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动,我不碰你还不行吗”,周泽伸出手来拉她,神色紧张,弯腰找到散落在各地的拖鞋,“再后面边上都是碎玻璃渣。”
精致的玻璃杯,碎成渣渣,散落一地,瓷砖上淌着一摊黏糊糊的淡黄色的液体,液体和玻璃渣一起,蔓延到地毯上去
“那还不是你干的好事儿”,王伊一没好气的。
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居然把杯子放在这里,生怕掉不下来一眼,它不掉才是见了鬼了。
王伊一踩上拖鞋,扭头蹲下来,拿了茶几上的餐巾纸往地上铺,吸干水渍的同时想顺带着把碎玻璃渣包裹起来,她发出幽怨的眼神,唉叹道:“我的杯子和地毯......”
王伊一前段时间闲着没事干,最大的爱好便是买东西,最后把注意力打到了家具上,前前后后往家里添了不少,这块地毯就是等了很久才到且用上了不久的她最爱的单品之一。
杯子倒是刚搬进来的时候买的一整套,东碎一个,西碎一个,大部分都是周泽的“杰作”,如今已经所剩无几。
周泽刚找来垃圾桶,走过来看到王伊一竟然打算徒手抓玻璃,吓了一跳,连忙制止她,又捡起来地上的手套,“你别管了,我来收拾。”
王伊一一听,不客气的站起来,气鼓鼓的:“本来就该你收拾。”
“明天我把地毯送去干洗,看看能不能洗干净”,周泽半蹲在地上,自觉心虚,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显然他也想起来了这块地毯的来由。
当时他跟王伊一也是坐在这里,他在打游戏,她随手刷着手机。
过了会儿,周泽在两把游戏的空档里,分出神来发现王伊一若有所思地盯着亮到晃眼的客厅,发了会儿呆,然后她踢了踢周泽,说:“你有没有觉得觉得这里缺了块地毯。”
“啊”,周泽从屏幕上抬起头来,看了看,义无反顾地点点头同意,“我也觉得。”
然后他俩就凑到一起,花了很多心思,最终终于挑到一块两个人都满意的。
废了杯子和地毯的错误是小,毁了老婆大人为他冲蜂蜜水的情谊是大错。
“其实杯子里我喝的差不多了,只剩一点点”,周泽笑嘻嘻地刻意讨好,“而且我粉丝应该会觉得我太瘦了,可以多吃一点。”
“行”,王伊一走到另一边去,掖起报纸的四个角,把花的边角料装进垃圾袋里,打好结放在一边,又出去拿来拖把,把这块地方拖了一遍,走去周泽那侧,手肘撑在拖把上,等着他把玻璃渣弄干净,“那你看等你胖了以后,他们会怎么说?”
“为了粉丝和观众,就牺牲健康吗?”,周泽扔了手里的抹布,撇了撇嘴,低声吐槽,“你下部戏的角色是需要你演出一种病态感吗?”
“不是啊”,王伊一张大嘴巴,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的没有深入去思考周泽的问题里更深一层的意思。
周泽莫名其妙且没来由的不满:“那你把自己弄成只剩一副骨头架子干什么?”
王伊一总算是弄懂了他到底是什么意思,甩头否认:“我没有啊。”
“那我每天让人送餐给你”,周泽拿过王伊一手里的拖把,靠近看了看,“你看看你的脸,都小成什么样了?”
“我觉得还好吧”,王伊一捏了捏下巴上的肉,她还挺满意自己最近的状态的,“一日三餐我都有正常摄入需要的能量啊,只是一个人的时候就吃的比较简单。”
“把我让人给你送你应该摄入的元素的正常做法”,周泽拖完第一遍,把一次性毛巾叠起来扔进垃圾桶。
“真没必要”,王伊一从抽屉里找出来剩余的,抽出来一张递给他,“我现在刚刚好,再胖下去要瘦就难了。”
周泽默默拖着地,不再说话,气氛冷了下来。
“差不多了,我觉得应该不粘了”,王伊一启动了扫地机器人,“让它再吸一下有没有遗漏的碎玻璃,我去洗东西。”
周泽没什么情绪的淡淡“哦”了一声。
王伊一也没管他,本来他就是纯属没事儿找事儿。
......
“王伊一,王伊一”,周泽洗完手出来,把手擦干的时候突然福至心灵,胡乱擦了几把便迫不及待的跑出来找人。
“啊?”,她正在阳台上,把水量开到了最大,等周泽走近了才听到是在叫她。
王伊一不理解,这变脸之速度,快得惊人。
周泽扒在门框上,打了个响指,用自以为洞察一切的表情看着她,“我知道了!”
“什么?”,王伊一关了水龙头,把湿手套倒挂上衣架,甩了甩手。
周泽也走过来把靠在一边的拖把挂在墙上,嬉皮笑脸道:“你是不是很介意我变胖这回事?”
到他们这个年纪的很多男性,不是已经发福,就是正在发福的路上,油腻到不忍直视。
王伊一刚在周泽大吃大喝的时候脑补了一下,浑身都起鸡皮疙瘩。
如果有一天周泽也变成肥头大耳、大腹便便的样子,她一定是第一个没办法接受的。
所以她要从根本上杜绝这种事情发生的可能性。
王伊一推开他走进去,笑得意味深长,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你懂的”。
周泽觉得他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挑战,不满地追上去,说了一长串:“我可是有腹肌的,你又不是不知道,而且刚你还看到了,你不会翻脸不认账吧。”
王伊一脸上的红晕刚刚消散,又有浮上表面的趋势,她强装镇定的上下扫了两眼,没反驳,但假装不甚在意的样子:“防患于未然嘛。”
“你什么意思啊?”
“我能有什么意思?”,王伊一耸了耸肩,躲开周泽,说得一本正经:“有一个健康的好身体的同时,维持好好身材。”
周泽低头,把衬衫抽出来,掀开证明给她看:“你看。”
“你疯啦!”,王伊一大吃一惊,惊慌失措地上手把他的衣服拉下来,盖得严严实实,关上阳台门,又伸手拉上两边的窗帘,转过身来,不由好笑道:“你是暴露狂吗?”
“不是”,周泽顿了顿,终于干了一直他想干没敢干的事,对她耳语:“其实也可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