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三七想反驳她。
可是话到嘴边了,又觉得宴宁说的也有些道理。
反正都已经给了,不用掉也是浪费。
可是,他要是吃了,会不会助长宴宁的气焰?
三七想了想,觉得得和宴宁说清楚。
她要是天天跑过来用这种方法喂他血,若是主人知道了。估计主人有一条会亲手给他剁成肉沫。
三七清了清嗓子,道:“我告诉你啊,你这点儿血补不了我,这一次我就勉为其难的接受了,但是下一次我是绝对不会驮着的,而且…”
“你理解理解我,这要是让主任知道了,还不得拆了我的骨头给你煲汤补?你说我俩这来来回回有什么用啊?”
三七靠近宴宁,试图让他看清楚他眼中真诚的求饶。
有时候好心办的并不是好事儿。
他本来就是主人派来保护宴宁的,解体而已,就算是为她战死,那也是他的责任和归宿。
如今让宴宁受了如此重的伤,他已经是失职了。
若是还要让宴宁以血喂他,他就更有罪了。
宴宁:“他将你给了我,你就是我的人,没有我的允许,即便是他,也不能随意的处置我的人,你放心就是了!这一次…是我欠你的。”
是她将小桃花同少秋捆在它身上,将他们的性命捆在一起的,也是她,在最后的关头选择了救芳衡,而非是他们。
她太过倚仗三七的实力,她觉得他一定回带着他们平安的出去,从来没有想过他也有力所不能及的时候。
是她考虑不周!
让所有人陷入困境。
是她执拗的要去找沉无妄。
连累众人至此。
无论如何,都是她亏欠了他们。
“什么叫你欠我啊,当初若是没有主人,我早就死了,这一路以来也是主人提携我才成了今日的我,你不欠我的,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三七这一路以来,若非是沾了沉无妄的光,只怕是连形都化不了,就被万魔分食了,哪里还会有今天呢。
他一直以来就是将命给了沉无妄。
如今沉无妄又将他给了宴宁,他自然就要为宴宁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欠这个字,怎么也落不到他们之间。
“如果你要感谢我,就感谢主人吧!”
宴宁将全身的力量都压在了小桃花身上:“我竟然不知道,是你幸运,还是沉无妄幸运,还是我幸运了。”
三七遇见了沉无妄,所以有了今天。
沉无妄遇见了三七,所有有了一个忠心耿耿的手下。
她遇见了沉无妄,所以共享了这个忠心耿耿的手下。
或许我们也都很幸运。
亦或者都不幸运。
“那当然都很幸运!”三七江金色得血珠抛向空中,黑影浮动,不一会儿就吞下了血液。
三七打了个饱嗝,慢吞吞的又江自己挂了上去。
窗外的橙光被遮挡,一男子的剪影出现在窗边。
韩书白回头一看,拱手:“献主。”
宴宁看着窗上的剪影。
宋澹洲?
黑雾浮动,三七凑在宴宁的耳旁道:“你见过的,蜇海。”
蜇海?
宴宁明白了。
怪不得她觉得宋澹洲这个名字耳熟呢。
原来是他啊。
他还活着呢?
还活着的宋澹洲对着拱手的韩书白笑了笑:“听说她醒了?”
韩书白:“托献主的照顾,我家师叔已经醒了。”
“都是故人,应该的。”宋澹洲一边笑着,一边朝着前走。
初时见到这几人他还没有差距大他们的身份,他也是在见到宴宁之时才发现原来是故人?
蜇海一别,已经快两年了。
竟然没有想到,会在此处再次相遇。
想来,缘分或许就是如此吧。
宋澹洲行至门口,宴宁这才看清了他的模样。
他是个出众的人。
一眼就会让人记住的模样。
如今的宋澹洲同记忆里那个磕长阶的男子有些出去。
他比之当初,温润沉淀了许多,眼睛里却一片死寂,他身着东洲男子简单的服饰,长身如玉。
所说从前是有棱有角的玉石,如今便是一块未被打磨的璞玉。
他和人格外不同。
或许,这也算是一种逆生长?
宋澹洲也看着宴宁。
他漆黑的瞳仁静静的锁在宴宁的身上,却又仿佛在透过宴宁看别人。
所说这世间还有什么同它有联系。
那么一定是这位姑娘了。
在她的梦里,他始终没有放开过她。
可是在现实里,他放弃过她无数次。
在梦里,她甘之如饴。
在梦外,他们再无交集。
两人对视许久,宋澹洲开口:“许久不见,楚姑娘,在下献灵疆宋澹洲。”
宴宁:“只是一面之缘,担不起这一句好久不见,不过还是得多谢献主搭救收留之恩了,无以为报。”
容她口头上感谢感谢。
宋澹洲:“不必报答,能见到你,我便觉得上天垂怜!”
见到她,他才觉得惊蛰真的存在过。
从前他并不知道天地的距离,如今他知道了。
那是念念不能及,岁岁不得忆的远。
是隔着轻风,浮云,微雨,霜雪都不得对望的遥。
宴宁轻笑一声,不知何意。
她当然知道宋澹洲是什么意思。
两个人的事儿,她没有立场,也没有理由去评判,那是别人的事儿。
宋澹洲收起情绪,问道:“几位到此是作何?是要去哩哩吗?”
“我们刚归疆不久,哩哩疆封禁,故而,我对他们并不了解,只是你们也看见了,如今的哩哩疆并不是人人都能进出的福地。”
光是哩哩疆境的怪物,他都能隐约窥探几分不同寻常的气味,这哩哩疆作为献灵疆的邻疆,祖上同他们交流频繁,关系紧密,如今一别多年早已物是人非,他有心修复献灵疆同其它疆域的关系,如今却也不能为力。
韩书白:“你们也不了解那哩哩疆外的石居吗?”
宋澹洲摇头:“我带着族人回到献灵疆之时,哩哩疆外就已经不能入内了,所以并不了解。”
他连哩哩疆的鸟都没有见过。
“啪!!”
宴宁一拍桌子:“如今的哩哩族,只怕是另一个福云寨!”
“你是说!”韩书白。
小桃花捂着嘴。
心想,怎么会这么巧。
这里同福云寨一样,那沉无妄竟然也在这里。
会这么巧吗?
“糟了,他们不会是被抓过来的吧!”
宴宁手指死死地扣着桌面:“应当不是!”
沉无妄几乎是突然消失,突然出现在哩哩疆的。
她都怀疑这是他故意的。
沉无妄会被人抓吗?
可是,若他重伤也不是不可能啊。
是不是她太相信沉无妄了。
宴宁的心,有些动摇了。
心里也有些恼怒。
她真的讨厌死了,沉无妄这一副神出鬼没的样子。
永远不肯吐露真话。
他连生是死,她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