蓼蓝轻飘飘的瞥了一眼:“傻愣着干什么?”
苗一夕收回神思走上前去。
蓼蓝:“坐吧。要不要一起做个美甲?”
苗一夕摇摇头,看着蓼蓝神采奕奕的样子竟一时发不出声音,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预感。蓼蓝一定背着她做了什么事情,不然……她哪来这么多钱过这种奢侈的生活?
想想有点生气,道:“不好意思,我要跟我妈单独说会儿话。”
三位服务人员收到蓼蓝的眼神后一起退了出去。
房间里,母女两大眼瞪大眼的看了一会儿。蓼蓝率先移开目光,低头拨弄戴在手指上的一枚鸽子蛋钻戒。
那戒指当真可以用闪瞎眼来形容。
苗一夕深吸了口气,开门见山的道:“妈,你哪来这么多钱过这种日子?”
拨弄钻戒的手指明显顿了顿,蓼蓝抬起头看着女儿,这么长一段时间没见竟然还是原来的模样,瘦巴巴的,没前没后,不禁道:“高阳怎么养你的,怎么越养越回去了?”
苗一夕气恼的很:“不要转移话题。我问你,你这么多钱哪里来的?”
蓼蓝微微一怔,没好气的道:“我自然有我的法子不用你管。”
苗一夕一听更觉得不对劲了。蓼蓝的法子,她能有什么法子?
“妈,你就不能好好做一回人么?”苗一夕气到眼眶都湿润了:“这么多年了你就一点也没要改变一下的意思?”
蓼蓝:“改变什么啊。我这样不挺好吗?倒是你,小小年纪搞得一副欧巴桑的嘴脸,我告诉你,再过几天狄高阳就该把你甩了。你个小笨蛋!”
苗一夕:“你有病吧!”有当妈的会这样说女儿吗?
蓼蓝:“有的病明显不是我。倒是你,我真替你担忧啊。不过我倒是替你想了个办法,听说你爷爷要把你叫回家当继承人,你就去吧,这样一辈子不愁吃穿,说不定还能当个女强人,挺适合你的。”
苗一夕一愣,难不成蓼蓝的钱是给苗家给的?
蓼蓝:“我告诉你,人啊要务实。狄高阳都被狄家赶出来了你还跟他在一起干什么?等死吗?”
苗一夕气得拽紧了拳头,看来真的跟苗家有关系!不过他们的如意算盘打错了,她绝对不会因为蓼蓝的话就改变主意!
蓼蓝絮絮叨叨说了不少,总而言之就要苗一夕放弃老公儿子去苗家当继承人。
“好几百亿的财产等着你继承呢。你竟然不想去。你是不是傻啊?”
“我再傻也是你生的。”苗一夕气鼓鼓的瞪着蓼蓝:“转告苗家的人,我绝对不会去。”用收买蓼蓝的方式强迫她就范,做梦!
苗一夕说完转身就走。她就不该来见蓼蓝,无故裹了一肚子气!
蓼蓝见人要走急忙叫住:“等一下。”
苗一夕却头也不回的走了。
蓼蓝急忙趿着拖鞋追了上去,拦住道:“死丫头,我在跟你说话呢。”
苗一夕拿眼睛瞪她:“我没什么好跟你说的。”
廖蓝:“可我有啊。”
苗一夕:“……”真没见过像蓼蓝这种厚脸皮的人!
蓼蓝忽而笑笑,伸着胳膊抱了抱女儿,叹道:“我去了趟国外,带了好些礼物给你呢。你不想看看?”
蓼蓝会这么好心带礼物给她?
蓼蓝:“来,我带你去看看。”
苗一夕被蓼蓝拉着进了客房,大包装小包装摆了满满一张双人床。
蓼蓝欢快的道:“看看吧。这些都是你的。”
长这么大蓼蓝还是第一次送她礼物呢!突然良心发现母爱泛滥了?
蓼蓝侧身坐在大床上拆起了包装:“一夕,你真不过来看看?”
苗一夕看着正在拆礼物的蓼蓝恍惚间想起了爸爸。小时候送她礼物的只有爸爸。为她拆礼物的也只有爸爸。
鬼使神差的走了过去,立在蓼蓝身边看着她。
蓼蓝很利索的就拆开了一个盒子,取出里面的东西展示道:“怎么样,跟你很像吧。”
是一个手掌大小的小泥人,穿着很朴素的小裙子,眉眼间真的有点像苗一夕。
蓼蓝:“这是我在巴黎的一个市集上看到的。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不是我女儿。怎么样,很像吧。”
不可否认,真的很像。苗一夕诚实的点点头,不由得伸手接了过去。
紧接着蓼蓝又拆了另一个盒子,是一个纯手工的八音盒:“听,这音乐是不是耳熟?”
是《雪绒花》,小时候睡前会听的音乐,她竟然记得?
苗一夕把八音盒接了过去,古铜色的八音盒只有半个手掌那么大,纯手工的做的相当精致。
“看,这条羽毛群。”蓼蓝抖了抖一条全部用白色羽毛缝制而成的披风:“我记得你小时候想变成天使。我本来买的是一对翅膀,不过在托运的时候被弄坏了,这不看到了这件,想着也能凑合。你套上试试?”
小时候谁没有过几个“天真”的梦想呢!
苗一夕讷讷的套上羽毛披风,洁白的羽毛贴在胳膊上,滑滑绒绒的……爸爸说过,等他忙完了那一阵子就给她做一件用全都是羽毛的裙子,这些蓼蓝也都记着?
“还有呢……”
蓼蓝一口气拆了一大半的礼物,水晶鞋,仙女棒,芭比套装,乐高游乐场,小熊维尼,兔八哥……全是小时候苗一夕喜欢,想要但没有过的东西……
苗一夕沉浸在蓼蓝的“母爱”里,一时间有点无法自拔。多少年了,她还第一次知道蓼蓝是个“妈妈”。她竟然像平常母亲那样记着女儿的小心愿跟小幻想……
突然感觉脸颊上湿湿的,苗一夕抹了一下,才发现自己流泪了。
“一夕,你快看!”蓼蓝正兴奋的展示一条项链——狼骨项链,那是小学时候的苗一夕看一本小说的时候迷上的东西。据说狼骨有辟邪的作用,可以给人壮胆。
蓼蓝不靠谱,苗一夕只能靠自己。可毕竟年纪小,晚上走夜路会害怕,她就幻想有什么东西能保护她。
蓼蓝连这个都知道?
“嗨,好端端你哭什么呀。”蓼蓝放下手里的狼骨项链,兴致缺缺。
苗一夕也不想哭啊,尤其是因为蓼蓝,她是真的不想掉一滴眼泪……可是……谁叫这个女人突然变了呢?
“好啦,你没化妆吧。”蓼蓝抽了几张纸巾给苗一夕:“不然妆都哭花了,跟个鬼一样。”
苗一夕擦擦眼泪,深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扫了一眼满床的礼物以及手里的东西,再看看蓼蓝那一脸无所谓的模样,猛拍了一记脑门!
真是,差点就被她的糖衣炮弹给打倒了。
她不过是拿着别人的钱献殷勤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