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宁在说话之余,一直观察着众人的表情,众人听闻此事,一部分人轻轻一笑,似是嘲笑宴宁的无知:“这哪里有什么妖怪啊,小姑娘你少听点儿神神鬼鬼的故事,我们落花镇平安的嘞。”
一部分人低头吃着东西,充耳未闻。
不接茬,问不动声。
有些人则起身离开,对此事儿只当只闲话,没有任何不对劲儿。
还有人抬头,大声训斥:“小姑娘,回家去找你爹妈去,不要在这里讲笑话了,别说十多年,就是二十多年,我们这里也没…哦…不对,前几个月似乎来过,不过那不是给蒲公子看病的吗!我们这里确实没有鬼也没有妖怪啊。”
“大家伙有听过什么传闻吗?”
“这还真是没有啊。”众人哈哈大笑。
宴宁见这么多人面无异常,不仅想,当初那件事儿就这么干净,诺大一个落花镇都无人知晓吗?
看来,蒲顺安做事很谨慎啊。
一点儿把柄都不会给人留。
怪不得连城郡府都摸不出这些事儿来呢。
宴宁起身,故作生气的道:“哼,不信我算了。”
说完,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这丫头…哈哈哈哈…还生气了…”
狸花在墙头迈着优雅的步伐,身体轻盈的跳落在树干上,趴着看着院中的众人。
远远的宴宁听见动静回头,狸花与她对望,四目平静。
狸花对着宴宁喵了一声,甩了甩尾巴转身从枝头又跳了出去。
宴宁看着那圆鼓鼓毛绒绒的身影,指尖戳了戳手心的软肉,心里嘀咕道:
未开灵智的猫?
会有什么关系吗?
李常白见宴宁看着墙头发呆,又凑了上去:“你又去干什么了,打听到什么啊。”
他一早就看见宴宁混进人群里,旁敲侧击的说话了。
句句朝着十年前引。
她似乎异常执着十年前的事儿。
“你莫不是不相信蒲夫人的话。”
宴宁拽着李常白离开,找了一块无人的角落停下:“也不是不信,我只是觉得不能完全信。”
此事到底是蒲夫人自己家的份事儿,别人无从知晓,自然不能听她的一面之词。
或许蒲夫人就是往对自己有好处的地方引呢?
李常白:“?”
宴宁叹了口气,小声说道:“当年那些事儿应当是一件大事儿,可是这他们都口口声声称没有这件事,我们可以当做是蒲顺安不想将家丑外扬,用手段掩盖了此事。”
李常白点头:“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儿吗?”
爱惜羽毛的人,定然不会想要这些流言蜚语流传出去啊,用些手段摆平是自然。
这没什么好怀疑的啊。
宴宁冷笑:“你觉得掩盖此事会用什么办法呢?”
李常白愣了片刻:“…钱?”
说完,李常白自己都觉得他太蠢了。
钱只能徒增野心和欲望啊。
用钱显然是最不靠谱的手段。
“钱能封一张嘴,那能不能撬开一张嘴呢?”宴宁反问道。
落花镇这么大,蒲岐但凡有把柄,那是散尽家财也堵不住这么多嘴的啊。
好人的嘴不用堵,贪心之人的嘴堵不住。
更别说是城郡府都探查了个空了。
李常白张了张嘴:“…你是觉得,蒲府买凶杀人?”说要,李常白有解释道:“说不定是蒲顺安将此事做的很周密,无人看见呢?”
宴宁拍了拍李常白的肩膀:“第二个疑点,按照他们的意思,今葵对蒲岐应当是情根深种,那为何被害之人是蒲岐而非此事的侩子手蒲顺安呢?”
“可能…是那妖还在乎蒲岐,不愿意对他父母下手。”
宴宁停顿了片刻:“不忍对刽子手下手,忍心对心爱之人下手是吗?你这个理由…嗯…我也是可以接受的。”
虽然她不太能理解!
“第三个疑点,今葵是蒲顺安看着死了的,怎么会活呢!是没杀透,还是死而复生呢?”宴宁比着三个手指头:“三天,三个疑点,首先我们要知道十年前的事儿究竟如何,会不会是你口中的买凶杀人,看见高蔻兰的大哥了没,听说是个官,刚好,若是蒲顺安真的买凶杀人刚好可以当场拿下。”
“其次,找到这背后之妖,十年前的事儿要了断,今日之事也要了断。”
“可是十年前的事儿,怎么找啊,他们都不知道啊。”
宴宁一巴掌拍向李常白的脑袋瓜子:“他们不知道妖的事儿,总知道人的事儿吧!十年前谁家死了人,是意外还是自然死亡,你去打探打探,尤其是那山花田附近的村庄。”
“我去?”李常白指着自己,又想起了宴宁口中的那个官儿,他平静的道:“这种人口的事儿,你觉得我去比较快,还是你口里的那个官儿去比较快?”
宴宁盯着李常白的脸,突然一笑:“对啊,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这种关于人的事儿,还是得去找人啊,高蔻兰她哥是专业的啊。”
宴宁正想着去找高英,李常白眼疾手快一把将宴宁扯了回来:“等等,就三天时间,你让他们办葬礼是假的,你就是等着让这么多人共聚一堂,万一蒲顺安真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儿,等着他们的就是身败名裂了吧!所以,勾引妖怪是假的,你给蒲顺安下套是真的。”
李常白后背一凉。
扯着宴宁的爪子恨不得赶紧收回去。
好毒啊。
真的是好毒啊。
宴宁一把推开李常白:“别拉拉扯扯的,蒲顺安但凡行的正坐的直,又何必在乎这些呢?”
反正她自己行的正坐的直。
“走了,走了,你快点儿去周围盯着去,万一那妖怪来了呢。”
宴宁一路小跑着去找高蔻兰。
留下李常白在原地跺脚。
高蔻兰带着高英去了客房。
高英看着高蔻兰瘦了一大圈的背影有些心酸:“蔻兰,别伤心了。”
高蔻兰回头,一双眼睛神采奕奕的,哪里有半点儿伤心的模样。
高英有些疑惑,是他看错了吗?
这还是他那个妹妹吗?
高蔻兰笑了笑:“哥哥很惊讶我为什么不伤心?”
高英点头,心里却更紧张了:“发什么了什么,是不是蒲岐根本就待你不好啊。”
高蔻兰摇头,眼神下垂:“很好,他对我彬彬有礼,蒲府上下对我毕恭毕敬,我在这里,托了哥哥和父亲的福,过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