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叔叔。”
“厉城，你和嘤嘤还在华海医院吗？如果在就不要回家了，你们张奶奶摔倒已经送去华海医院了，现在应该到了。”
晏厉城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我知道了秦叔叔，我和嘤嘤马上过去。”
“恩，我明天一早的飞机回来。”
“秦叔叔注意安全。”
“好。”
结束通话，晏厉城一打方向盘，带着秦嘤嘤直奔刚离开的医院。
到了医院楼下将嘤嘤叫醒，晏厉城说得很委婉。
“嘤嘤，张奶奶摔一跤送医院来了，我们去看看。
”
困得不要不要的秦嘤嘤听到“张奶奶摔一跤”猛地警醒，连忙推开车门下车。
“厉城哥哥，张奶奶现在在哪里？”
晏厉城看了一眼：“应该在急诊室。”
“走。”
秦嘤嘤迈开步子往急诊室那边冲，晏厉城紧随其后。
等看到急诊室外满头白发佝偻着背的张爷爷时，秦嘤嘤眼眶一红连忙冲过去。
“张爷爷。”
张老爷子看到秦嘤嘤有些惊讶，显然没想到她这会儿在这里。
“嘤嘤，你……”
秦嘤嘤红着眼睛，甜软的声音却非常笃定。
“我来看看张奶奶，张奶奶身体那么好，前段时间还和奶奶在一起跳广场舞练太极呢，肯定没事。”
张爷爷也笑，但是谁都看得出来他笑得非常勉强。
“恩，你张奶奶身体很好，会没事的。”
张老爷子两个儿子三个孙子都在，三个孙媳妇因为要照顾家里的孩子们，所以张老爷子没让她们过来。
秦嘤嘤看一圈，没想到长川哥哥。
想着长川哥哥受伤的腿，忍不住担心起来。
她刚想到长川哥哥，就听到长川哥哥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外公，手续都办好了。”
莫长川一抬头，正好看到秦嘤嘤和晏厉城。
“厉城，嘤嘤，你们来了。”
秦嘤嘤快速，围着长川哥哥转了一圈。
“长川哥哥，你的腿……”
张老爷子也无奈：“他不听，非要过来……”
莫长川却笑了笑：“我总不能一直在床上躺着，而且这么来一直在做复健，现在感觉很好了，只是跑跑腿而已，外公放心。”
张家两个舅舅也很无奈，外甥主意大，他们但是主要心思都在老太太身上，等小儿子张世阳说长川哥哥去交费了时，他们才注意到长川也跟着来了医院。
老太太情况不容乐观，情况紧急，大家没多说什么，只等干巴巴地守着。
张国锋轻轻拍了外甥肩膀一下：“下次不许再逞强！你外婆如果醒着知道你去交费，怎么说我们这些儿子孙子？”
莫长川忙笑笑：“小舅，我知道了。”
秦嘤嘤拉拉长川哥哥的衣袖：“长川哥哥，你的拐杖呢？”
莫长川温柔地看向她：“长川哥哥的腿好了很多，现在已经开始不用拐杖了，而且应该很快能去公司了。
”
“这不可能！”秦嘤嘤记得前几天她去看长川哥哥的时候，长川哥哥走路还特别费劲。
莫长川想说些什么，急诊室门开了。
宋思林从里面出来，看着等在外面的张家人们，不由轻轻叹口气。
所有人：“……”
张老爷子下意识就往急诊室里冲，忽然被张老太太带着笑声音叫住。
“老头子，我都出来了，你往里面冲做什么？”
张老爷子：“……”
张国华快速看向宋思林，然后走过去压低声音询问。
“思林，我妈她……”
宋思林垂着眉眼，声音很轻。
“这两天你们都在家陪陪伯母吧。”
张国华：“……”
张世明冲过去：“宋叔叔，我奶奶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张世杰一把捂住他的嘴，示意他别大声嚷嚷。
宋思林看看大家：“先去病房吧，伯母摔着了后脑勺，必须24小时观察。”
所有人：“……”
年轻人摔着后脑勺都会有各种情况，可能没事，可能只是轻微脑震荡，稍微休息几天就好，但也有摔着后脑勺再也没有醒来的情况。
等张老太太被送去vip病房输液观察后，张国华和张国锋兄弟找到他。
“思林，我妈……”
老爷子不在，宋思林也稍微安心些。
“伯母后脑勺有大片瘀血，随着时间会开始压迫神经，可能明天开始会逐渐失明，而且颅内损伤严重，原本是要做手术的，但是伯母醒来后拒绝了，说她知道她就这两天了，央求我不让做，她想好好和你们说说话，好好告个别。”
张国华和张国锋兄弟：“……”
好一会儿，张国华才问出一个问题。
“做手术风险很大？我妈身体一直不错。”
宋思林摇摇头：“伯母这些年来身体瞧着确实不错，但是年轻时伤过身，又突然摔到了后脑勺，如果做手术，我只有百分之十的把握。”
张国华和张国锋兄弟：“……”
正因为只有百分之十的把握，所以老太太想要清清醒醒地走，笑着和大家道别。
宋思林说完看了一眼时间：“国华哥，国峰哥，将家里人都喊来吧，伯母的情况可能最晚到明天上午。”
张国华和张国锋兄弟瞬间红了眼眶，但还是拿出手机快速打电话。
张老太太精神非常好，完全看不出像是摔了一跤昏迷送进医院急救的人。
但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回光返照。
也是张老太太在努力坚持着。
病房里很快被挤得满满当当，张家孙媳妇和曾孙们是跟着秦老爷子和秦老太太一起来的，张老太太看着笑得格外慈爱。
她有些浑浊的视线扫过房间里所有人，一边笑着一边不住地点头。
“儿孙满堂，我今年也八十九了，也算……也算…
…高寿。”
“你们……都不要难过！”
“这人啊……都有这么一天……”
说完她视线落到坐在床边拉着她手的老姐妹秦老太太身上，声音哽咽起来。
“我们这一大家子，除开长川那孩子，我都是放心的。”
莫长川跪在床边，眼泪不断溢出眼眶，却没有发出半点儿声音。
张老太太将他拉起来，布满了皱纹的脸上忧心忡忡。
“你这孩子……腿还没好呢，就东跑西跑……外婆在还能惯着你，等外婆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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