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大王回头看了一眼两人的背影:“跟上去,盯着她们。”
“是。”
看着小妖匆匆忙忙的离开,五哥回头看着三哥,心中忐忑,又有些不理解的问道:“三哥,干嘛让他们出去啊!就应该把他们关在寨里,反应过了今晚都得死。”
“蠢货。”三哥背着双手,嫌弃的怒骂一声:“死不死那都是今晚的事儿,这不还没有死吗!活着就难免会有幺蛾子。”
“三哥,你是说…”五哥声音有些大,三哥瞪了他一眼,他连忙降低了音量:“…你是说,这两人有鬼?”
“三哥你糊涂啊,有鬼就更应该把他们关在寨中,你怎么还让他们出去呢?”
五哥下意识的扣了扣斧头上的铁矿,他还藏了好多事儿没有说呢。
万一这几人真的是有鬼,可怎么办啊。
他要不要全盘托出啊。
三哥:“有没有鬼,待会儿就知道了,至于我让他们出去,有心之人拦不住的。”
“可是,万一…”
“没有万一,我话语之中的警告,他们更加会怀疑,因此他们定然回去山下,山下什么都没有,等他们查完,篝火就要开始了,他们分的清孰轻孰重的。”三哥负手离去。
五哥看着两人嫌弃在地面上往下走的背影,纠结万千,却还是觉得三哥说的对。
罢了,三哥都想好了。
定然不会错。
山坡陡峭,宴宁山坡上,朝着那山下看去,她随手摸了一块圆鼓鼓的石头,顺着山坡滚了下去,小石头一路撞在石头人,树干上,不停的发出回响,声音越来越远,逐渐变得听不见。
宴宁这才收回视线。
沉无妄从杂草之中走出,衣服整齐干净,一点儿也不像是去杀了人的模样。
宴宁转头看着他:“尾巴清理了。”
沉无妄潇洒的跨过倒地的树干:“自然,我总不能让他们来打扰我们吧!”
“你说的好像我们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一样。”宴宁起身走向沉无妄:“金乌不在寨中,一定还在这山中,沉无妄,我想了一个好办法,你想不想试一试。”
“愿闻其详。”
宴宁蹲在地上,双手贴在地面:“我可以用我的参须走便整座大山,但是我会因此气息泄露而暴露身份,所以我需要你挡住我的气息为我护法,以免外露,一个时辰,我定然会找到金乌一族。”
沉无妄蹲下身,按着宴宁的肩膀:“没问题。”
“那我去了。”
沉无妄点点头。
眼前白净的人忽然化作金雾在他眼前散开,紧接着是一只碧绿带着金黄的绿色枝叶从地心钻了出来,她的枝叶瞬间茂盛变化,叶片足足有沉无妄的脸那么大。
沉无妄也不多想,挥手之间,一道圈形雾团以两人为中心展开,宴宁的枝叶越来越大,她长大一圈,圈形雾团就变大一圈,渐渐的,那碧绿的枝叶越过了沉无妄,越过来林中大树。
她比大树还要高。
随着她的长大,林中的气流变得清凉的起来,一股淡淡的香味开始蔓延,香味露了几步,通通被圈形雾团圈在其中。
空气微凉,寨中的人忍不住停下了步伐,开始享受着这一股沁人心脾的凉风。
它似一只柔软的大手拂过人心,抹平了所有的不安,躁动,疲惫,伤痛,四肢仿佛是置身水中,逐渐安然惬意。
大哥突然推开窗,警惕的盯着寨子。
“大哥,怎么了。”
大哥抬手示意他闭嘴,过了一会儿到:“不知道,只觉得这风有些不寻常。”
这山里他待了几百年,别说是风,就算是落下的雨,他都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如今这风,却全然不是他熟悉的领域。
他发誓,他几百年从来没有遇到这样让人觉得舒服的风了。
二哥感受了一下,风已经停了。
他笑了笑:“大哥,或许是你多虑了,一阵风而已,谁能影响得了风呢?”
“能影响得了风这种自然景象的,定然是天地灵宝,也可能是我们这福云寨孕育了什么灵宝也未可知啊。”
大哥垂下眼帘。
也对。
谁能在他眼皮子底下,毫无深意的动手呢?
应该是他想多了。
只是若是有了灵宝,那自然是好啊。
“如果我们福云寨真有了灵宝,那定然是上天对我们的庇佑啊。”
“大哥说的是。”
沉无妄的足下土里,一条一条的金色的参须穿过土壤,爬过碎石,绕过蚯蚓,以极快的速度在整座大山里穿梭。
宴宁的神识缠在每一个根参须之上,神识中的画面不停的在闪动。
一些树木花草的根茎趁机缠上她,汲取她体内的灵力。
偶尔也会有地下小蛇缠在她的身上,宴宁头皮发麻的躲开。
更让人害怕的是那令人窒息的黑暗和幽闭。
宴宁被迫停了下来。
正在这时,一阵霸道的力量横扫过来,强硬的推开一切阻挡她、让她害怕的东西。
他说:别怕,走。
沉无妄的神识缠在她的身上,无论她去哪里,她看见了什么,他都陪着她。
宴宁有些感动。
加快了速度。
又过了许久。
“猪将,换岗了。”
地面的声音传来。
沉无妄准确无误的抓住了信息,卷着宴宁停在这里。
“来了,篝火开始了吗!我刚弄死了一只鸟,也不知道这硬骨头的肉好不好吃。”
“嗨,你没听说过吗?”
“什么。”
“这金乌的骨头那可都是好东西啊,你分我一点儿,否则我就去上报。”
“…行行行,分就分,你先轮岗,这玩意儿既然是好东西,那不能让别人得了入。”
宴宁:就是这里。
沉无妄:回来。
宴宁:好。
地心里的金丝逐渐改变了方向,全都缩了回去。
巨大的人参逐渐变小,在空中化作人形,落在地上,宴宁看向山顶那阴沉沉的地方:“在那里。”
沉无妄:“走,去看看。”
烟雾弥漫的林中,巨大的树干上,一条一条的铁链盘踞着,好似依树而生的藤蔓一样,铁链从大树高高的枝干上垂下,在雾空之中微微晃动。
循着铁链往下,是一双被铁链紧紧锁住的双手,铁链缠绕着双臂,绕过脑袋,生生从锁骨处穿透,在从后背的蝴蝶骨之中钻出,鲜血顺着铁链地下,在腰间滚落一圈,在缠着双腿,垂直地下,钻入地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