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你,这种事不能钻牛角尖的!”江元看着何敏霞的样子就知道,她这么多年肯定饱受这件事情的折磨,都怪他太粗心,竟然一直没有发现这一点。又转而拉过原初宁的手:“阿宁啊,你是个好孩子,我们两口子都很喜欢你,你的亲外婆对你的喜欢肯定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上一辈的事情,都是造化弄人,你不要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你外婆病倒的时候,你还没出生的,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是我辜负了老哥哥的嘱托,没能照顾好他们娘俩~”
何敏霞头摇得像拨浪鼓:“江叔叔,您别这么说,你跟阿姨都是拿我们当亲人一样对待的,就算是亲兄弟也不过如此了,是我以前想茬了......”
之前说了一大堆话的原栋被所有人无视,看着院中的场景,他本不是那么没眼力见儿的人,但此刻他心急如焚,也顾不上那么多,他咽了一大口唾沫,扑到何敏霞的身边,打断她的话:“你看,你想的都是错的,说我妈虐待阿宁的事儿也是啊,你不要听信小人的谗言,你看看宁宁,她不是好好的吗?要是真的被虐待,能长成现在这个样子吗?”
又转头对原初宁说:“宁宁,你奶奶嘴可能不太干净,但是她的心不坏的,可能,你小时候调皮的时候,她管你管得太严厉了,但也是为了让你学好,她年纪大了,你不要跟她一般计较,她所有的不对,我在这里替她向你赔不是,行不行?”
原初宁轻扯了一下嘴角,给他一个极冷极冷的冷笑:“你知道我为什么学法律专业吗?”
原栋不知道,他也不关心,他现在只想凭借着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尽快让何敏霞去救人,没有时间跟原初宁扯别的闲篇子,只很不走心地回了句:“法律专业好啊,学出来有出息。”
“因为,我想让你们受到应有的惩罚。”原初宁的声音仿若来自地狱。在那次滑雪之后,她有了勇气去改变现状,她第一时间保留证据,最先打算将一切都告知何敏霞,若是何敏霞的态度是继续听之任之,那么她就拿起法律的武器来保护自己,只是所有的计划,都在她偷听到何敏霞的话之后取消了。
她当时以为自己就是刘翠花嘴里骂的一样,她的出生就是不受欢迎的,当恶意来自于所有的家庭成员,她幼小的心灵还是有些承受不住的。
原栋讪笑,心里忍不住怨怪,这倔丫头从小就难缠,为了强迫她让着雪瑶,他可是没少跟她斗智斗勇,枉费自己年长她那么多,还时常斗不过她。眼下形势比人强,他只能乖乖低头:“惩罚什么的都好说,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们帮我把雪瑶救出来,我跟你奶奶都给你赔礼道歉,行不行?”
“谁跟你一家人?”傅景深再听不下去,招呼管家将他拉开,看原栋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我原来还不知道,以季董事长的教养,季雪瑶脑子里长那么大一个坑是哪来的?现在看到你,我才知道,只能说,遗传的强大,你把你满脑子的米田共都遗传给她,季董事长是得废了多大的劲,才给她挖干净?啧啧~”
看着傅景深面色不善,原栋不敢再跟原初宁说话,转而去攻何敏霞:“只要你答应帮我救下雪瑶和新莲,我可以带着他们永远离开这里,哪怕是一辈子都生活在黑州也行,你就当是给我,没办法她们母女名份的补偿,好不好?”
“我当初真的是瞎了眼,才选了你!”何敏霞在江元的搀扶下站起来,看着眼前的男人,跟当初老实巴交的样子真是大相径庭,补偿?他哪来的脸提这两个字?
江元看着这人也是极度反感,吩咐保镖:“再把他的嘴堵上。”
吩咐完,转头对着何敏霞就换上了慈父的语调:“你还病着,别站院子里吹风了,你先进屋休息,我约了季董事长,等谈好了,再来接你。”
何敏霞摇头:“我跟您一起去。”
江元还要再劝。
傅景深摆了下手:“让季董事长上这儿来谈吧,你们进屋,我来跟他说。”
何敏霞和江元两人对视一眼,点头应下。他也不再客气,直接扶着何敏霞,喊着原初宁往屋里走。
原初宁现下还有点别扭,不知道怎么面对何敏霞歉疚的眼神。说期盼吧,她小时候的孺慕之情久久得不到回应,她早就放下了;说原谅吧,她从医院出来之后就没再怨怪过她,就连何敏霞问也不问她一句,就赞同原栋逼她打胎的时候,她都只是心寒,寒到对何敏霞的最后一丁点的期盼也彻底没有了;说和解吧,她们又从来都不是敌对的位置。
傅景深看出她的不自在,直接替她挡了:“你们先去,我跟阿宁还有点事儿。”
说完,吩咐管家给两人带路,又吩咐保镖将碍眼的原栋带下去。
偌大的庭院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傅景深一步跨到原初宁身边,从背后将她整个人环抱住,将自己性感迷人的下巴轻放到原初宁的香肩上,在感觉到原初宁的挣脱时,随口胡扯:“这院子里太冷了,你得给我挡挡风,不然把我吹感冒咯,回去传染给两个崽崽就不好了~”
寒风明明是从他身后的方向刮来的!
就算是知道他在胡说,原初宁还是停下动作,静静站着,任由他将自己抱得紧紧的。
傅景深环抱得更紧,似乎是想通过她去拥抱当初那个被虐待的小女孩,他的心里也忍不住跟着懊悔,多年前,他们恋爱的时候,他想要自己慢慢了解这个独特到对他有着致命吸引力的女孩,所以根本没有派人调查过原初宁的过往,包括家庭背景等等。他知道,原初宁有时候既高傲又敏感,他只以为,那是独属于女孩的心思,从来没想到她是小时候的遭遇导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