蓼蓝车祸伤得不轻,幸好送医及时保住了性命。
这会儿正在陵城的一家医院里。
交警联系家属时联系不上苗一夕,一转两转把电话打去了学校,学校紧接着联系了狄高阳的助理也就是叶峰。
叶峰先去了一趟陵城看情况,确定蓼蓝性命无忧后返回来报告。
狄高阳闻言看了看苗一夕,有关蓼蓝的事情还得她做主。
苗一夕低着头,抓着手,迟迟没有给出反应。
蓼蓝这般,她实在没心思理她。
“要死要活随她去吧。”苗一夕淡淡讲道,心里不痛快得紧,起身出了病房。
“通知学长吧。”狄高阳说完就出去找苗一夕了。
叶峰得令联系上蓼天,蓼天二话不说就赶去了陵城。
苗一夕从狄高阳口中得知已经有人去照顾蓼蓝,暗暗松了口气。不过她还是懊恼得很……这些天发烧烧得整个人迷迷糊糊的都没精力去想。
若沈兰秋的话都是真的,那她的人生成什么了?
一个笑话?
越想越气,只能逼着自己不去多想。
眼下,她能做的是回归原本的生活,斩断所有令她不愉快的东西。
然而,现实总是逼迫着人去成长,去面对,去接受。
出院当天,疗养院那边传来消息,说沈兰秋自残了。
狄高阳原本不打算让苗一夕知道,但叶峰说这些话的时候苗一夕正好出来,都听到了。
苗一夕微微蹙了下眉头,也没说什么。
但狄高阳却觉得她其实有话要说。
在回家的路上,狄高阳握着苗一夕的手,看似漫不经心的把玩着。而苗一夕靠在椅背上,侧脸望着窗外——自打上车后她就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好像窗外有什么绝世风景似的令她挪不开眼睛。
“一夕。”狄高阳默了默,最终开口道:“有关沈兰秋你有什么想法吗?”
苗一夕这才收回视线,转头看向身侧的人。顿了顿,才道:“你做主吧。”
狄高阳把人抱到怀里,亲亲她的面颊:“疗养院那边建议把她转院。”
苗一夕:“转去哪里?”
狄高阳:“最好是精神病院。”
苗一夕默了默:“她疯了?”
狄高阳:“应该是。”
苗一夕显然有点惊讶,怎么会疯呢?
狄高阳垂眸看着她,见她不语却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道:“一夕,有什么话就说出来,没事的。”
苗一夕掀起眼帘道:“其实,我觉得,沈兰秋对我也是有恩的。”起码对她有两次的救命之恩。
狄高阳:“那……我安排去国外吧。有人专门负责照顾,绝不再为难她。”
苗一夕:“不用这么麻烦。就在国内给她找个好点的地方吧。”
狄高阳还是有他的顾虑,至少不能让沈兰秋留在海岛城:“好,那我选个好点的地方让她养老。”
苗一夕淡淡的笑了一下,心里却想,她的人生竟然被一个“疯子”安排得妥妥当当,近乎美满……是不是太讽刺了?
回到家中好好休息了几天,一切仿佛又回到了之前,平静,无波无澜,苗一夕码码字,准备期末考试,陪小康康玩,小日子过得很太平。
年关将至,狄高阳又忙碌起来。
上午他就在书房里开会,下午去公司,晚上偶尔出去应酬一下。
出去应酬的时候狄高阳都跟苗一夕讲好,让她定时给他打电话,这样他就可以“借故”提前离场。
一次两次的,外面的人都在传狄高阳是个“妻管严”,他却乐在其中,宁愿当个“妻管严”。
周末这天,阳光很好,狄高阳去公司加班,苗一夕帮着闵慧在家里洗洗晒晒。
闵慧:“娜娜说这次她有希望得奖。”
苗一夕:“我看网上对这次的表演评价很高,获奖的希望应该很大。”
闵慧:“我希望她能如愿。免得以后更加拼命折腾。拍个戏把自己整成了疯子,我是越看越担心。”
苗一夕:“娜娜能为了演戏如此认真,可见是真爱。起码比什么都不喜欢好。”
闵慧笑笑:“也是。如果她在家里啃老我一定受不了。”
两人正阳台闲聊,手机响了。
周瑞妮来了。
苗一夕走去开门,小康康正在客厅里跟李阿姨跳广场舞,跳广场舞已经成为小康康每天的必修课程。
苗一夕看了眼全情投入的儿子不禁想他将来会不会成为“妇女之友”?
开门,周瑞妮像个仙女似的飘了进来。
“一夕。”苗一夕被熊抱住:“好久不见,想死我啦。”
苗一夕也抱住了她,笑笑道:“那你现在才来找我?”
“抱歉抱歉,我实在太忙了。”周瑞妮松开怀抱,捏着苗一夕的下巴好好审视了一番:“果然瘦了呢。志昂都跟我说了。怎么样,现在好受点了么?”
苗一夕点点头:“已经没事了。”
周瑞妮半信半疑,但并没有多问:“我带了礼物给你,快看看吧。”
是一套汉服罗裙。
“我拍戏的时候就在想,一定要给你做一套。穿起来肯定很漂亮。”周瑞妮刚拍完一部古装剧,对剧里的衣服爱得不得了:“等开春后穿着去踏青,再梳一个发髻,完全就是一幅春日美人图。”
苗一夕拿着衣服爱不释手,但更多的却是感慨。
尤娜也好,周瑞妮也罢,甚至是罗雅,大家都有很明确的事情做,而她却不知道在干什么!
有种一无是处的感觉!
周瑞妮眼尖,一下子就看出了端倪,勾着苗一夕的肩膀道:“要不去试试?”
苗一夕:“不了吧,又脱又穿的太麻烦。”
周瑞妮:“我帮你啊,不麻烦的。”
苗一夕拗不过周瑞妮,就一起去了楼上。
换衣服的时候周瑞妮突然严肃认真的捧着苗一夕的脸道:“怎么了,心事重重的?”
苗一夕的眸光忽闪了几下,没想到会被看出来,略微有点不知所措。因为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消极的想法。
“我无法定义现在的生活,就好像它是虚假的一样。”苗一夕叹气道,她一直告诫自己不要去想,但思绪好像调成了自动模式,不得不想。
周瑞妮听陈志昂讲了沈兰秋的事情,她能理解苗一夕的想法,换做是她也会疑惑的。
被人处心积虑的欺骗,这种感觉真的挺糟糕。
周瑞妮忽的在苗一夕脸上掐了一把。
“啊——”苗一夕吃疼的拧眉:“你拧我干什么?”
周瑞妮急忙“呼呼”她的脸,道:“疼就说明是真的啊。”
苗一夕笑道:“疼不疼不是拿来检验有没有做梦的么!”
周瑞妮:“都一样啦。会疼说明是真的。反正我保证百分百是真的。”
苗一夕揉揉脸颊,笑笑:“也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