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兰暮光他们到来之前,秦花朝陷入一种担忧中。
对于一个习惯导航的他,在没有导航的情况下他就是一个路痴,就算有人给地图详细讲解该怎么走,他也极有可能迷路。现在能够与兰暮光他们同行,秦花朝的内心十分窃喜。
其实兰暮光他们内心也很开心,毕竟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认可秦花朝的才能,如果以后在战场上能够并肩作战,那种安全感一定会事半功倍。
一路上,秦国风景尽收眼底。
黄山高坡,白天的太阳毒辣,不过在遮阳地方就感觉阴凉。
高山巍峨,峭壁陡立,少有树木,草木枯黄,风中带着沙粒,空气也十分干燥。
平原有些荒芜,不过好在树木房屋皆有,只是稀松,也没有那种碧绿之色。
有些秦花朝不认识的树杈间,有着一个巨大的鸟窝,有一种黑色鸟儿栖息。路上也有许多野生动物,天空偶尔也可见雄鹰翱翔。
兰暮光等人带着秦花朝在这样的地方走了,来到一处关卡。他们在这里进行一番登记,因为兰暮光他们在军营中有着功绩,身上三也有证明竹简,很容易就跟着混熟。
秦花朝将证明身份的竹简拿出来,检查官却皱起眉:“不满十六岁?”
秦花朝又将之前那五人骑兵给他的竹简拿给检查官看,检察官一看竹简便对秦花朝客气。
几个人在这种这里关卡的营地修整一晚,补充上一些需要物资便继续上路。
路上那些前往函谷关的士卒越来越多,大部分都是像兰暮光这种老兵,有些还为自己打造了盔甲,这些盔甲有新有旧。当然也有一些刚刚被招如军队的新兵,这些人在一行老兵的带领下朝着函谷关行进。
兰暮光与这些人并不是认识,大家互通姓名,还有自己原本属于那个分营,还有这个营的将军名号。
当然也有认识的,不过数量少的可伶,千人中只有一两个。
兰暮光介绍,每次大战都能够认识很多人,有些忘记了,有些则早已战死。
路上结伴而行的人越来越多,秦花朝很快与这些人打成一片。这些人的军功等级也大有不同,不过每个人都如同手足一般,没有身份贵贱之分,一派其乐融融。兰暮光说:“大家都是兄弟,战场上要相互照应,军功在生死面前不等于身份,只有携手才可胜利。”
接下来的路秦花朝走的也算愉快,这白日的景色虽然单调,空气中带着炙热与沙粒,但在毕竟是他从没有看见过的景色。
眼前的人个个热血,无论年纪,无论身份,此时都能够如同兄弟一般,一起分享食物。在这个昼夜温差大的地方,随地休息时,大家也不讲究的挤在一起。
这样的气氛,令习惯尔虞我诈的秦花朝很是喜欢。
不过这样的气氛并没有持续太久,大约二十多天后,大家就到达了目的地。
这是军营,用兽皮做的放水布,就地取材搭建起来的帐篷。
虽然简陋,比不上后来世代的那般正规豪华,但这里也算是应有尽有。有专门负责技术的、有战马饲养的、有饮食供应的、还有运输军粮的等等。这里的一切都令秦花朝看的眼花缭乱,有些目不暇接。
有陆续前来报道的秦人,像兰暮光这种老兵只需要报备一下身份,负责的文官拿出册子翻越一番,便直接给安排前
(本章未完,请翻页)
往的营地。
还有那些新人先是报备身份等级,在由带来的老兵带到后方的新兵训练营,先对自身的特长进行分配兵种,之后在由老兵进行一些技术指点与训练。
秦花朝是一个比较特殊的存在,先是将身份等级之后,文官问其年龄,不到入伍的年纪,这立刻引来众人好奇的目光。
秦花朝将那份强制自己来参加的竹简拿出来后,文官看了之后,瞬间皱眉,然后对秦花朝的态度也有一定的转变,这种转变并不明显,只是比其它新兵要好上许多。
文官先是请教一下自己的长官,而后文官放下手中的工作,带着秦花朝往主营仗走去。
来到主营仗,文官先进去通报一声,里面一个浑厚的声音传来:“让他进来吧!”
文官十分小心的走出来,并示意秦花朝进去。
秦花朝带着心中的诸多猜测进入营房。
里面只有一个男人。此人身形魁梧,一脸胡须看上去如同地狱判官,却又给人一种儒雅的气质。
营房旁边的架子上放着一副盔甲,男人身上则穿着一件黑色的秦装,手中拿着一份竹简在仔细阅读着。
于此同时,男人周围也横七竖八的摆放着诸多竹简,这些竹简杂乱无章。
男人姿态儒雅,衣着朴素,却与那不修边幅的样子形成鲜明对比。
男人的年纪大约在三十岁左右,在秦花朝进入营房之后,他对秦花朝置之不理,而是继续专心致志的看着手中的书。
秦花朝在房间里面不停观察,男人也任由其观察着。
秦花朝轻咳嗓子,对方视若无睹。秦花朝放大嗓音对方还是不理,秦花朝这下就变得随意起来,看着桌上有一个茶壶,还有茶杯,他也不敢三七二十,拿起来直接喝了一口。
这口茶,刚入口时苦涩,进入喉咙带着微甜,细品之后又回味无穷。
秦花朝也喝过一些茶,这茶虽然算不上极品,但也是独具一格,秦花朝情不自禁的赞叹道:“好茶!”
男人没有放下书,也没有去看秦花朝一眼,却开口问道:“你也懂茶?”
秦花朝差一点儿脱口而出,想了想自己现在的身份,于是摇头道:“不懂,但味道好不好的,还是能够喝出感觉来。”
“嗯。”男人轻声应和,便没有了回音。
秦花朝也开始安静下来。
眼前这个男人身份地位绝对不低,不是贵族,便是这支军队的高官。
许久之后,男人或许是因为太久没有听见秦花朝闹出动静,他才开口说道:“你为何不喝茶了?”
秦花朝说:“我怕喝完了,将军就没有喝的了。”
男人身体微微静止,而后缓慢的放下书,抬头看向秦花朝。
男人的眼睛里面有光,很温柔,如一汪清水。
男人脸上带着和蔼的微笑:“你怎么就断定我乃是将军?”
秦花朝指了指周围:“一般的士卒可没有这般待遇。”
男人摇头道:“这还不够,只要是五等军功的大夫也能够有这种待遇。”
秦花朝又指了指男人手中的书:“可是大夫怎么会抱着兵书不放?”
(本章未完,请翻页)
男人问:“你识字?”
秦花朝说:“不用识字,就知道你手中拿着的是兵书。”
男人说:“军营之中有着文官,文官也有爱看出的习惯。”
秦花朝说:“文官的房间营房可不会挂盔甲与宝剑,官职较低的人也不会喝这么名贵的茶,而且文官可不会怠慢他人。”
男人哈哈大笑起来,笑声持续几秒钟便戛然而止。男人紧盯秦花朝,眼神如猛虎,带着令人胆寒的杀意。
秦花朝在这双眼睛下,没有任何反应,静静的等待着对方开口说话。
男人说:“我认识你的阿爹。他曾是与我是战场上并肩作战的兄弟。”
秦花朝直接道:“可是我听说他叛国了。”
男人点头:“我知道,他出发前还是我为他送的行。”
秦花朝微笑道:“他没有叛国,他只是到他国当细作。”
男人略带欣赏的说:“唐沉有一个比他还优秀的儿子。我听说你以一己之力就将手握邑兵的县人给击败了,之前我还有些不相信,现在看见本人,我认为合情合理。”
秦花朝摇头道:“纠正一点,我不是以一己之力,我还有朋友,还有四个有显赫军功的士卒帮我。”
男人说:“我知道。兰暮光、铁牛、麻虫,还有一个不幸死亡的白鱼。”
秦花朝眉头皱起来:“你究竟是什么人?”
男人质问:“你害怕了?”
秦花朝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你对我的事情几乎全不知道,而我对你什么都不知道,我能不害怕?”
“你知道知道我是一个将军。”男人将秦花朝带来的那份竹简丢出来:“这份竹简是我写的。”
秦花朝叹息道:“我还差一年才满十六岁,你这样做未免太残忍了。”
男人说:“因为你阿爹要回来了,如果他刚入秦境就看见自己这么优秀的儿子,一定会非常高兴的。”
秦花朝摇头说道:“可惜,战场无情,也许他看见的是一具尸体呢?”
男人摇头:“不会,因为这场仗打不起来。”
秦花朝顿时来了兴趣,好奇的追问:“你为何这样说?”
男人将目光方向远方,深思的说:“因为魏冉已经出发了,魏冉不会让这场战争打起来的。毕竟真的打起来,大秦没有多少胜算。我们也不打没有胜算的仗。”
秦花朝说:“所以目前的情况只是做做样子?”
男人点头:“是的,不过你也可以跟着斥候出去看看他国军队。对了,跟你一起来的兰暮光他们便是斥候出生,你大可叫他们给你带路。”
秦花朝盯着眼前男人,思索着这个男人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男人久久没有看见秦花朝有任何动作,他便开口问:“你是不是还有什么问题?”
秦花朝毫不犹豫的说:“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不着急回答,而是拿起刚才放下的书继续看起来,他在看书之前缓慢且平静的说:“我的姓名吗?白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