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隽依然笑着,只是笑容比之前的热切多了几分僵硬。
“好啊,他挤兑我的时候多了,你可要替我报仇啊。”
宴宁想了想:“好,我会的。”
我明天就忘掉我今天说过的话。
谢谢。
门被无情的关上。
元隽站在雪地里,看了许久这才转身。
踏出院门的一瞬间,一身黑子的男子靠在梅花书上,眉眼讽刺的盯着他。
三七打量着元隽的脸色,见他不开心,三七就开心的不得了。
主人的墙脚是那么好挖的吗?
他心里不爽,忍不住嘲讽:“哟哟哟,费心费力一下午,怎么出来了。”
元隽扯了扯凌乱的衣衫:“我出来了你不舒服!这么想我留下去吗?”
一只鸟。
也敢讽刺他。
三七脸色一沉:“你敢说这话,不怕我主人剥了你的皮?”
元隽上前几步,语气挑衅:“让你主人来啊,你可不是我的对手。”
三七阴恻恻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元隽:“元道长,别得意的太早!那死萝卜精是认死理的人,你在殷勤也是没有机会的。”
“而且,我告诉你不要太过分,你以为我家主人真的会什么都没有准备,就将那死萝卜放出来?”三七贴在元隽的耳畔,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却变了模样:
“元隽,你,死定了。”
“分神。”
元隽看向三七,那双眼睛里,他似乎看见了那个背后之人。
冰凉的手探上元隽的脖颈,像是一条毒蛇缠了上去。
“三七”大手收紧,掐住元隽的脖子:“来,刚才说什么,再来说一遍!当着我的面,一字一句的好好说。”
“轰隆———”
“轰隆——”
电闪雷鸣,盘旋在雪天之上。
元隽看着天空,笑道:“抱歉,魔尊陛下似乎也杀不了我。”
“三七”轻轻一笑:“不过是被雷劈一下,就能解决一个像狗皮膏药的你,我好像不亏呢?”
“可是,那样的话,你的这只鸟,只怕要灰飞烟灭啊,这你也不在乎吗?”
元隽歪头,呼吸有些困难,却还是盯着三七的脸:
“还是个年轻气盛忠心耿耿的小魔,未免有些可惜呢!”
“嗯!”
“三七”拖着尾音点头,看不出是在意还是不在意,他的手指缓缓送来,沿着元隽的喉结而下,落在了他的胸口处。
元隽浑身一颤。
“三七”慢悠悠又带着一点玩味的道:“我不杀你了…”
他改口,元隽却更加提起了心弦。
果然,他下一秒的主意,让元隽感冒的立起来了。
他懒洋洋的,似乎还带着一点点的兴奋说:“你说说我要是把你扒光了挂在高枝上,明天早上你会不会主动离开,从此不再碍我的眼呢。”
元隽呼吸一滞。
他没有想到沉无妄会用这么下三滥的手段?
若是成了。
别说明天早上。
他这辈子都没有脸出现在宴宁身边了。
好啊,真是打蛇打七寸啊。
他感受到了元隽的抵触和情绪,又开口道:“如此,天雷好像没有什么理由劈我呢?不是吗?”
元隽憋着一口气:“你就不怕我去告诉宴宁你这些龌龊下流的手段。”
胸口突然被抓紧。
“三七”声音嘲弄:“去啊,快点儿去啊,去一个字一个字的告状啊,你看看宴宁会不会对我说一个重字。”
“还有啊,我龌龊,你又干净多少呢!啊,什么叫做委婉的拒绝你不懂吗!你不懂我来帮你懂,她不喜欢你,从前现在以后,也都不会喜欢你,不要再用这些玩意儿摆在我的宴宁眼前了。”沉无妄看着院中的身影,甩手将元隽挥了出去。
元隽在地上滚了两圈。
他抬头,却看见了一双绣鞋花的鞋。
视线上移,是宴宁的脸。
一头乌发随意的披散着,身上也只披着一件外衫。
宴宁看了眼躺在地上的元隽,又看着站在梅花树下的三七。
低头:“你…脚滑了?”
元隽:“……”
他这是被打的。
被打的。
三七斜靠在树上,肩头盯着白雪,幸灾乐祸的道:“可不是嘛,刚下了雪,这路上确实是有点儿滑,元道长走路不看路的呀。”
宴宁奇怪的盯着三七:“大雪天的你站在树下干什么。”
“……”三七连忙站直,化作百年飞上天空:“路过,我路过看元道长滑倒,所以来看看。”
宴宁:我看你是有鬼。
宴宁连忙去扶元隽:“没…没事吧。”
微微一动,元隽的腰仿佛断了一样。
“嘶——”
元隽嘶哑咧嘴。
心底怒骂了沉无妄八百遍?
他着一推。
带着浓厚的私人恩怨。
宴宁见状:“我去找韩书白抬你去。”
“不…不用。”
他已经够丢人了。
还是别让人知道了。
元隽强忍着痛,爬了起来。
宴宁施了点儿小法术,为他缓解了些:“我送你回去吧。”
“不,不用了,我自己回去,雪天路滑,你回去歇着吧!”
“真的不用吗!”
宴宁看着他捂着腰,龟速前进的模样,有些不放心。
“不用,不用?你快回去吧。”
“…好吧,那你慢点儿啊。”
她就不去了。
这也太惨了。
元隽拖着沉重的身躯离开。
宴宁这才松了一口气,转身朝着房间走去。
三七从房檐上飞过。
宴宁推门而入,空气中多了一股淡淡的冷松香。
关上门。
床帐微微晃动。
宴宁看着侧躺在床上的人。
“你动元隽了。”
沉无妄抬手挑开床帐,看着宴宁:“你这是再质问我!”
宴宁向前几步:“不是…”
沉无妄嗤笑,甩手松开床帐,将两人隔开:“你今天很开心啊,我不在,依旧有别人能让你开心。”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在说我行为不端?”宴宁走上前,一把撩开床帐,看着躺在床上紧闭双眸的人。
“没有,你行的端坐的直,我怎么敢说你行为不端。”沉无妄嘴角挂着一抹讽刺的笑。
他听见她的话,千里迢迢化了一缕分神过来。
看见的是什么,看了一下午的欢声笑语。
如今好不容易有时间静下来,她开口第一句就是质问他是不是动元隽了。
动了,怎么了。
沉无妄转身面朝着墙。
宴宁盯着沉无妄的背影反思。
他生气了。
是在怪她吗?
可是她真的有很明确的拒绝啊。
【宿主,这不怪你啊,元隽又没有说什么,你们又是一路的朋友,没有必要带着敌意拒人于千里之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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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的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