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王伊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把周泽叫住。
周泽刚放完狠话，刚帅气地走出去，不过两步路，就又无可奈何地回过头来，“又怎么了？”
“那个......”，王伊一摸了摸头耳垂，极其不自然道，“她们两个，如果也需要休息的话，也不差一个房间，不需要就算了。”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她们两个”，只得应该是宋华和王念之”，明明是对别人的好心好意，从她嘴里说出来，却完全成了另一种意思。
周泽答应下来，“我知道了，你自己看着点吊瓶，我马上回来。”
他说的是马上，但回来的时间却比王伊一预想的晚了很久，王伊一在房间里伸长脖子望了又望，就差打电话问问他怎么还没回来。
周泽推门进来的时候，王伊一心里想的是，还好没打，“你说的我都处理好了，但是楠姐是说她今天休息，还在外面等着，还有宋姨她们母女俩，我劝了，但是没动，所以我让人送了吃的过去。”
王伊一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至于其他的，“随便她们。”
“还有就是，调查组那边暂时就还是我刚才跟你说的那个情况，你挂完水了我陪你过去看看。”
“好。”
周泽从他拎来的大包小包里挑了其中一袋拎到桌上，手指了指脚边另一袋，“那边是我让晴姐回家拿的你的换洗衣服，桌子上的是吃的，你想先洗漱还是先吃饭？”
他们回来得匆忙，除了人和必要的证件，其他什么都没来得及收拾。
他之所以会这样问，是因为他知道不让让王伊一吃饭可以，但绝对不能不让她洗澡换衣服。
“先吃东西吧”，王伊一强撑着不让自己的上下眼皮互相打着架，她没有一点胃口，但还是得逼着自己进食，补充体力。
周泽正有此意，所以他才将吃的先拎到了王伊一面前，一一打开了饭盒，看王伊一一脸失望的样子，他说，“问了医生，都是你现在能吃的东西。”
王伊一低头看着她面前这几碗清汤寡水让人看了更没什么食欲的东西，尽管如此，眼眶还是热了热，“周泽，今天谢谢你。”
“不用”，周泽开盖子的手顿了顿，又把手边把打开的餐具递给王伊一，“虽然这些东西看着不怎么好吃，但是你要是真想谢我，就好好吃饭。”
王伊一撇了撇嘴，舀起一勺白粥送进嘴里，第二口，第三口，她停了下来，开始拿着勺子不断在碗里搅拌，她犹豫着要不要开口，“周泽。”
周泽也陪王伊一吃着同样寡淡无味的白粥，他抬起头来，“嗯？”
“你也跟着忙了一晚上了，等会儿吃完了你就回去吧。”
周泽想也没想，“不用，反正我最近都没什么事儿。”
“先吃饭”，周泽油盐不进，或者说他就是故意的，非要王伊一把话跟他说明白才肯罢休。
王伊一本来也吃不下东西，索性放下了筷子，她强打起精神，“你有没有想过在这时候被人拍到你在这里，会是什么后果？”
“我没想过”，周泽扔了筷子，把双臂抱在胸前，抬起头直直地对上王伊一的眼神，他脸上的表情让人分辨不清他现在是什么心情。
而王伊一之所以眼神躲闪，是因为她心虚，“一晚上你跑前跑后帮了很多忙，但现在已经没什么还要让你继续留下来帮忙的了。
周泽却避而不谈，“那就等你挂完这瓶水，我们一起走。”
王伊一抬了抬手，望着还剩下大半瓶的药水，无奈至极，“周泽，你到底想怎么样？”
“你不如直接跟我说这里用不上你了，你回去吧”，周泽推开面前的餐盒，似笑非笑道：“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现在是5:37分，过不了多久，我们这幢楼的楼下就应该全围满了记者，受害者家属，路过看热闹的人，到时候这里会被挂满黑心医院，庸医，官官相护，一丘之貉这样的大字报，还会有人会把爸的生平履历一条一条的找出来，分析他的专业能力和职业素养，当然包括......”
外界最关注的，莫过于一个人的个人生活，到那时候，王伊一的名字一定会被别有用心之人翻出来。
“所以既然你知道又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呢？这些问题它不是我们可以解决的，和你更是没有一星半点的关系，你又何必要给别人留下更多的把柄让有他们横生枝节的机会呢？”
王伊一当然知道她现在让周泽回去，无异于是想再一次同他翻脸，但她还是这么做了。
因为她想的是，在她回来之前，周泽替她挡了很多，还处理了很多突发因素，他的确是做到了他嘴上说的那样，甚至比那更好。
忙了一晚上，她让别人去休息的同时也觉得周泽一样需要休息，何况现在既然她回来了，那么有些该是她的责任，她就不应该再把它强加给别人，她得自己担负起来。
可周泽并不是这么想的，他听了王伊一跟他撇清干系的言论，不答反问，“如果不是刘和奇打电话给我，你今天是不是又没打算告诉我？”
“我不想跟你讨论这个”，王伊一不知道该怎么跟周泽讨论这个话题，索性把头扭向另一边，摆出一副拒绝沟通的样子来。
至于答案，王伊一不说，其实也显而易见。
只是一个不愿意明说，另一个不愿意承认罢了。
周泽开始不停的起身，坐下，再起身，又坐下，连带着椅子和地面一直摩擦着，在这间安静的休息室里发出刺耳的声响，虽然他知道这是王伊一不喜欢的声音，但他偏偏还是这么干了。
这是他幼稚地发泄和报复的一种途径，他气急败坏道，“王伊一，我有时候真的觉得你是不是只拿我当个摆设，还是你觉得我不配充当你的门面，十年前是这样，十年后还是这样，你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王伊一静静的坐在一旁，没什么情绪的淡淡道，“你要是不满我用完你就扔的做法，现在走也还来得及，我保证，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绝对不会有人对你有任何看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