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不傻,原本一切正常的事,怎么偏偏就从他们三个从休息室里出来的那一刻发生了变化。
只是现在,彼此之间都心知肚明保持沉默的事情,一下子被王伊一摆到明面上。
王伊一有自知之明,时至今日,仅凭她的身份和地位,怎么样都不可能会有跟周泽再次合作的可能。
一定要说有,就是靠她名字后面自从贴上后就再也没撕下来的周泽“前女友”、“绯闻女友”的标签。
在张总面前,王伊一没有直接拒绝,是因为她还没来得及拒绝,张总就已经和周泽提出的交换条件达成了一致。
王伊一虽然能从张总的反应里推断出这个资源非同一般。
但是周泽有多爱惜羽毛,没有人会比王伊一更清楚,他不会放任自己靠一些流言蜚语来获得关注度,况且,他并不需要。
而且,在这之前,她是真的完全不知道周泽之后的工作安排,也全然不知道这档纪录片会这么重要。
......
陆斌看看王伊一,又看看周泽,满脸的恨铁不成钢:“你们俩就不会先随便扯点什么糊弄过去,回来我们再想办法,或者推给我去解决也行啊!”
“你觉得有用吗?”,周泽冷冷出声,反驳陆斌:“有一次就有第二次,还不如彻底堵了他的嘴,让人没这个念想。”
而王伊一反问:“有问题就解决问题,你填饱了他一次,就能保证不再有下一次吗?”
晴姐转过头去看他们,心下一跳,“完了,闯祸了”。
她第一个从电梯里走出来联系司机,就那么一眼没看住,王伊一就“闯祸”了。
她小跑几步回去,抱歉的对他们笑笑,试图拉走王伊一。
说话间,周泽的司机一直打不通他们的电话,围着停车场绕了好几圈,才终于找到他们,车开不进来,就在原地“滴滴”按了几声喇叭。
停车场十分空旷,喇叭的回声也十分引人注意。
传说中“有一腿”,或者“有过一腿”的王伊一和周泽,明晃晃的站在这里,想不让人误会都难,而地下车库说不定正有哪双眼睛盯着他们。
晴姐着急了,把王伊一挡在身后,是周泽说:“这里来来往往的人太多了,我们回去再说好吗?”
周泽看着王伊一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说,而是跟晴姐说话:“晴姐,伊一今天就坐我的车走吧,还要麻烦你把陆斌送回去,他喝酒了。”
晴姐担忧地转身看了眼王伊一,对她比了个“电话联系”的手势,点头答应周泽:“好,那你们注意安全。”
王伊一并不想当着外人的面不给周泽面子,这才收着自己的情绪,任由周泽把她塞进车里。
周泽也是,他向来不会在外人面前流露出太多情绪,特别是涉及到私事的部分。
干脆什么都没说。
倒是司机战战兢兢地道歉:“不好意思啊,周总,一时联系不上你们有点着急,没看到伊一也在。”
“没事,下次注意。”
......
就连司机都感受到后排坐着的那两个人之间,沉默到令人窒息的状态,顿时觉得车里流淌着的欢快的音乐,简直是在找死,默默关了音响。
一路无言......
司机师傅觉得自己在这种空间里,多待一秒,就是对他多一秒的惩罚,重重的踩下了脚下的油门,也万幸一路畅通。
车子一停下来,王伊一打开车门就往外走。
她其实是个挺别扭的人,说好听是她坚持底线,说难听点其实就是爱钻牛角尖。
可能也是跟她从小生活的环境和接受的教育有关,在很多事上,她始终倔强的坚持该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的。
不世故,也不圆滑,在娱乐圈里显得更加格格不入。
尤其是这些年来,周泽发现这种特征在她身上显得愈发明显了。
王伊一每接一次工作,在这之前,都会弄清楚这份工作的来源。尤其是当她一旦发现合作方与周泽相关,不用多花一秒钟的时间考虑,她便会直截了当的拒绝。
她变得越来越在乎外界对她的看法,越来越想要获得别人的认同,她着急了,以为这样身上就会少一点来自周泽这个名字带给她的印记。
周泽明白她有她的骄傲,也表示理解和包容,但是他不能理解王伊一那种敏感到近乎病态的程度是为何。
王伊一已经经历的和现在正在经历的,其中大部分,周泽都经历过。
很多人说他年少成名,家境优越,一路顺遂,这话对,也不对。
他并不否认自己一路走来,直至取得今天的成就,丝毫没有一点姓氏的加持,但他也经历了旁人难以想象的痛苦。
他曾见过黑暗,所以知道黑暗中的亮着的那一盏明灯会有多温暖,他也曾淋过雨,所以想要给别人撑伞。
所以他不想让自己曾经经历过的一些不好的事情,在他有能力替心爱的人遮挡的时候,再让她经历一遍。
......
电梯门刚刚合上,王伊一没忍住率先出声:“我认为你这并不是处理问题的最好的方式,况且我也不需要你牺牲自己。”
周泽抬手按了楼层,淡淡出声:“我并没有这么高尚到牺牲自己来成全他人,节目组并不会因为制片方的变更把我换掉。”
“那大哥跟杨博闻呢?”
“他们你就更不用担心了,少一个项目而已。”
王伊一似乎是被他轻飘飘的语气讽刺到了,她轻笑一声:“所以在你眼里,陆斌吵那一通是大题小作,我现在这样是无理取闹?”
周泽冷不丁被气笑了,一张俊脸凑近到王伊一面前:“王伊一,你有没有觉得你最近添油加醋,曲解人意思的本事越来越大了?”
“我没有”,王伊一脸红了红,嘴角抽搐了一下,电梯正好停下来,她着急地按了几下开门按钮,等到电梯门一开,便大步往家里走去。
“我没有跟你开玩笑”,周泽不急不缓地跟在她后面,关上门,并且上锁,“这个纪录片的类型是全新的,在这之前没有人做过,也没有经验可以借鉴。他们给的片酬虽然只有一点点劳务费,但是很花时间和精力,陆斌担心费了这么多心思,最终没什么收获,那损失的就不是钱这么简单了。”