪我不讲人情,我们家对村里也算仁至义尽了。”
村里人这时才反应过来,对啊,他们就算种了辣椒,最后还要靠老宁家才能卖得出去,要是真把人家得罪了,他们种了也卖不出去啊。
别说那些自己出去卖的大话,不说他们有没有这胆子,就说他们也不知道去哪卖,而且这个辣椒连县里大酒楼的老板都想要,他们一个大头百姓,拿出去能护住?别再钱没赚到,倒把命弄丢了。
这下除了那几家去偷辣椒的人,其他的村里人都庆幸不已,他们可没干这种糊涂事呢,也没得罪老宁家。
但是那几户之前忽悠宁初想帮她们去山上找辣椒的妇人,此时心里有些坠坠的,也不知道上次那事老宁家人知不知道,会不会跟她们计较呢,但是她们这不啥也没找到嘛?
还有一户比较幸运,就是王婆子家,其实本来今晚王父准备跟着一起去的,之前都讲好了,但是今天下午不是家里人都商量好了,要把王小草嫁到宁家去,他们想着到时老宁家的东西不都是他们的了?还用得着去偷嘛,所以便没去了。
不过他们也没有后怕,就算今天去偷了又咋样?反正现在他们种不种辣椒也无所谓,还不如不种呢,受那罪干啥,直接跟宁家要钱不就行了?
最后里正叮嘱了一句,实在是他发现村里有些人太蠢了,他不说的话,以他们的脑子肯定想不起来。
“你们到时买到辣椒籽自己种的时候,也要注意别被其他人或者外村的偷了,你们想想啊,要是大家都在种,人家老板收满了,会不会不收你们的了?”
其实这也是里正的私心了,他想着宁家村的日子能在他的手上有所改善,现在好不容易有个机会,他可不能把这成果让别的村子摘了。
不过这话确实也提醒了村里人,他们还想着到时要是种得多了,可以卖给别人或者分些给那嫁出去的闺女,但是想到要是分出去了,导致辣椒数量太多,人家老板不要他们的了,只收宁老实家的可咋整。
那些老太太就算想帮衬闺女,也不敢了,毕竟他们是跟着儿子养老的,肯定是要为儿子家着想的,况且儿子他们也不可能同意了。
见大家都明白其中的弯弯绕绕了,里正才满意地点点头,宣布散会。
那几家人还想拦着宁家人求情。
宁爷爷直接说道:“你们继续这样的话,以后可就再也没机会了。”
听见这话,他们也不敢拦人了,心里的悔意和恼怒没地方发泄,只能朝着那些去动手的人发火,一时场面十分混乱,都在互相推卸责任,怨怪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