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楼上极目远眺,远可看江景,近可观人群,可以说是一处极佳的观察点。
“课长阁下,一切准备就绪。”川口督史向中野云子报告。
中野云子瞥了林创一眼,道:“网都张好了,就看鱼上不上钩了,等着吧。”
林创就当没看到她这一眼,大喇喇坐下。
中野云子吩咐龟田,下去要了两笼包子,两碗小米饭,一碟小咸菜,和林创二人用了餐,龟田又泡上一壶茶来。
吃饱喝足,再喝口茶,别提多惬意了。
可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林创心里越来越不安。
此时的他,既盼着接头照样进行,又不希望同志为他无辜牺牲,心里十分矛盾。
他站起来走到窗前,再向外看,所有行人都在他脑海里过了一遍,没有看到一个可疑的人。
“可能老板没有派人来吧?”
这样想着,刚要回座,忽然一男一女两个人从楼角拐出来。
那女的身着粉色旗袍,烫着发,穿着高跟鞋,腰肢一扭一扭的,似乎有些风尘气。
而那男的,身着灰色长袍,左臂被女人挽住,右臂则自由地前后摆动。
林创一看那男的,第一感觉就是非常熟悉,怎么那么像吕泽?
再定睛一看,不是吕泽是谁?
林创一惊,一暖,继而又担足了心事。
惊的是,吕泽竟然亲自来了,暖的是重庆方面竟然这么重视自己。
“吕泽作为情报处副处长,怎能轻履险地?难道他不清楚此时的望江楼已经是龙潭虎穴了吗?”林创紧张起来,紧盯着吕泽,暗道:“怎么办?要不要向他示警?”
正在此时,林创忽然发现吕泽往后摆的右手成“ok”状,而摆的方向,正是望江楼。
“难道我刚才的高调亮相,他看到了?他这是不是在向我表示,已经安排妥当,不让我担心?”见状,林创暗道。
看到这个手势,林创的心放下一半。
吕泽的能力,他是完全信服的。
只要他告诉自己一切“ok”了,那一定是万无一失了。
“明白了,吕泽这是怕派别人来我不认识,所以才不惜亲身前来,这是对我多大的信任啊。好吧,既然如此信任我,那如果一会儿发生危险,我一定想办法救他。”想到这里,林创暗暗打定主意。怕自己的目光在吕泽身上停留过久被中野云子和川口督史发现,林创很快就从窗口回来,坐下喝茶,默默思索着,想着救人办法——可能用到的救人办法。
想了一会儿,也没想到好办法,四周全是敌人,这个地方又是自己形容的“死地”,哪有那么容易脱身?
想不明白就不想了,只能见机行事吧——林创从来都不强迫自己。
同时,他也相信,事到紧迫时,一定有办法助吕泽脱身。
“课长阁下,江龙号到了。”
站在窗口用望远镜观察的川口督史向中野云子报告。
中野云子不慌不忙地站起来,走到窗前,川口督史把望远镜递给她。
中野云子观察了一眼,又看了下手表,道:“八点钟一定可以到,挺准时的哈。川口君,准备吧。”
“嗨依!”川口督史应了声,转身下楼。
林创站起来走到窗前,再往外看时,吕泽和那女人已经不见了。
四下一踅摸,也没有见到人影。
“果然,吕泽现身就为了让我安心,他是不会去接头的。这样也好,省得有人为我白白牺牲,我会不安的。”
一念及此,林创心下顿安,心想:“我的嫌疑是落下了,不知道中野云子会如何对付我?管她怎么对付我呢,只要她露出这个意思,我必须立即想办法回上海,只要找到犬养健和朱道山,我就是安全的。哼,不信她敢在上海动我!”
心中无事,自然情绪大好,脸上就带了微笑。
“大官人,这回要抓到军统特务,你也有一份功劳啊。”中野云子见只有龟田在,和林创开起了玩笑。
林创伸手搂住她的肩头,“啵”,在她脸上亲了一下:“抓不抓到特务我没兴趣,我对回程很有期待啊。”
中野云子明白他说的回程是指什么,白了他一眼道:“你怎么光想耍流氓?”
“别人给我取的外号叫‘笑面色魔’,你呢,动不动地就叫我大官人,如果不耍流氓,怎么对得起这两个雅号啊。”
“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真不害躁!”
“鱼水之欢,乃人间至乐,可耻之有?你呀,太虚伪。”
“越发不像话了。”
中野云子见龟田远远地躲开了,白了林创一眼,嗔道。
“呵呵,小姐,我一天不知道挨你多少白眼?你累不累呀你?”
“我看你还是乐此不疲。”
“在我眼里,你那不是表达不满,是风情万种,是勾人!”
“滚!别说这些疯话了,先办正事。”
林创一看,江龙号已经靠岸,李月旺已经站在船头指挥船工栓揽绳了。
“大牙和二猛不知道怎么下船?光天化日的可不容易啊。”林创暗想。
这时,林创看到华以昌、叶紫琼和刘德山先下船来,后面跟着三个船工,手里拿着三人的行李。
上岸之后,跟李月旺道了别,沿阶而上,来到岸上,三人从船工手里接过行李,径自往小食摊这边来。
那三名船工没有回船,就地散开。
华以昌手里拿着一张画报,跟叶紫琼、刘德山坐到一个卖茶叶蛋的食摊前。
老板过来打了招呼,三人要了一些茶叶蛋,刘德山又到旁边摊上要了一碗面汤,开始用餐。
中野云子和林创紧紧盯着三人以及周边人的动静,可等三人吃完饭,也没见有人过来接头。
林创看到,中野云子的脸慢慢沉下来。
“怎么回事?”中野云子问道。
“我哪知道?”林创回道。
心说:“要有人来接头才怪呢。行了,中野云子小姐,就看你接下来怎么对付我吧。”
正在此时,忽见跟吕泽一起的那个女人不知道从哪里出来了,而且竟直向华以昌走去。
中野云子脸泛喜色,林创则大惊!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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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六十七章 有人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