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咱儿家的房屋象不象四合院。”伍一夫妇很少有这样的机会一起进家门。可是每每谈起房屋的建设,伍一总有一种成就感。尽管这些话他不止一次的对丁赞东说,但是她听到后仍然亲切暖心。她认为是丈夫对自己的关爱与呵护,让她从繁忙的工作中走出来。同时她也习惯了丈夫的做法,如果有一天他不说了,她不知道自己到底会是啥儿感觉?因为俩人毕竟风雨兼程,相濡以沫,走过了二十多年。然而更让她骄傲的是,在相伴的二十多年里,俩人从没有红过脸儿,拌过嘴,有均有让,互相体贴。只有跟着他自己的心里才踏实、才有价值。所以她说:“是典型的东北四合院儿。”伍一看着媳妇,一边抿着嘴儿笑,一边推开院儿门让媳妇进屋。到屋后,他俩把菜放到外屋,急忙来到里屋向母亲问好。老妈对丁赞东说:“没事儿吧?”她知道婆婆的意思,便坐到婆婆身边,说:“妈,没事儿,都挺好。”婆婆笑了,她也笑了。
丁赞东又对切菜的伍三说:“三弟,签完了?”
“签了,自由了。”伍三一边说。
“你哪天不自由。”母亲也和孩子们唠起这个话题。
“妈说的对。自由的同时我们都要有所打算了。”丁赞东说。
伍二和媳妇来了。他们两口子也很少一同回来。
做为留守人员,洪红每天都早出晚归。而伍二对家庭没有什么负担,是吃粮不管穿儿的主。他整天和社会上有“名”的人吃吃喝喝,然后在一起玩一玩。一顿酒一场牌,伍二就有了炫耀的资本一一和某某领导出入酒店,甚至是菜有多么讲究,酒有多么高档,说话多么i的执着仗义……凡此种种,都是他得意忘形的身价。自从媳妇成为留守人员,他在兄弟面前动不动就说,“洪红和大嫂都是穷庙里的富和尚。”
丁赞东听着伍二的话却不以为然,只是抬眼看看桌上的人。她知道伍二在父母、兄弟心里的地位。所以,他爱咋说就咋说,她根本不在乎他咋说。
可是,伍三听到伍二的话,心里总是别扭。“大嫂是单位的财神奶奶,现在叫财务总监,尽管和二嫂都是留守人员,但其性质和意义完全不同。”
伍二虽然知道三弟在打他的脸。但是他并没有把不满的情绪发泄出来,只是不断的睥睨着大哥。伍一太了解伍二了,为了和谐、愉快的场面,他从不反唇相讥。
尽管轴娌俩儿都是单位的留守人员,然而俩人并没有可比性。洪红体态秀美,能说会道,又是火辣辣的腰身。一双会说话的杏眼,伴着樱桃口,在车间里独领风骚。车间主任对她垂涎欲滴。不久,她就当上车间的记账员。轻闲自在的活儿计使她有充分的时间装扮自己,同时也为自己不断的上位铺平道路。
这一年,工厂换了新班子。新任的刁厂长看见洪红时便计上心来,并且为洪红到场部铺路搭桥。别说,刁厂长是个办事圆滑成熟老练之人。在班子成员都没啥说道儿的同时,洪红顺理成章的进了办公室,随后便成为厂长身边的红人。在单位停工停产的同时,理所当然的成为厂长的嫡系留守,并且是可以分得一杯羹的留守人员。所以,伍二也就没有必要为家庭的事情操心了。今天他可以无的放矢地说:和那位领导或者有钱人、或者社会人儿吃饭,明天和谁摆平一桩事儿。尽管如此,洪红从没有怨过他。同时俩人都生活、娱乐在各自的圈子里。
然而知青返城的丁赞东,在车间里一心扑实、不辞辛劳、脚踏实地的工作着,并获得车间的一致好评,被厂里评为先进生产者。后来,厂里出纳员空缺,厂部一时又没有合适的人选,才决定到车间里招募。丁赞东没有犹豫的报了名。因为下乡时,她在大队当妇联主任的时候就兼大队出纳员。尽管她没有系统的学习过,但是她多次参加公社的财会培训班。白天她刻苦学习。晚间她挑灯夜战,不断综合学习笔记,刻苦研读理论书籍,为她学习掌握财会知识,提高理论水平,打下了良好的基础。因此,在单位的测试和实际的操作中项项满分。得到厂领导的一致认可。会计科长说:小丁够专业水平。她到财会科后,虚心学习,不断努力,当老科长退休的时候,直接向厂领导举荐丁赞东。在厂领导批准后,她升为财会科长。那么,面临没活、放假、下岗的时候,做为上千职工的工厂,离开了掌管工厂经济命脉的财会科长,将寸步难行。于是才有了留守人员必须把“财神爷”留下的指示。
“大哥,今儿个吃这儿个。”伍二一边说,一边从装得满满的袋子里拎出黑鱼来。
“买鱼了。”伍一说。
“那就把两条都放上。”伍二说。
“是啦。”伍一答应着。
生鱼,在江城乃至半个省都是主打菜。无论是居家,还是饭店,都少不了这道菜。况且,生鱼是最好的下酒菜。
伍家兄弟爱喝酒,并且都有量,所以每次聚餐都少不了生鱼,并且哥几个伴生鱼的手艺都不错。伍家人往往以六来规范生活,人们时常把六六大顺(天顺地顺东西南北顺)挂到嘴上,如六道菜,每家养六盆花,年夜饭是十二道菜,一说是俩六,一说是十二月顺。伍家一直循规蹈矩的这么做着,每逢家人们聚在一起,伍家人不攀不靠,一起动手,六道菜霎时间就端上餐桌。
“今年就是不走运,右眼睛总跳,打麻将总输,看这事儿来了吧。”端起酒杯的伍二又老生常谈了。
“二哥说的不对,哪能把这些个事归罪于迷信。”伍三放下酒杯不紧不慢的说:“我认为是好事儿,不然你也没上班儿。”
“好像有十来年没上班了。”伍一说。
“是的,别看不上班还是有盼头、有寄托,这回可好。”伍二说。
“这才是自欺欺人呢,”伍三说:“都呆了多少年了还有盼头呢。”
“虽然是一纸合同,起码我们都知道怎么做了,心里也有底了。”伍一说。
“大哥的话在理,”伍五说:“你看啊,总呆着倒不觉得怎么样,一旦有了政策并且还是关乎每个人前途和命运的事。确实有一时的想不开,甚至怨声载道,像有一肚子苦水似的。”
“我没有这种想法,心里早就有数了。”伍三说。
“我还是有些失落。”伍二说。
“两位哥哥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这是当前的趋势,不解决总是矛盾和问题,只有尽快的解决了,人们才知道何去何从,才可以轻装上阵,就像三哥一样。”伍五说。
“得到五弟的认可,看来是走对了。”伍三说。
“是的,今后都得自己挑大梁了。”伍五说。
“这话在理,再耗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还给社会增加不稳定因素。”伍一说。
“大哥说的对,早解决,早立志。”伍五说。
“顿开茅塞呀。”伍二端着酒杯说。
伍五把酒喝干,说:“妈慢慢吃。”说着他站起来,祖光同时也跟着站了起来。
“小五你们吃点儿饭。”老妈提醒着他们。于是他俩都盛了饭,三下五除二的吃下去。伍五和媳妇向老妈道别,向桌上的人道别后起身向外走。二位嫂子要送送他俩,被伍五和祖光止住。“不用送也不是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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